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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宮道:“南宮是姬妾居所,此二人便住在那邊?!?/br> 我心頭驟然一驚,借著茶盞暗撫心中驚詫,輕蔑譏誚:“那侯爺是準(zhǔn)備把我也亦婢亦妾了不成?” “奴婢不知,侯爺剛才說了,以客待。欲問詳情,還請向侯爺示問?!敝?jǐn)佩不亢不卑,仍是一臉和色的作答。 這謹(jǐn)佩看上去眉清目秀,尊卑守禮,口風(fēng)也很緊,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珊蘧箤⑽冶茸髯湘奔t嫣之流,損我清譽,若是放在從前的丞相府,我早拿了鞭子狠狠地抽她幾下,定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寄人籬下,福兮禍兮。我無奈強壓著怒火又問了些日常事情,這下謹(jǐn)佩倒是說出了大概。 閑豫堂上那位作著穢詩的張大人,是高翔的部下,長史張昌。負(fù)責(zé)治理郡城的是郡丞史可信,少府史嚴(yán)守義和一路護(hù)送我來的都尉王衛(wèi)忠都是高翔手下的重臣。 王衛(wèi)忠主管軍中,古板少言,忠心可鑒。 史可信未見其人,想來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輩,竟有此奇才將偌大的武威郡治理的井然有序。 少府史專管庫房,從城內(nèi)民富安泰看來,其功勞也是少不了的。 不過那長史張昌,倒著是令人著實哭笑不得。 身為武威侯的參臣,在這武威郡中,堪與我朝的御史大夫比肩,郡中的大小政事,一應(yīng)做主。如若戰(zhàn)事一起,還要為郡侯參謀計策。如此重臣不但是附庸風(fēng)雅之輩,竟還位列無序,禮崩而樂壞。 那武威侯高翔更是不用提,恣意妄為,舉止輕浮。只肖與那張昌賦些讓人面紅耳赤的齷蹉詩,堂堂一介武將,居然可笑得學(xué)起文人,終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可悲,可嘆! 再說那王妃趙嫚,此人我倒是印象深刻。她長我三歲,是御史大夫趙無祿之女,姿色姽婳,可生性極為刁蠻,我早已經(jīng)吃過了她的暗虧。 只記得,三年前趙無碌為她指了一門親事,嫁給了一位侯爺,未料竟是這武威侯。 兒時曾與爹爹一同拜訪過御史大夫府,趙嫚見我頭上蝴蝶金釵好看,要借來把玩,我不依,便硬要來奪。爹爹說,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兒,趙嫚既然喜歡,不如送了她,改明兒再給我買一支一模一樣的。 我不允,抵命死護(hù)金釵,奪護(hù)之際,一不小心,那蝴蝶翅膀被那趙嫚硬生生的給扳斷了。 我掩面大啼,爹爹卻只對趙無祿說:“小孩子家玩鬧,不礙事的?!?/br> 趙嫚拽了我那半截蝴蝶翅膀,禮也不賠,便去苑內(nèi)玩耍,權(quán)當(dāng)這事從沒發(fā)生過,倒是趙無祿一個勁地給爹爹賠不是。 后來,爹爹果未食言,給我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蝴蝶金釵。自此之后,我再也不敢隨爹爹一同去御史大夫府,生怕趙嫚又欺了我。 小孩子玩鬧,這事本已過去。經(jīng)謹(jǐn)佩一提趙嫚,往事歷歷在目,全然給想了起來,就連當(dāng)日趙嫚那般傲慢無理的模樣,也一并記起。 世事無常,如今竟與趙嫚同住一個屋檐下,想想還是少出門的好,若是遇到了,難保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聽謹(jǐn)佩姑姑講,趙嫚住在永壽宮,離南宮有些距離,已有兩載多未踏入南宮宮門了。況紫姹、紅嫣二人正得盛寵,想來是不會來這南宮自取其辱。 前番幾近生死,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身子便覺得有些疲乏,似有昏睡之感。 我打發(fā)謹(jǐn)佩下去添些日常起居用品,讓玉鶯服侍我沐浴更衣。 見謹(jǐn)佩遠(yuǎn)去,我向玉鶯沉聲提醒道:“這里可比不得丞相府,萬不可胡鬧,更不可與人無端起了爭執(zhí),尤是王妃。即便是下人,也要禮讓三分。還有那謹(jǐn)佩,不肯坦誠相待,以后可要提防著點,不然讓人賣了都猶未可知?!?/br> 玉鶯一邊服侍我,一邊道是。 玉鶯替我關(guān)了窗欞,宮內(nèi)立時黯淡下來,眼皮深沉似有重石相壓。 ☆、第四章 建彥一如往日,素衣喬裝來我丞相府飲酒對詩,我則坐在案側(cè)聽著他們高談風(fēng)月。 建彥先起一首,猶自吟來:“繚墻深院花飛絮,石亭玉臺水流曲;春風(fēng)萬里云拂盡,花落葉散何處去?!?/br> 這一詩砌得極是工整,庭院□□美怡人,我心下暗喜,垂眉間暗暗瞧了建彥一眼,只覺耳根guntang,忙端起茶盞掩面啐了一口。 盞未落,爹爹也應(yīng)了一詩:“寒江孤舟渺無煙,波光碧云天水連;逆風(fēng)轉(zhuǎn)舵逐浪去,穿山越水一線天。” 冬日江中美景是點到了,意境也有幾分,可詩詞的工整和韻律那是最最講究的,顯是建彥的詩吟的好。我急急推爹爹辯道:“爹爹,對的不好,爹爹輸了?!?/br> “好好好,是爹爹輸了,三殿下風(fēng)姿卓越,老臣甘拜下風(fēng)?!钡贿吤业念^,一邊舉杯自罰。 建彥抱拳恭謹(jǐn)?shù)溃骸柏┫啻笕顺凶屃?。?/br> “今日老臣有些累了,再對下去只怕是更加不堪?!钡鹕韺ξ艺f道,“雪妍,替爹爹招呼殿下,我進(jìn)屋去打個盹兒?!?/br> 飲酒對詩確是風(fēng)雅,但陪建彥玩鬧才是我真正所想。爹爹素來謙卑,與人打賭爭論什么的,若是輸了,也不蠻理,只會找個臺階離去,尤是那吟詩對詞。 今日與建彥對詩,亦是如此,故而爹爹對得不好,我便直直道來。 趁爹爹進(jìn)屋,我拉著建彥去苑中賞花,指著一樹桃花問他,方才的“繚墻深院花飛絮”一句,與這滿地桃花相比,哪個較為精妙? 建彥對我含笑道:“詩詞再美,怎又?jǐn)车眠^這活生生的桃樹,當(dāng)然是這桃花好看。” 說罷,伸手從我頭上摘下一瓣淡粉桃花。那指間觸碰到我發(fā)上時,頓覺如飲了醇酒般,臉面guntang,心下怦然,忙垂瞼收目。 “妍兒,這桃花再美,也不及你的萬一,你可愿做我的王妃。”只聽建彥細(xì)語柔聲問道。 我羞得無地自容,掩面轉(zhuǎn)身向那株桃樹奔去,卻故意放慢步子,嬌喊道:“這就要看殿下是否追得上妍兒了?!?/br> 風(fēng)聲籟籟,沒跑幾步,只覺身后一雙大手環(huán)在我的腰間,片片桃花自我二人頭上紛紛落下。 “這么說來,妍兒你可是答應(yīng)了?”建彥在我身后抱著我,腰間不松反緊,感覺心臟快要呼出,只點了點頭,怕轉(zhuǎn)身給他瞧見自己這般窘相。 “你可是真答應(yīng)了?建彥只會成日飲酒對詩,無半點皇權(quán),你還愿意?”建彥似是有些不自信,復(fù)問了我一遍,話音中已無方才的雀躍之喜,聽得更讓人有些哀傷。 我不要他做什么太子,更不要他將來做皇帝,這些我都不在乎。 只要他一心待我,做一對逍遙夫妻,又有何不好呢? 閑來賞花賦詩,吹簫撫琴,執(zhí)子對弈,豈不快哉! “花落葉散何處去,鶼鰈情深無所欲?!苯◤┙又讲排c爹爹的尾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