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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喜悅之色。 我知道她們的心思,她們也是為了我好,看著我能成為高翔的正室王妃,打心眼里為我高興。 可我卻怎也高興不起來,反倒是心中惙惙傷感。 我把正剪著“囍”字的玉鶯叫了過來。 玉鶯歡快的奔過來,不等我開口,便指著手里的“囍”字道:“夫人……不對(duì),是王妃,你看我這字剪得好不好看?” 聽著“王妃”二字,我苦苦一笑,將“囍”字?jǐn)R在一旁,道:“隨我入宮去探望jiejie,叫謹(jǐn)佩備些點(diǎn)心去?!?/br> “應(yīng)該的,大小姐一定會(huì)為你高興的,奴婢這就去辦?!?/br> 瞧著玉鶯踥蹀的背影,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適才只是不忍掃了她的興,才強(qiáng)忍了下來。 她們都是忠心侍我的奴仆,于她們而言,我的榮寵,我的興盛,便是她們莫大的安慰。 在宮門前,我跟侍衛(wèi)說明了來意,侍衛(wèi)讓我候著,遣人進(jìn)去回稟。 皇宮禁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jìn)去的,況我現(xiàn)下仍是高翔的姬妾。 過了片刻,侍衛(wèi)回來為我放行,同行的還有一個(gè)婢女。 這個(gè)婢女我認(rèn)得,正是jiejie身邊唯一的侍女翠珠,想來是引我入凌雪宮的。 從翠珠對(duì)我惶恐的神色中,我便看出,宮中已然知曉高翔不日將迎娶我做王妃的消息。 此次入宮探望jiejie只是順道,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見上建彥一面。 我不奢求得到他的原諒,但定要向建彥當(dāng)面言明,做這武威侯的王妃實(shí)非我所愿。 顯然,我與建彥已是不可能了。 今后我再無機(jī)會(huì)伴他左右,聽他吟詩,聽他撫琴。 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說服高翔,扶持建彥成為太子。 只有這樣,他才能從二殿下的魔爪中存活下來。 不管他愿不愿意,我心意已決,也算是彌補(bǔ)我負(fù)了他的愧疚。 入了凌雪宮,我差點(diǎn)兒不認(rèn)得了。 朱道油光艷烈陽,薔薇郁密蓋青墻;枯木逢春翠葉生,清潭綠水碧波漾。魚水歡,百花驕,彩蝶飛,暖風(fēng)過。 許久未踏足凌雪宮,竟有如此大的改變,足是讓我吃驚。 且見宮門前侍婢往來不絕,見了我都屈身行禮。 宮門展開,jiejie著一身翠竹紋青蘿煙絲裙朝我疾步而來。 我碎步上前迎去,與她緊緊相擁在一起。 自前年元宵之后,我再未見過jiejie一面,算來也有一歲半了。 “恭喜meimei,快快入殿說話?!眏iejie拉著我往殿里小跑。 看著她如今不再憂郁的神情,我多少算是有些欣慰,凌雪宮的這般景象,定是與我脫不了干系。 殿內(nèi)不再是冷冷清清,那茶水也較當(dāng)初好喝了許多,見著jiejie面色紅潤,我甚感欣慰。 jiejie告訴我,當(dāng)年聽說我下獄的消息,心揪得厲害,整日食而無味,寢而不眠,病了有足足三月多。 在后宮之中又無依無靠,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牢獄里受苦,什么忙也幫不上,整日以淚洗面。 幸好老天有眼,總算是有驚無險(xiǎn)地從修羅地獄里折了回來。自此之后,皇上便命人將凌雪宮重新整修,衣食無缺,照顧得周祥。 昨日,皇上又差人來告知,我即將成為武威侯王妃,賞了jiejie好多珠寶首飾。 “瞧這西瓜,還是冰鎮(zhèn)的呢。”jiejie伸手遞了一片西瓜給我,悅?cè)轁M面道。 果然,我與jiejie都是陸家的兒女,一身榮辱都系在了一起。 環(huán)視之際,抖見窗外兩只蝴蝶立在花間,一前一后撲騰著翅膀,好不歡快。 我轉(zhuǎn)頭瞇笑道:“看來jiejie要好事將近了?!?/br> jiejie手帕朝我一揮,低頭羞遮面龐,道:“meimei越來越不害臊了,這等事情怎好說出口?”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有何不可說出口的,難不成jiejie想一直孤獨(dú)終老在這凌雪宮不成?”許是對(duì)jiejie的羨慕,我脫口道。 言畢,才覺察自己失言。 一個(gè)女孩子家竟說出這種話來,自己也著實(shí)唬了一跳。 覷見jiejie臉上羞得更是紅了,連那細(xì)紗白絹都掩蓋不住。 我湊近低低問道:“莫不是……” “你還說,meimei真是沒規(guī)矩了,都跟著武威侯學(xué)壞了?!眏iejie指間抵我額頭,將我頂開。 我又湊前低道:“真的嗎?” jiejie微微點(diǎn)頭,別過面去,權(quán)當(dāng)默認(rèn)。 未想到高翔的回京不過一日辰,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不但改變了我的命運(yùn),就連同jiejie的命運(yùn)也一塊兒改變了。 不過看到j(luò)iejie此刻暗暗羞喜的神情,我還是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熬了這么多年,終于苦盡甘來,恩澤雨露。 出門之前,生怕jiejie在宮中日子過得不如意,還特意多帶了些銀兩來。如今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忽而想到,高翔即將為爹爹平反。我使了眼色叫jiejie遣退下人,低聲與她道來。 “你怎還想著此事呢?如今你都快是王妃了,萬不可涉險(xiǎn),這皇宮之中…..”jiejie欲言又止,不再說下去,只垂著頭,婆娑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兒。 jiejie久居皇宮,自然多少知道宮中兇險(xiǎn),這一路走來也是辛酸。 也曉得她是在好意提醒我,莫要魯莽行事,以身犯險(xiǎn)。 可她哪里曉得,我今生已和建彥無緣,注定是武威侯的王妃了。 若不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如何對(duì)得起死去的爹爹? 這一切的犧牲都將枉然。 見jiejie沉寂在恩寵之中,想來還是不要再與她徒增爭執(zhí),攪了她的興頭,便岔開了話題聊起建彥。 jiejie說建彥還是每日在御花園猶自吟詩撫琴,只是這詩詞一日比一日的憂郁,琴聲一日比一日的低沉,身邊奴婢也就羅鵲一個(gè)。許多后宮妃子、下人都紛紛繞道而行,怕被這傷感給傳染了。 我問她是否知曉我要成為武威侯王妃的事,jiejie搖頭不知。 不過連長居清宮的jiejie都能聽到風(fēng)聲,建彥必然已經(jīng)知曉。 jiejie見我起身要走,橫袖阻道:“而今身份顯有不同,你還要見她?” 我強(qiáng)吞哽咽,強(qiáng)作笑顏,道:“六載情愫,怎能說斷就斷,總要有個(gè)當(dāng)面告別罷。” “meimei說得也是,不過切莫吃碗看釜,得不償失?!?/br> jiejie到底是了解我的,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好意提醒我。 我與她道別,攜玉鶯去了御花園。 尚未入園,便聽得一聲悲吟:“青江冷月扁舟泊,岸上依人流水落;十里東風(fēng)孤影斜,斷腸遙思空寂寞。當(dāng)年花前千金諾,今朝亭下鴛鴦錯(cuò),可憐憔悴苦別離,落花流水無情過?!?/br> 建彥的詩還是吟得這么好,可卻是越來越悲傷。 我知道他是在怪我負(fù)了他,可難道我就意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