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那是要怎樣才算嚴(yán)重,腹瀉力竭虛脫才算嚴(yán)重嗎?”皇上當(dāng)即大怒呵斥,眉宇間蹙成了一團。 此時,靜臥榻上的孫美人也替太醫(yī)求情,含淚說是與他人無關(guān),是自己一時嘴饞,才不能為皇上效微薄之力,有負(fù)皇上隆恩。 童公公將眾太醫(yī)速速打發(fā)了下去,勸皇上莫要吵著孫美人休息,便與皇上一同離開了紅絮宮。 回到宣室殿,皇上急命童公公查清事情原委。 童公公不敢怠慢,將之前麒麟殿內(nèi)一眾宮女宦官集結(jié),又叫孫美人身邊的貼身侍婢指認(rèn),這才揪出元兇——在偏殿為孫美人奉上糕點的是凌雪宮的一名宮女。 我驟然一驚,手用力一握,又是一陣細痛,顧不得高翔頓下手中的揉撫,催他趕緊說下去。 皇上將此次匈奴朝拜大典看得極為重視,全權(quán)委派皇后一應(yīng)主持,皇后身邊人手不夠,便抽調(diào)各宮下人一道籌備。jiejie日前頗受皇上厚愛,宮里下人不在少數(shù),其中自然是不乏凌雪宮的人。 那宮女說是見孫美人一直在偏殿餓著肚子,怕一會獻舞體力不濟,便好意端上一盤糕點,好讓她吃飽了有力氣登臺,哪里知道這糕點是未煮透的。 糕點烹飪自然是御膳房的活兒,可當(dāng)日菜肴不計其數(shù),哪里還記得清楚這盤糕點是出自誰人之手。 既無從查起,又不能將所有的廚子全給責(zé)罰處置。童公公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好據(jù)實稟報給了皇上。 皇上險些因為孫美人的意外,在烏拉斯臺面前丟了臉面,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便命人將那宮女給當(dāng)場杖弊了。 我心中一涼,急問高翔jiejie可有受到牽連。 高翔笑道:“昨日是陸夫人為皇上長了臉兒,賞賜都還來不及,又怎會責(zé)罰呢?” 想來也是,jiejie向來規(guī)規(guī)矩矩,其中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池,查不到罪魁禍?zhǔn)?,也只好拿那名宮女做替罪羊。 且孫美人出了事,對jiejie無半點好處。皇上定是明白其中道理,才未怪罪jiejie,更不想把事情弄大,攪了后宮近來鮮有的祥和,故而只處死一名宮女草草了事。 顯然,那名宮女或是被御膳房有心之人設(shè)計陷害,又或是她根本就是皇后派在jiejie身邊的一名內(nèi)應(yīng),伺機而動,來陷jiejie于不義。 不管怎樣,孫美人畢竟是建瑞的生母,此事系jiejie身邊宮女所為,也不知日后皇上會否對jiejie起疑。 想到這名宮女的死,忽而聯(lián)想到昨日敗給匈奴胡笳的俞瑤琴,我忙推問高翔這俞瑤琴眼下是何情形。 ☆、第六十七章 俞瑤琴的琴技原本是獻技三人中最為篤定的一人,在匈奴朝拜大典之前,皇上甚至還派人賞賜了好些個金銀玉器,專程送到大鴻臚府,一時成為市井小民談?wù)摰慕裹c。 不但如此,皇上還將絕世古琴“號鐘”借出,更凸顯其期望之高。 可,敗就是敗了。不會有人在乎這中間的過程,單單一個“敗”字便注定了俞瑤琴今后的命運。 這就是皇宮,這就是朝堂。 在此之前,比俞瑤琴身份顯赫得多的前太子建彰、前御史大夫趙無祿,皆是前車之鑒。 沒有人會關(guān)心敗者今后的命運,他們就如同螻蟻般的渺小而微不足道。歡呼喝彩往往總是獻給勝者的,只有勝者才值得人們?yōu)樗韫灥隆?/br> 前幾日還門庭若市,一眾官員踏破門檻也要擠破頭,在大鴻臚面前奉承幾句的大鴻臚府,如今卻是兩張封條鎖門。 而這府邸的主人,因俞瑤琴獻藝的失敗,受到連坐,就連大鴻臚亦被削去了官職,與一家百多口人,盡數(shù)被發(fā)配驪山,充作徭役,為皇上修建陵園。 無論如何,俞瑤琴的命還是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可惜了當(dāng)年京城中引以為傲的“名門四秀”,就此作古,而今只剩下太仆之女林木樺一人了。 近來時常在府邸聽到門外有歌謠唱起:“畢家嬌女提筆絕,造體青淑爍古今;白門奇才黑白格,四目道人也拜服。俞氏撫琴天地顫,頌盡文王一世德;四秀只剩山林木,一世功德一夕禍?!?/br> 之后數(shù)日,烏拉斯臺在驛館每日皆送帖到府邸,邀我與高翔前去一敘,字里行間充斥著對我與高翔的敬拜之意。 當(dāng)日在麒麟殿中,眾人皆在場,多有不便。想必是想在臨行前,再與高翔痛飲一樽,或是與我這個金石之交再敘一敘舊。 可京都不比姑臧,耳目眾多。稍有不慎,便會徒生禍端,尤是在這微妙的時刻。 盡管我一直想當(dāng)面問他,那日他叫我要小心提防的究竟是何人,可每每踏至府門,終究不敢邁出半步。 他是匈奴的單于。高翔是我朝的大將軍。而我是高翔的王妃。 烏拉斯臺與我們,生來就不是能夠在一起談天說地的人。 匈奴離京的那日,我站在雍門城頭,舉目遙望遠方的揚塵,依稀能辨出烏拉斯臺那矮小的身影。 他并不屬于京都,這也不是他該來的地方,或是念在與高翔的交情上,才肯走上這一遭。在麒麟殿中,他不卑不亢,既感激我朝對匈奴的物資馳援,又在臺上彰顯匈奴人的堅毅不屈。 我對匈奴文化知之甚少,不知他在歌舞比試時,是有意相讓,還是真的技不如人。 不過,我終究還是要感謝他的。 笑酒言談之間,他便不費吹灰之力,替我和高翔除去了建斌身邊的重臣——九卿中最位高權(quán)重的大鴻臚。 茫茫草原才是他該去的地方,白楊樹旁才是他們生存之處,在馬背上自由自在地馳騁天地,才是匈奴人真正的歸宿。 別了,我的摯友,愿君莫重登。 我揮袖拭淚,走下城頭回到府中,信手從案上看起了奏折。 高翔自麒麟殿朝拜大典后,又恢復(fù)了皇上對他的信任,與建斌、馬德庸共同輔佐皇上審閱奏折。在高翔的極力求情下,史可信也晉升為奉義中郎將,官銜不比往日,好歹也算是有了官職,可以繼續(xù)留在高翔身邊,為朝廷盡忠。 案上的大多奏折都是建斌批閱過的。高翔的復(fù)審也大都是贊同,只有極個別進行了稍微的補充。 可見,建斌的政見與高翔是一致的。 或許,這就是高翔遲遲不肯與建斌為敵的真正原因。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一步步的逼到絕境。倘若不是烏拉斯臺仗義援手,恐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想到于此,我不禁全身一陣顫栗。 “王妃可是覺得炭火不夠,奴婢再去取些炭來。”謹(jǐn)佩不知何時來到我屋里,或許她一直未曾離開過,只見她落下手中的撣子,迎上前來問道。 我擺手示意不用,叫她去替我取件袍子披上就好。 謹(jǐn)佩道:“日前有人來問,丞相府那處宅子王妃可有意出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