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邊的小旅館,從這里到我的老家還需要半天的時間。那一夜,我們兩個都沒有合眼,時間對于年輕的我們來說是那樣的富裕,但是留給她的卻是那樣的吝嗇。 浙西北,洪村,我們經(jīng)過了公共汽車、小巴、三輪車的一路顛簸,當(dāng)我再次看到洪村村口那塊牌坊的時候,正巧一路披麻戴孝的隊伍從村里浩浩蕩蕩走了出來。鑼鼓嗩吶,鞭炮炮仗,黃白的紙錢被風(fēng)吹的滿地都是,長長的送葬隊伍里頭我看到了我阿爸。 死的人是李二爺,高壽,因為他是個無后的五保戶,又是當(dāng)時村里年紀最大的人,所以村里決定出面給他的葬禮辦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在那場葬禮上我見到了查文斌。 還是開頭那句話,有的事兒,你說不清也道不明。 這李二爺和我爺爺關(guān)系挺好,和查文斌的師傅馬肅風(fēng)也認識,這仨都是我們當(dāng)?shù)赜忻摹懊孕蓬^子”。我爺爺走的最早,馬肅風(fēng)早兩年被從牛棚放出來后就帶著查文斌走了,沒人知道他為什么要走,又到底去了哪里。 話說半個月前馬肅風(fēng)做了個夢,夢里面李二爺穿著一身壽衣跟他說自己要死了,想讓馬肅風(fēng)回去幫個做個法事。他說他前半輩子盜了不少墓,毀過不少尸,怕下去那些人不會讓過他。就這樣,馬肅風(fēng)帶著查文斌從陜西啟程,總算在前一天趕回了洪村,李二爺也把那口氣留到了馬肅風(fēng)來才斷掉。 按照村里的規(guī)矩,我也算是李二爺?shù)耐磔?,洪村就這么些人口,便也加入了隊伍。墳山是李二爺早些年就找的,還不錯,躺在那兒能看見村子的全貌。 晚上,我們?nèi)谖壹蚁嗑邸?/br> 查文斌比起兩年前高了,瘦了,他成熟了,超越了我和胖子,特別是眼神,透徹清亮。 馬肅風(fēng)找了座道觀,在終南山,秦嶺的大山深處有著無數(shù)隱士留下的住所,歷史上,這里涌入過太多太多修行的人。這里脈起昆侖,有著天下第一福地之稱,單從名字便可讀出它的不凡之處:又名太乙山。 說是道觀,其實就是兩間草棚,師徒二人在此地相依為命,馬肅風(fēng)只是告訴他這里天杰地靈,是悟道的好地方,別的便沒有多說了。但是從師父每晚在屋外布置的那些紅線鈴鐺來看,他似乎是在防備著什么,師父不開口,徒弟也就不多問。 我跟查文斌說了袁小白的事兒,他沉默了一會兒說要回去問問師傅。 第二天一早,查文斌來敲門,天才蒙蒙亮,他穿著一身灰布道袍我差點沒認出,背上背著乾坤袋,還斜掛著一桿長劍,搞得跟演電影似得,我一開門他就管我問道:“小憶,我?guī)煾嫡f你爺爺當(dāng)年有個羅盤,還在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得我問爸。” 其實,我父親和我爺爺?shù)年P(guān)系能讓我猜到他壓根就不會那東西有任何興趣,所以換來一句沒有后,我只能自己想辦法。 我記得當(dāng)年我爺爺把我抱在他腿上坐著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那個羅盤將來要留給我的,而當(dāng)年爺爺在臨終之前的確給過父親一個小箱子,那也是他分到的唯一財產(chǎn)。 那個箱子我好像在哪里看到過,于是便再去找父親求證,果然他老人家拿到箱子后根本沒有去看過直接丟在了二樓角落里,等我拿到的時候上面那層灰都足足有一指厚了。 箱子上有把掛鎖,也來不及找鑰匙,直接拿鐵棍撬開,那枚羅盤正是在里面躺著,上面只有“生”和“死”兩個字。 接過羅盤,查文斌的眼神明顯放了光,他說道:“我?guī)煾嫡f這個東西是個寶貝,借我用幾天,或許小白那邊用得上,走,咱們現(xiàn)在即刻去上海?!?/br> “你?就現(xiàn)在?”我和胖子都有些傻眼了,穿成這樣走在上海繁華的街頭,我可以想象大概我們會被圍觀成怎樣的場面。 他還四下打探了一下自己的衣物道:“是啊,有什么不對嘛?” 胖子實在是忍不住了道:“查爺,您還是回去換一身行頭吧,我們等你?!?/br> 路上,查文斌告訴我們,馬肅風(fēng)聽了袁小白的癥狀后說八成是中邪。這兩年查文斌的本事有些突飛猛進,懂得也多,馬肅風(fēng)決定放他出去歷練一下。 “中邪用什么東西治?”我問道。 “用藥是不行的,中邪的人根本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是魂魄。我估摸著她要么碰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要么就是有其它什么事兒,等到了那邊再說?!?/br> 上海,袁家公館,袁小白的父親剛好在家,他很驚訝我們的來意,不過現(xiàn)在這關(guān)頭已經(jīng)是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了。他考慮了片刻之后給醫(yī)院去了個電話,經(jīng)過一番安排,車子把我們送向醫(yī)院。 這是一座五層的醫(yī)院,五樓是太平間,在太平間的盡頭有一間空屋子,醫(yī)院答應(yīng)給安排一個絕對安靜地方,那里就是。因為做這種事兒還是在醫(yī)院里,要是傳出去在那個年代是有極大的風(fēng)險的,科學(xué)和迷信,這是兩個對立面。 人,已經(jīng)被綁在了輪椅上,袁小白的嘴巴上被布條已經(jīng)纏上。透過眼神,我看到她憎惡的掃過每一個人,我從未見過一個女人的眼神可以這么兇,這么的可怕,她的嘴里“嗚嗚嗚”得不停喊著,渾身上下纏滿了厚厚的繃帶就像個木乃伊。 四樓到五樓之間的鐵門已經(jīng)被打開,醫(yī)院的負責(zé)人說會留給我們?nèi)齻€小時的時間,在那段時間里,整個五樓不會出現(xiàn)其他人。 胖子沒能跟著一塊兒進去,理由是查文斌說他那天犯沖,袁小白的父親也沒能,去的只有我和他兩個。 山樓的時候一切還是正常的,這里中間有一條過道,白色的廊光有些昏暗,一長串的通向了最里邊,同行帶路的醫(yī)生徑直把我們帶到的時候,查文斌才發(fā)現(xiàn)有件東西忘在了車上:一個裝著飯菜的籃子。 我說道:“我去拿吧,你等我會兒,應(yīng)該很快?!?/br> “好,快去快回。” 第四十九章 再回野人屯 五樓到一樓,我記得我是用跑的,怕耽誤事兒,匆匆拿著菜籃子走一口氣往上沖的時候還在四樓轉(zhuǎn)角遇到了那個前面帶我們的醫(yī)生。我清楚的記得他和我打了招呼,叮囑了一句:小伙子慢點走,別摔著。 再然后,我重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病房了,這中間的所有過程我完全記不得,只是他們幫我還原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一口氣上的五樓,我來回用了最多不超過五分鐘,查文斌在里屋放好了袁小白,搭好了所需的臺子,又足足等了我十五分鐘還不見人。 這時,查文斌出來找我,五樓沒有見到我人,他以為我不在,又不放心小白,又回去重新等待了十分鐘我還沒出現(xiàn)。 半個小時過后,查文斌重新回到了走廊再次等我,并且透過窗戶見到了在一樓游蕩的胖子,通過喊話,胖子告知我早就拿著東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