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出來的，還走的是羅山的路子。那這消息就是很確定的了。

    程瑤的親事怕是不成了！

    老靖江王妃突然變臉，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

    靖江王趕到了宮里，也不知道他們母子具體談了什么，反正老靖江王妃號(hào)稱犯了病，如今癱在宮里不肯回府。

    皇帝封鎖了消息不讓旁人知道。

    唯一確切的消息是，老靖江王妃非要靖江王娶林家小姐，別的女人都不行！

    張靜安一下子就急了，當(dāng)下就想去程家。

    那邊剛送了帖子過去，自己還在換衣服，那邊水晶一臉不可思議的懵逼表情，“帖子沒遞進(jìn)去……程家說不見客，誰都不見……”

    張靜安一下子就懵了，她去程瑤那里，從來是說去就去，就派人先打個(gè)招呼就過去了。

    現(xiàn)如今程瑤連她都不肯見了？

    她驚惶起來，急著就要進(jìn)皇宮里去打聽消息，偏生這個(gè)時(shí)候，瑪瑙臉色很不好看的過來稟報(bào)，說方家表小姐在國公夫人那里請安，遣了她的丫頭翠墨送了東西過來，要跟她請安。

    張靜安就奇怪了，這個(gè)時(shí)候，方瑾會(huì)給他送什么東西？之前袁恭跟他說過，經(jīng)過吳家眾人的勸說，方瑾的繼母總算是放棄了將方瑾下給靖江王做側(cè)妃的打算，這個(gè)要帶方錦回家重新婚配了，那么這個(gè)時(shí)候，方瑾不是應(yīng)該在家里收拾行李的嗎？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就是覺得一陣的亂跳，十分的難受。

    想了想，也就叫翠墨進(jìn)來了。

    本來吳家調(diào)教出來的丫頭，那規(guī)矩都是頂好的，可今天翠墨的臉上，卻全然沒有一絲的鎮(zhèn)定和安詳，局促別扭，就跟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似的。

    張靜安問翠墨送什么來了，翠墨就送上了一對(duì)兒玄色的扎臂，做得極其精致，玄色的，錦緞料子上，一邊一只，繡著金黃色的老虎，說是一對(duì)兒。卻各自別有神態(tài)，活靈活現(xiàn)的十分得意。

    這樣張靜安看了就有氣，她自己不是個(gè)擅長針線的，就更生氣方瑾給袁恭送這樣貼身的物件兒。

    偏偏這個(gè)時(shí)候，翠墨還鼓足勇氣，給張靜安也送了一雙碧藍(lán)色的繡鞋，說是方瑾親手做的，要感謝張靜安幫她逃離了苦海。

    張靜安突然就感覺了一股子徹骨的寒意，就那么從脊背上竄了上來。

    隱隱察覺了什么，可又覺得頭腦里什么都想不清楚，只能死死盯著翠墨不說話。

    她這么看著翠墨，翠墨身上的冷汗就順著頭發(fā)往下滴落下來，錯(cuò)開眼睛，說話都不那么利索了，但是心一橫，還是將方瑾囑咐她說的那些話，一口氣都給倒了出來，

    “……我家小姐身世可憐，命運(yùn)多舛，早前也以為靖江王府那是一門不錯(cuò)的親事，要不是二爺私下透露，靖江王和程家大小姐早就私定了終身，我家小姐傻傻的嫁過去，那是注定沒有好日子過的。這一切都要感謝二奶奶，我家小姐心里清楚，要不是二奶奶和程家大小姐好，我家小姐也得不到這樣的消息……”

    張靜安猶如一杯一盆冷水兜頭潑到臉上，本來捏在手里的一雙繡鞋，瞬間被捏得變了形，她震驚道，“你說什么？二爺告訴你家小姐，靖江王和程小姐……”

    翠墨已經(jīng)差不多要嚇?biāo)懒?，不過還是鼓足勇氣把話說完，“……是二爺親自約了我們家小姐，把這事兒告訴她的。要不是二爺說，我家小姐還真的蒙在鼓里，可不是要誤了終身？縱然是老王妃再喜歡我們家小姐，我們家小姐也不能妨礙了靖江王和程大小姐的一腔深情，現(xiàn)如今好了，我家小姐已經(jīng)找到了靖江王老王妃，將這事與老王妃說清楚了，這就要回河南老家去了……”

    張靜安的心，從外到內(nèi)都冷了下來，可胸口里的那一團(tuán)火，卻熊熊燃燒得他整個(gè)人幾乎都要炸了。

    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行了，只要這一口氣一松，她一定就活不成了，可是她不能松了這口氣，她不能就這樣被他們戲弄輕賤的就此死了。

    那怕就剩這最后一口氣，她也要為這一世的自己，掙回兩世人都沒能掙到的那一個(gè)公道。

    手心里已然全都是冷汗，雙腿都在發(fā)抖，可是她還是強(qiáng)撐著站了起來，冷笑著看著翠墨，“方瑾還在國公夫人那里？”

    翠墨被他可怕的臉色嚇得渾身發(fā)抖，哆哆嗦嗦的只能點(diǎn)頭，張靜安棄了她，在屋里尋了一遍，沒尋到趁手的物件兒。只抄起一根雞翅木的鎮(zhèn)紙，就這么急匆匆的，往吳氏院里走去。

    直走到一半兒，便是看到二門外的吳婆子擎著把大傘等在那兒，依稀是送了人折返過來的樣子，這就知道，這是已經(jīng)將方瑾送到二門外的青帷小車上去了。

    她也不管頭上的雨雪，這就一口氣追到了二門外，眼看著兩個(gè)婆子正扶著方瑾的手，要把她往車上送。

    張靜安沖過去，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將那兩婆子推開，就將比她高了半頭的方瑾從車上扯了下來，一頭就摔在了車轅前的青磚地上。

    這幾日多雨雪，縱然是下人清理的勤快，地上仍少不了些許污水。方瑾這一下子摔得很重，不僅爬不起來，身上臉上也濺了污漬，發(fā)髻更是散亂，狼狽的不可言狀。

    一干下人都驚得呆了，有反應(yīng)快的想去扶，卻被瑪瑙一下子都給推開了。

    方瑾摔在地上，右邊腳踝疼的厲害，眼看著袁家的下人都被嚇唬住了，不敢來扶自己，心里知道今天，必然逃不過這一頓羞辱，可莫名的，心里的快意卻藏都藏不住。

    張靜按此刻越是瘋狂，就越說明她被自己氣得要瘋了。她讓翠墨去說的那些話，可就算達(dá)到了目的，只可惜，自己走得太慢，少不了今日要吃這賤人一頓打了。

    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事情她已經(jīng)做下了，張靜安這個(gè)賤人，已經(jīng)得罪了靖江王，大約也討了宮里的討厭，此刻將自己打得越慘，她以后和袁恭的日子也是必定不好過的。她方瑾只疼這一會(huì)兒，張靜安以后一世的苦日子還在后頭呢！

    心里就要大笑出聲了，偏偏臉上卻只能做出凄然無助的表情，“……二奶奶……我知道你心里誤會(huì)了我，可我是真心誠意要謝你這一謝，如果不是你，不是二郎，我這后半輩子，卻不知要怎么過呢……”

    張靜安一鎮(zhèn)尺就抽在她臉上，用盡了平生所有力氣，一下子就在她臉上抽了一道紅痕，腫起來足足有二指多高，從眼角一直橫到臉頰邊，陡然看過去，仿佛半張臉都被抽變形了。

    眾人都是一陣驚呼，叫得最大聲的，就是聽到消息急匆匆趕過來的吳氏。此時(shí)她也顧不到自己病弱乏力，過去就抱住了張靜安的手，“張氏，你瘋了嗎？趕緊給我住手！”

    此時(shí)此刻，張靜安心里哪里還跟他有半分的顧忌，抬手就甩開了她，又是一尺子，抽在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