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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二夫人!” 李氏的心腹阿趙顧不得規(guī)矩,蹭的一下跑到李氏近前,與王鼎一起,將李氏攙扶到了榻上。 阿趙拿著帕子給李氏擦去嘴角的血,嘴里迭聲喊著:“太醫(yī),快去請?zhí)t(yī)!” 李氏一把抓住阿趙的手腕,氣息微弱的說:“不、不許請?zhí)t(yī)。”她被丈夫氣得吐了血,可不是什么體面事。 家丑不可外揚,再者,她的身體也沒什么大問題。 而且吐了這口血,她這幾日的胸悶竟舒緩了些。 阿趙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哽咽道:“二夫人,您、您都這樣了,怎么能不請大夫?” 王鼎被阿趙擠到了一旁,面對虛弱的李氏,他再也說不出難聽的話。 兩人畢竟夫妻幾十年,又一起生育了二子一女,彼此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也就是近幾年,兩人才生分了。 即便這樣,王鼎心中對李氏依然有感情。也正是因為這份感情,他才分外不能容忍李氏暴露出來的種種缺點。 “我、我沒事,阿趙,你去給我倒杯水吧?!?/br> 李氏還有話要跟王鼎說,不想讓阿趙在跟前攙和。 阿趙明白了李氏的意思,可她到底不放心,在出去前,冒著犯規(guī)矩的危險,不忿的對王鼎說:“二郎君,夫人對您、對二房剜心掏肝、費盡心血,您、您可不能這么委屈二夫人啊?!?/br> 王鼎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什么。 阿趙用力扯了扯帕子,咬牙走了出去。 李氏苦笑,“呵呵,連阿趙都明白的道理,我的枕邊人卻不清楚。我,做人還真是失敗。” 王鼎走到榻前,略帶愧疚的說道:“你、你別說話了。待會兒還是找個大夫瞧瞧吧?!?/br> 王鼎不懂醫(yī)術,卻也明白,人吐血總歸不是好事。 李氏不理王鼎這個話茬,繼續(xù)她剛才的話題,“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同意分家。郎君也不必拿狠話激我,沒錯,我就是舍不得國公府的富貴,舍不得國公府這塊招牌?!?/br> 王鼎皺緊了眉頭,心中剛剛生出了幾分愧疚頓時消弭無蹤。 他正待開口,李氏搶先道:“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嗎?” 李氏拿拳頭砸了砸胸口,極力壓下怒火,慘然笑了兩聲:“呵呵,我、我還不是為了阿婉和阿瑜?!?/br> 王鼎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孩子們又怎么了?難道分了家,我還能委屈了他們不成?” 阿婉和阿瑜也是他的親骨rou,莫非就李氏是親娘,他王鼎就是個后爹?! “委屈?郎君自是不會委屈了他們,可問題是,國公府和將軍府,到底差了一層啊?!?/br> 李氏想到一雙兒女的前程,眼圈都紅了,“郎君,我不是嫌棄您的官職小,您從一介農夫博得如今的地位已是萬分不易。種種艱辛,旁人不清楚,妾身卻是十分了解。” 說起來,王鼎的能力也不差,奈何運氣不佳。 與兄長一起投軍,一起跟隨先帝起兵,世人卻只看到了他勇猛的兄長。 憑良心說,王鼐和王鼎的能力相差不多,但王鼐的存在感太強,用現(xiàn)在的話說,那就是太有個性。 生得魁梧,性格直爽,有優(yōu)點,缺點更多,偏偏優(yōu)點和缺點一樣的突出。 反觀王鼎卻斯文許多,性格也溫和,有優(yōu)點,缺點很少,落在人群中,根本不起眼。 行軍打仗,王鼎立下了不少戰(zhàn)功。 若是換成單打獨斗,沒準兒王鼎還能有被人關注的機會。 可惜他有王鼐這么一位極有個性的兄長,是以,旁人一提起“王將軍”,第一個反應就是王鼐。 而提到王鼎,旁人下意識的便會說:“哦,是王鼎的弟弟啊?!?/br> 時間久了,王鼎的存在感越來越低,最后干脆淪為王鼐的“附庸”。 再加上王鼎和王鼐兄弟情深,外人看來,兩人就是一個利益體,而王鼐是主導。 這也導致了一個后果:大梁建立后,先帝封賞功臣,與王鼎功勞差不多的人幾乎都有了爵位,最低也是個開國縣男。 唯有王鼎,只得了個四品的雜號將軍。 因為在先帝看來,他已經給王家封了爵位——開國縣侯啊,堂堂侯爵,足以酬謝王家兄弟的戰(zhàn)功。 “大伯的爵位是怎么來了,旁人不知道,咱們心里還不清楚嗎?” 李氏回憶起往昔,眼底滿是不甘,明明是兄弟兩個一起努力,最后,爵位和名聲卻都落到了王鼐頭上。 她的傻夫君,辛苦十幾年,卻只得了個“王鼐弟弟”的名頭。 冤,她們二房真是太冤了! “先帝封大伯做了侯爵,卻忘了同樣功勛彪炳的您,郎君,這公平嗎?” 李氏覺得,王鼐的爵位至少有王鼎的一半。這也是當初她同意把王懷瑾過繼給王鼐的原因——明明是自家的東西,憑什么要便宜王懷恩這個賤種? 王鼎嘴唇蠕動,卻吐不出一個字。 其實,他心里也委屈。 李氏一個婦人都覺得不公平,他王鼎堂堂七尺男兒,原本是靠戰(zhàn)功就可以獲得的榮華,落在世人眼中,卻成了靠兄長裙帶關系才得到。 每每聽人稱贊兄長的時候,王鼎心里既為兄長高興,又有些失落。他,王鼎也不差啊,為什么世人就是看不到呢? 至于爵位,王鼎也糾結、也憤憤。 可阿娘說過,都是王家的兒郎,誰做侯爺不一樣? 那時他年輕,跟兄長的感情也深厚,便覺得阿娘的話有道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王鼎隱隱生出了些不平。 尤其是看到兄長理所當然的把爵位當成自己的私物,平時待他又有些高高在上,王鼎的心結越來越大。 幸好那些年趙氏不在家,李氏主持中饋,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二房做主,王鼐只是頂著一個驃騎將軍和寧安侯的空名,并沒有實際的利益,這才讓王鼎平衡許多。 但隨著趙氏的回歸,二房的地位直線下降。 漸漸的,竟成了王家最不起眼的存在,這讓王鼎十分不甘。 只是他礙于母親、顧及兄弟感情,這才一直壓著自己。 借著王懷瑾過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