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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頭的長發(fā),伸出食指勾了一縷纏在手指上,輕輕拉一拉,再用力拉一拉,沒好氣地提了嗓子道:“陸酒酒你是豬嗎?” 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嗯嗯啊啊地打呵欠,伸懶腰,蹬蹬腿,磨磨蹭蹭。 他適時將那縷發(fā)絲松開,小小后退一步,雙手插兜,然后冷眼旁觀地看著這頭豬到底要折騰到什么時候。 好在那人轉(zhuǎn)身看到立在床前的是他,瞬間就清醒了,干脆利落地一股碌爬起來,眨巴著眼,愣愣看著他:“今晚還是你陪床?” 他眉頭一擰,眉尾差點飛起來:“你想得美!” 陸酒酒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皺皺鼻子,半蒙圈半委屈:“又是被誰踩了尾巴,火氣這么大?” 任平生想說,就你那氣質(zhì)憂郁的前男友,可這么一說,分明就是給她機會誤會自己吃醋了,開玩笑,他自己都不承認的事,怎么會給別人嘲笑的機會! 于是不搭她的話茬兒,下巴一指保溫桶:“我媽給你燉的大骨湯?!?/br> 陸酒酒側(cè)眸看了一眼,對他的憤怒有了幾分了然,了然之后又有幾分失落:“阿姨逼你送過來的?” “你說呢?”他還能承認是自愿的? 陸酒酒眼里的神色更加暗淡,抿一下唇,為難道:“我現(xiàn)在還不餓,保溫桶明天再給你行不行?” 他沒意見,點點頭:“行啊?!?/br> 兩人一時無話,各自沉默了一會兒,陸酒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催促他:“天都黑透了,你回去吧?” 說來也奇怪,來的路上餓得要死,巴望著送完趕緊回去吃飯,現(xiàn)下一見到她,忽然又不餓,而且也并不是那么想快點回去了。 他撓了撓鼻尖,左右看了一眼,沒話找話:“你mama還沒來?” “嗯,估計沒一會兒就該來了吧?”陸酒酒拿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后又開始催他:“都七點多了,你回去吧?” 因她連著催了兩次,任平生又有點不高興了,擰了下眉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沒走幾步又被叫住。 “誒你等等!” 他回頭,眼神冷颼颼的:“干嘛?” 陸酒酒指著柜臺上的一袋山竹,臉上微微歡喜:“我才看到,是你給我買的?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歡吃山竹?” 他定定看了陸酒酒一眼,覺得這妮子是存心想氣他。 “不是我買的!”他翻了個白眼,甩頭要走。 結(jié)果后面的人又問:“那是誰買的?” “我怎么知道,問你自己?。俊彼€氣地嚷了一句,說完直接出了門,再懶得跟她廢話。 —— 第二天。 左嵐上午過來的時候帶來個好消息,瑤光演奏會的門票琴行已經(jīng)開始售賣,票賣得不錯,普通價位一上來就搶購一空。 陸酒酒也很興奮,巴不得現(xiàn)在就能出院去琴行賣票,她說:“網(wǎng)上售票早就結(jié)束了,咱們賣的估計是最后一批的尾票,能不搶嘛!” 左嵐說:“購票的大多數(shù)是年輕的小姑娘,買到了票就逮著票面上的瑤光照片一頓親,跟瘋了似的,嘖嘖嘖——”她不能理解地搖搖頭,卻由衷感慨:“這個瑤光還真是受歡迎,就是不知道這千萬人中有多少是真正沖著古琴去的?!?/br> 陸酒酒也無奈的笑笑,說:“有網(wǎng)友曾經(jīng)戲說瑤光的粉絲可以分為三大類:第一類,因為喜歡古琴而喜歡他的,第二類,因為崇拜他的琴技而喜歡他的,第三類,僅僅因為他的顏值而喜歡他的。不過,凡事都有雙面性,既然有人喜歡,自然也有人反感。網(wǎng)上也有許多人看不慣他非男非女的中性打扮,說他賣弄色相,古琴男神的稱號也不過是一個為了搏出名的噱頭漢堡包?!?/br> “嘁!”左嵐翻個白眼,嗤之以鼻:“男人留長發(fā)就叫不男不女啊,我告訴你,這話說出去,劉歡老師第一個不答應;還有,管漢服長衫叫裙子,我拜托,罵人之前先去了解一下中國的漢服史好不好?” 左嵐嘆了口氣,一語戳中事情的本質(zhì):“這些人吶,或許討厭的根本不是他的穿著打扮,也不是他這個人,而是討厭好看又才華橫溢,先天比他們優(yōu)秀,后天還比他們努力的這樣一個人設的存在?!?/br> 她的‘劉歡老師不答應’把陸酒酒逗笑了,然后又捧臉做花癡狀,一臉崇拜道:“所以啊,后來我家瑤光男神說了,既然他的顏值能吸粉,那至少,有一批人會因為想去了解他而認識古琴,了解古琴,只要能把古琴帶到大眾眼中,讓大家知道,這個中國最古老的撥弦樂器至今仍以倔強的姿態(tài)存在于世,那他連‘賣弄色相,以色侍人’都是有價值的,都是崇高的!” 左嵐贊賞認同地豎了豎大拇指:“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老子拋個媚眼都是有價值的,不像有些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拖國家后腿!” 陸酒酒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結(jié)果仰著脖子張著嘴笑得正歡的時候,眼角余光瞥到了門口,下一秒,整個人仿佛被按住了靜止鍵一般,忽然僵住不動—— 她臉上陡然間的變化左嵐盡收眼底,然后疑惑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往外一看,瞳孔睜了睜,也愣住忘了反應。 門口站著的年輕男孩尷尬地舔了舔唇,然后緩緩走進來,小聲叫了她一聲:“酒酒?!?/br> 他這一開口,左嵐才忽然回神,一下子站起來,聲音冷得簡直像是從冰窖下傳過來的:“你來干嘛?” 男孩有些怯懦地看一眼陸酒酒,囁嚅道:“聽說酒酒腿傷了,我來看看……” 說著就往她這邊走,將手里提著的那袋山竹遞給她,卻半路被左嵐截下來,順手扔到了門口,然后抬手指著他警告道:“徐陽,趁我脾氣還沒上來趕緊走,聽到?jīng)]有?” 叫徐陽的男孩眼里閃過一抹傷痛,癡癡看著陸酒酒。 過去曾經(jīng),無數(shù)個青蔥肆意,兩小無猜的歲月里,他不管遇到什么麻煩,不管犯了什么錯誤,甚至不管怎么傷害她,只要受傷可憐的小眼神看著她,撒嬌道:“酒酒啊,怎么辦???” 她總會說:“叫聲jiejie就幫你,叫聲jiejie老子替你扛,叫聲jiejie就原諒你……” 就這么一路被她慣過來,然后他便以為,那件事是可以做的! 就算她會生氣,會傷心,可他們關系多好啊,她一向心軟,從前吵架時間最長隔一個星期就忍不住和他說話了。 可是…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不一樣了呢? 盯著她的眼神困惑迷惘,像個迷途者,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前路—— 見他站那里沒有要走的意思,左嵐終于忍無可忍,狠狠推了他一把,將他往門口趕:“徐陽,我要是你,根本沒臉出現(xiàn)在她面前,哪怕路上遇到都只會抱頭鼠竄。” 徐陽本身就纖瘦單薄,被這么卯足勁兒一推,人就趔趄著向后退,直接撞到半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