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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又覺得可愛。她思忖一瞬,而后對燕白道:“小越得眠冬,你不該是最開心的嗎?” 燕白:“我有什么好開心的?” 秦湛慢慢道:“眠冬是小越的了,你不開心?” 燕白愣了一瞬,在秦湛的笑中終于了悟。眠冬是越鳴硯的劍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算是徹底絕了秦湛的念想,秦湛總不能和自己的徒弟去搶劍! 這么一想通,他面上的神情立刻好多了。越鳴硯看不見他,卻也從氣氛中察覺到燕白不氣了。 越鳴硯:……要對付燕白劍,果然還是得燕白劍主來。 他看了看手中的眠冬劍,不由回想起選劍樓里得場景。樓里劍氣橫溢,唯有這把眠冬寂靜如雪。 越鳴硯幾乎在瞧見了眠冬第一眼,便聯(lián)想到了秦湛。這柄劍同秦湛一樣,使人望而生寒,卻又禁不住靠近。 秦湛告訴越鳴硯,眠冬劍又被稱作無鞘劍。鍛造它的人是閬風的第一任劍閣閣主,他也是當世鑄劍大師。與旁的鑄劍師不同,他鑄劍總會為劍同樣打上一把劍鞘。因為他認為劍氣不該橫肆而該斂于心,故而他修煉成的劍道,也被后世稱作心劍。 就是這樣一位鑄劍大師,在他的一生中唯有一把劍未曾加以劍鞘,既是這把“眠冬”。記載中說是因眠冬劍一成,閬風便驟然陷入銀裝素裹、冰凍河川的場景里去,轉(zhuǎn)眼從六月夏初轉(zhuǎn)入了冬日冷冽,似乎世界一切都眠入了瞧不見邊際的雪冬里,只有這柄劍立于天地間,身上流淌著光線折入后的色彩,漂亮地連鑄劍者自己都不忍心用劍鞘將它藏起來。 他未曾給眠冬鑄鞘,后人也未曾能打造出配得上眠冬的劍鞘,眠冬便作為無鞘劍一直立于閬風的劍閣。 秦湛道:“沒劍鞘怪麻煩的,我那有塊三尺長的冰蠶絲,正好你拿著當裹劍布用?!?/br> 越鳴硯道謝。 燕白劍便看著這兩人將舉世聞名的眠冬劍毫不在意的裹進了布里,忽然心里便不再那么嫉妒了。 ——至少他有劍鞘,不用被秦湛拿一塊白布隨便纏起來! 越鳴硯得了眠冬的消息,眨眼間傳遍了閬風。宋濂四下想想還是命人攜了禮上山為秦湛道賀。 他原本以為秦湛會拒絕,卻萬萬沒想到秦湛竟然同意了。 宋濂便試探道:“秦師侄的弟子得了眠冬,這可是件大喜事。不如在主峰辦一場賞劍會,讓全閬風的弟子都有幸一觀?” 秦湛聞言沉思了一瞬。 宋濂見秦湛沉默,以為自己是惹了她不快。秦湛的性格如何,他再清楚不過。秦湛強是強,但也正是因此而不擅長與他人打交道。一方面旁人畏懼于她的燕白劍,見了面統(tǒng)統(tǒng)口稱“劍主”,只想從她的身上沾點好處,除了個和秦湛一樣不通人情的天煞孤星,卻是無人想要成她友人。一來是她站得太高,沒有人喜歡交一個永遠需要自己仰視的朋友,二來也是因她站得太高,能看見的風景太大,能瞧進眼里的人卻沒有幾個。 她自幼是帝姬,后又是劍閣傳人,一生都未曾學過何為低頭。說實話,秦湛說話沒那么毒,甚至懂得給人留幾分顏面——這就足夠讓宋濂驚喜并驚訝了。 正是因為秦湛是這樣的人,所以瞧見她對越鳴硯如此悉心指導的模樣,宋濂才會驚訝。 他原本建議秦湛收徒,懷揣的私心也就是希望用一個忠于閬風的弟子來拉住秦湛。只是因著前頭有朱韶,宋濂這個法子也只是無計可施下的死馬當活馬醫(yī)。 如今他親眼見到了秦湛確實對這個弟子上心,不僅為他重開選劍樓——要知道當年的朱韶費盡了心思都沒能讓秦湛點頭開樓——更是親臨指導。這讓宋濂在心里不由得掂量起越鳴硯的地位。 可他又著實不能確定這地位有多高,所以方才試探地問了秦湛這么一句。因為他知道秦湛并不喜歡這樣大會安排。 宋濂問了,他見秦湛沉默,便以為這是越鳴硯的地位不夠。秦湛雖然對他有些特別,但這些特別還不到能讓她為對方做出些改變的地步。 宋濂有了個底,嘴上自然是要將這尷尬化解。 他道:“當然了,我也就是順口一提,秦師侄喜靜,這我是知道的,師侄若是不喜歡,那這事自然就——” 宋濂沒有說完,秦湛總于開了口。 她道:“我想了想,既然要開賞劍會,只讓小越上去拿把劍給別人看多沒意思。” 宋濂一愣:“你的意思是……?” 秦湛微微笑了,她道:“不如開選劍樓吧?!?/br> 宋濂:“?” 宋濂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開劍樓?如今的劍閣弟子不是只有越鳴硯嗎,他也已經(jīng)取了劍,這劍樓開著要做什么?” 秦湛道:“選劍樓允劍閣弟子選劍的規(guī)矩,也不過是第二十任閣主定下的。往后的閣主承師命,一直未曾改過罷了。說到底,選劍樓是劍閣閣主的私產(chǎn),代代相傳,每代閣主對于選劍樓由十足的決定權(quán)——這沒錯吧?!?/br> 宋濂點頭。 秦湛便道:“既然當年的閣主可以廣開劍樓為弟子選劍,那我今日開劍樓為弟子慶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宋濂徹底懵了:“等、等等,師侄我有點不太明白你的意思?!?/br> 秦湛道:“宗主說要慶祝,我想了想小越自幼孤苦,得了眠冬這樣的喜事是要慶祝。即是慶祝,那便該有些彩頭。只給人看看眠冬劍像是小孩兒玩鬧,不如允一把劍吧?!?/br> 宋濂聽得目瞪口呆,而秦湛還在道:“既然為小越慶祝要辦賞劍會,那就辦的大些?!?/br> “宗主不如廣邀天下,也不必拘于劍宗,大家比武賞劍,頭名者——”秦湛微微一笑,“我允他入選劍樓?!?/br> 宋濂徹底說不出了話。 他是想試探越鳴硯在秦湛心中的地位,只是試探出的地位……是不是太高了? 選劍樓說是劍閣閣主私產(chǎn)不錯,可劍閣也歸于閬風!劍閣的財富于閬風內(nèi)部流轉(zhuǎn),宋濂自然喜聞樂見——可不拘閬風、不拘劍宗? 宋濂這可太心疼了! 秦湛瞧見了宋濂變幻莫測的申請,她故意道:“怎么,宗主覺得一把太少?” 宋濂:“……哪里,師侄要為徒弟慶賀,我自然是十分高興,我這就去安排,去安排。” 宋濂走了,燕白閑閑道:“說要慶祝的是他,如今心疼的也是他。你這個宗主啊,要不是四十年前出了那事,還真輪不到他來做這把椅子。” 秦湛道:“宋師叔雖修為境界不高,卻極善門派俗物。若非閬風有他,你以為單憑一個我在,閬風便能從那么多次風暴中全身而退了嗎?” “說到底,我欠著閬風?!?/br> 燕白最見不得秦湛說這種話,他起了別的話頭,對秦湛說:“你怎么想起來要給小越辦賞劍會,不像你的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