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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富有個親弟弟叫做包東來,當?shù)厝艘补芩凶龆?。這兄弟二人原本是另外一個鎮(zhèn)上的,早年父母走的早,倆兄弟相依為命便免不了被人欺負。受了氣的大富就帶著弟弟來到了馬安鎮(zhèn),他們也是最早一批到這鎮(zhèn)上來開荒的人。 當年這里有一批麻風村遺留下來的房子,兄弟倆就抓鬮,老大分了一間還算不錯的,老二那間可就寒顫了,只是一個破柴房,根本不能住人。又過了些年,老大結(jié)婚了,這二富自然是不能和嫂子擠在一間屋子里,他倆夫妻是沒多少意見,可總得給這弟弟尋門親事啊,尋親事就得蓋房子不是? 那會兒馬安鎮(zhèn)已經(jīng)開始火起來了,土地已經(jīng)不像是他們剛來的那會兒到處都有,尤其是好地段,倆兄弟都是老實人就去找村里批地基。村里說了,你們家有地基,造不造是你們的事兒,不能說沒給。可那地兒實在是太小了,可村里說你要大的是吧,那間大會堂你覺得如何?要是敢住,村里就當半賣半送給你兄弟得了。 聽到這里,查文斌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他也說道:“那地段倒是不錯?!?/br> 包大富說道:“是啊,地勢高,又在村子的中間,地方還大,就那屋子壓根不用推倒重來,外面只給修繕修繕就是一間不錯的二層小樓。所以當時我們一合計,那屋子怎么就不能住人了,就湊了一些錢買下了那塊地?!?/br> 那塊地雖然地段是好,但是朝向卻和一般的住宅不同。在中國的大部分地區(qū),造房子都是坐北朝南,因為太陽是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這樣一整天的功夫陽光都可以對著屋子的前方曬。查文斌也注意到,那間教堂的朝向是坐東朝西,這樣的朝向通常只有陰宅才會有。 剛買下這老宅的時候,二富也曾想過拆掉重來,但一是因為經(jīng)濟問題,二是這宅子本身是不錯的,拆掉還有些怪可惜的,當年那洋人把宅子造的特別結(jié)實,雖然有一部分被毀,可只要修繕一堵墻粉刷一番就跟個小洋樓似得。 兄弟倆花了兩個月的功夫里里外外的重新修繕了一番,有了房子自然也就在半年后娶了老婆。二富這個媳婦是個獨生女,本來是打算要讓二富上門招親的,可是二富不肯,他說倆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得在一起生活,要是二老不嫌棄就搬過來一起住。那二老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于是便隨了姑娘都住在了二富這,所以二富生了孩子就管二老叫作爺爺奶奶,既是岳父岳母又是爹媽,這一家人在當?shù)囟际浅隽嗣暮蜌狻?/br> 包大富的老婆早年因為一次宮外孕所以不能生育,二富生了個兒子他也就視如己出,平時對這個侄子那是心疼的要緊,有一口好吃的都得跨過馬路送到那宅子里去。 頭幾年,這孩子都挺好,五歲那年的一個晚上,孩子發(fā)燒,燒得挺厲害,連用毛巾降溫根本不管事??墒沁@地方交通諸多不便,送到山下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天,小命雖然是保住了,可是那孩子自打那會兒起就開始有些不正常。 查文斌問道:“怎么個不正常?” “先是不講話,那孩子原本老喜歡逗人玩,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說個不?!?/br> 起初的時候,家里人還以為是不是給燒壞了,可是醫(yī)生說,這孩子的病已經(jīng)全好了,應(yīng)該是沒問題,要是不放心就送大醫(yī)院去檢查。那會兒哪里有那個條件,就又給帶了回來,從那時候起,這孩子不光不說話,而且也不愿意出門,一見到陽光就用手捂著眼睛哭,問他為啥哭就是不說。 有一回,二富他媳婦從地里回來聽到樓上一間閣樓里有動靜,她走上去在門外聽到里面兒子在跟人說話,而且是一問一答的兩個聲音。另外一個聲音聽著也是個孩子,她還以為這是家里來了別人的孩子跟他一塊兒玩了,好歹總算是聽見兒子開了口。 推開門進去一瞧,只見兒子一個人蹲在地上,他一轉(zhuǎn)身看見自己的母親那眼神冷得就像是有好大的怨恨。二富媳婦仔細瞄了一下,小隔間里空蕩蕩的,只有兒子的身邊放著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洋娃娃。 那個娃娃很臟,身上還穿著碎花布的破裙子,他們從沒記得有誰買過玩具娃娃回來給兒子,難道是他在外面撿來的?看見那娃娃這么臟,二富媳婦就去拿,準備去給洗一下,可是那孩子卻死死抱著那娃娃不敢放手,他媽拉得急了,還照著他mama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連血都給咬了出來。 “然后那孩子抱著娃娃就沖下了樓,他媽跟在后面攆都攆不到,我們找了一整夜也沒找到,到外面打聽,都說沒見過那孩子出來,屋前屋后,村子里外都找了一個遍,急得都上村里去播大喇叭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那孩子又回來了,渾身臟兮兮的沾了一層灰,問他昨晚去哪里了,反正就是不講話。吃完早飯就去閣樓里躲著,然后乘著他爸媽去干活了,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一消失就是整個半天,反正你要找是絕對找不到的,除非等他自己回來?!?/br> “那他爺爺奶奶呢?”查文斌問道,在農(nóng)村里,一般青壯年要負責干農(nóng)活,而帶孩子這種事都是交給老人去做的。 “嗨,”包大富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我那弟弟是做了哪門子孽,這二老到他家的頭一年身體都還好好的,下地干活能頂一個年輕人,我都替他高興,可是就在那孩子出生的第二年,二老就好端端的全部癱了,只能睡在床上,平時連大小便都管不了,哪里還能指望他們管孩子?!?/br> 有一回實在是把二富給逼急了,就用繩子給拴著,那孩子就哭啊,哭得厲害。 “聽他家里的老人講,那天他們聽到了家里其實有兩個孩子在哭,一個是男孩聲,一個是女孩聲。這二老嚇得硬是等到兒子晚上回來了才說,說這孫子這樣古怪怕是不是糟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讓他去尋個先生問問。” 那時候正是文革結(jié)束,各路“牛鬼蛇神”都在十年的時間里被整的不敢露頭,包二富倒也想辦法去找了,最后找到了一個和尚,這個和尚是誰呢?說起來還有點意思了,就是我們鎮(zhèn)上凈慧禪寺里原來的一個和尚。 凈慧禪寺在文革的時候是被毀得干干凈凈,里面的僧侶自然也都作了鳥獸散,被批斗的批斗被改造的改造,大多后來都還了俗。他找到的這個和尚法號慧恩,還俗后就做了個農(nóng)民在家種地,聽老一輩的人說慧恩法師還是有些修為的。他到底是吃過齋的,心地善良,就答應(yīng)幫著二富去看看。 慧恩法師見到那孩子之后也沒有多說什么,就問二富要了個蒲團和那孩子一起關(guān)在二樓的隔間里,那木魚“咚咚咚”得就敲了一整晚,那孩子也就跟著哭了一整晚,到天亮邊的時候慧恩法師搖搖晃晃的從閣樓里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