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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她,眉目不動:“我認(rèn)真的。我這樣的主唱,我們這樣的樂隊(duì)……等真的紅了,你想加入,都沒機(jī)會了。你考慮清楚。” 許尋笙忽然慢慢笑了。這個男孩子,連今天中午飯都沒錢吃了??蔀槭裁此睦锬敲疵靼?,他說的,是真的。 “嗯,考慮清楚了。”許尋笙說,“岑野,我并不想過那樣的生活。你們加油?!?/br> 岑野靜了一會兒,直起身子,又把連帽衫的帽子套上,這樣就戴了兩層帽子,臉藏在其中,也不嫌悶。許尋笙聽到他“呵呵”笑了聲,說:“沒勁?!?/br> 她沒有說話。 這時上頭隱隱傳來敲門聲,有人在喊:“外賣到了。”許尋笙轉(zhuǎn)身上樓,岑野跟在她后面。 滿身是雪的外賣小哥站在門口,把袋子遞給她。 許尋笙眼角余光瞥見岑野事不關(guān)己地立在一旁,沒接,說:“我取消訂單了?!?/br> 小哥“啊”了一聲,低頭翻看手機(jī):“我沒有看到啊……沒有呢,你看,沒有取消……” 許尋笙說:“那可能是我cao作錯了,但是我今晚約了人吃飯,這個訂單可以退嗎?” 小哥為難:“那怎么行……都已經(jīng)做了,而且你錢都付了,小姐,多吃一份唄……” 許尋笙笑了:“怎么多吃???”做皺眉思考狀,接過來,看向岑野:“你能不能把這份餐帶走?” 岑野淡淡看她一眼,不說話。 許尋笙又說:“我約了大學(xué)舍友吃飯,你們幾個男的人多,當(dāng)宵夜吃掉好了,我不喜歡浪費(fèi)糧食。小野,幫個忙?!?/br> 最后那五個字,聲音很低,輕輕柔柔的。岑野一抬頭,就看到她的眼睛,里面居然有溫暖笑意,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剛才在地下室的鄙視。 “被你投喂兩次了。”岑野懶懶散散地說,接過飯盒,“行,我替你解決。” 是三次。許尋笙在心里糾正。 哪知這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等他走出去,許尋笙正想關(guān)門,卻忽然聽他大聲說道:“喂,許尋笙?!?/br> 她立住不動,看著他。 男孩卻在路燈下,露出笑著的嘴角:“剛才彈那首曲子時,你在思念誰?” 許尋笙一怔。他卻用手指了指左邊胸口,說:“我能聽出來,你的情感?!?/br> 許尋笙的心像在這一刻停跳了一下,因?yàn)樗脑?。而后她啞然失笑,說:“我誰也沒有思念,只是想起從前的一些事而已?!鳖D了頓說:“不要胡說八道?!?/br> 岑野一扣帽檐,似乎很得意地笑笑,走了。 他租住的小區(qū)本就離許尋笙工作室不遠(yuǎn),只不過條件差很多,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她的高尚住宅小區(qū)。拎著飯盒,他哼著歌,三兩下跑上樓。有時候餓過了,反而不覺得難受。昨天表演的酬金還沒拿到,其實(shí)也不是很多。晚上請宵夜花光了他身上的錢。原本是要餓一兩頓的,他也已經(jīng)習(xí)慣。沒想到許尋笙這女人糊里糊涂的,多定了外賣,便宜他了。 一進(jìn)屋里,饑腸轆轆的岑野直接將盒飯丟在狹窄的舊木桌上,拉了把椅子開吃。飯盒一共三個,一一掀開蓋子,岑野倒是愣了一下: 滿滿一盒米飯,一份排骨燉山藥,一份辣椒小炒rou。分量都很足。 某個細(xì)小的猜測,忽然如同電流般,一下子竄進(jìn)他的腦海里。可意識幾乎是立刻堅(jiān)決否定了這個可能——她又不知道他今天剛好沒錢了。 而且她也沒必要對他好。她連地下音樂,都不一定真的看得上。 岑野是一路跑回來的,所以飯菜還沒有涼掉,某個盒子都還冒著誘人的熱氣。兩個尋常家常菜,卻忽然令他想起某種久違的溫暖的東西。 他扒了一口飯,卻隱隱噎得難受,放下筷子,從床上摸到半瓶礦泉水,灌了一大口涼水下去,而后三下五除二把盒飯吃得干干凈凈。少年的面目,已恢復(fù)了平時的冷漠、沉靜和無所不能。 第10章 八卦小野(上) 此后,兩個星期過去了。許尋笙與朝暮樂隊(duì),也是在一回回的相處中,漸漸熟絡(luò)起來。她的工作室中常備的零食,從此增加了一倍。孩子們學(xué)完琴休息時,也會和她一起側(cè)耳聆聽地下的聲音。他們有時候也會給她帶些水果、小吃。最討厭的一次是帶了一整盒臭豆腐,許尋笙瞬間石化。結(jié)果有小孩子來時會捂鼻皺眉,大聲控訴:“老師你這里太臭了!” 自從上次的表白后,張?zhí)爝b與她的相處并不尷尬,像兩個普通朋友。他也再不說任何越線的話——他并不是個無腦毛頭小伙兒。只是有時在眾人說笑,或者許尋笙下去聽他們演奏時,他的目光有時會凝聚在她臉上。許尋笙只是避過。 這個時候,偶爾她又會撞上岑野的目光,冷冷的,似在睥睨,似在譏笑。許尋笙對他卻沒這么寬容,會毫不避諱地看回去。岑野的目光卻會立馬沒那么野了,像是從來都漫不經(jīng)心地移開,嘴角偶爾還會泛起一絲笑。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男孩們現(xiàn)在會隨意翻動她書架上的光碟、書籍,有時候會拿回去看。但過幾天一定整齊歸于原位。而她有時候臨時有事出去,也會拜托他們幫忙照看工作室。有一次她出去見同學(xué)回來,發(fā)現(xiàn)張?zhí)爝b和趙潭兩個,正對帶著孩子前來詢問學(xué)琴報(bào)名事項(xiàng)的家長,大侃特侃,一口一個“姐”叫得不知道多甜。等許尋笙坐下時,家長已經(jīng)笑呵呵地打算交錢了。 許尋笙又買了臺取暖器,放在地下室里。結(jié)果過幾天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試圖在上面烤紅薯,被她嚴(yán)厲制止了。第二天,他們卻真帶了個熱乎乎的烤紅薯給她。 眾人中,對許尋笙最不待見的,大概就是岑野了。每次大伙兒討論到女人,討論到她時,只有他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不吭聲的。 也有哥們兒問張?zhí)爝b:對許尋笙就這么算了?張?zhí)爝b只是笑笑,叼著煙說:你管我呢。 沒人知道的是,連這群鐵哥們兒都不知道,正因?yàn)槠鸪醯陌胝姘爰?,因?yàn)閷τ谒谋戆?,許尋笙連眉都沒皺一下。從此張?zhí)爝b心里就像憋了一團(tuán)氣。可那團(tuán)氣不是怨恨,也許有一點(diǎn)怨吧,還有甜蜜,還有痛楚。此后常常見著她,那團(tuán)氣好像就漸漸沉埋下去,成了一種真正的感情。心懷期盼,心懷不安,而她的清淺笑容,纖白雙手,寧靜面容,古樸琴音,都成了某種絲絲縷縷的東西,纏進(jìn)他心里。 這世間大多數(shù)真真假假、弄假成真的少年情懷,大抵都是如此。 這天,許尋笙正在桌前,低頭專注做事。一束光打在桌面上,成為整個工作室里最溫暖明亮的角落。 他們走進(jìn)來時,她又沒聽見。 “你又在干什么?”世間最好聽的聲音,就這么入了她的耳朵。 許尋笙抬起頭,看到以岑野為首的幾個大男孩,杵在桌前,皆好奇地盯著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