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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不宜離開行在,所以給胡海蛟捎了封書信,請他來行在走一趟。 胡海蛟來之前,善寶想找祖公略談?wù)?,要想把胡海蛟招安,必須先解決一件事,那就是胡海蛟的父親,蘇嵐大人的冤案。 才吵過架,她實在不想見祖公略,然又覺著需以大局為重,更因自己說錯了話,所以主動來找祖公略。 為了表誠心,她還特意親手做了副藥膳讓人給太皇太后送去,她自己就往翠岫宮而來,這幾日,祖公略就宿在這里。 連著幾日落雪,宮人們忙不過來,撿主要道路上的雪先清掃干凈,其他處的堆積如山,雪映更冷,生產(chǎn)之后雖然經(jīng)過父親親手調(diào)理,畢竟不同于做閨中女兒時,畏寒,裹著厚厚的黑狐裘大氅也還是冷得發(fā)抖。 越是冷越是覺著從昭陽宮到翠岫宮路恁般長,等到了翠岫宮時,她一張小臉凍得發(fā)紫,方想推門而入,卻見里面閃出個小內(nèi)侍:“娘娘安好?!?/br> 善寶隨口道:“皇上呢?” 小內(nèi)侍答:“皇上同老友敘話呢,交代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擾?!?/br> 善寶正猜度是祖公略的哪位朋友來了,就聽里面?zhèn)鱽硪粋€女子嬌氣十足的笑聲,這笑聲里帶著些許的矯揉造作,分明是風(fēng)塵中女人慣有的。 這不是蓮素,身為宮里的女人,完全不敢如此放肆的。 正此時,另一個女子的笑聲傳來,嬌滴滴就像浸滿了蜜糖。 善寶實在忍不住好奇,問小內(nèi)侍:“到底是誰呢?” 小內(nèi)侍目光閃爍:“奴才不知?!?/br> 他不是不知,而是不肯相告,當(dāng)然是祖公略交代的。 善寶冷笑一聲:“本宮也不屑知道?!?/br> 隨后吩咐自己的人:“回去?!?/br> 原路返回,老北風(fēng)吹在人臉上如刀割,樹頭殘存的枯葉隨風(fēng)搖落,在善寶面前的青磚地上嘩啦啦掠來,直撲到她身上,黑狐裘的大氅給吹開,突然間身上如同浸泡在冷水中,冷得牙齒打顫。 想著祖公略此時正享齊人之福,心頭更恨,之前的反省蕩然無存,覺著自己那樣對祖公略的實在是太過寬厚,念著他是自己孩兒的父親,不然早在心里將他千刀萬剮。 想著想著,小女兒心性,突然想哭了,咬牙忍住不讓淚流。 越是不順越是倒霉,遙遙見太皇太后迎面而來。 這樣的天氣,太皇太后也出來散步? 狹路相逢,雖然有氣,也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朝太皇太后道了萬福。 太皇太后精心畫過的黛眉一挑:“皇后這是往翠岫宮去了?” 善寶老實答:“是,皇上之前說過,要臣妾勸勸天云寨悍匪胡海蛟歸順,臣妾覺著要想讓胡海蛟歸順,應(yīng)該先將他父親的冤案昭雪。” 之所以解釋這么多,是怕太皇太后覺著她閑著無事纏著夙興夜寐忙于朝政的祖公略,那樣,自己便真是紅顏禍水了。 孰料,她一解釋更讓太皇太后生氣:“哀家很是憐惜皇后的,可是皇后就是不聽哀家的話,位居中宮,管好后宮的事也就罷了,招安歸順,那都是皇上和大臣們cao心的,更何況對方是個匪,聽皇后的意思,同那個悍匪相熟?” 善寶察覺到太皇太后已經(jīng)不悅,無奈這是事實,自己不說,太皇太后手眼通天,早晚會知道,于是答:“胡海蛟曾經(jīng)救過臣妾的命,是以認識?!?/br> 太皇太后說了句“胡鬧”之后還嫌不夠解氣,聲音比這老北風(fēng)還凌厲:“你身為皇后,怎么能同匪人來往?!?/br> 善寶糾正:“是做皇后之前就認識的。” 太皇太后更怒:“閨中女兒,當(dāng)恪守閨秀之道,不是同匪人交往就是私下同臣子交往,有辱閨門?!?/br> 善寶在翠岫宮的一腔子怨氣無處發(fā)泄,又給太皇太后劈頭蓋臉一頓訓(xùn)斥,當(dāng)著這么多宮人,她忍了忍,沒忍住,反駁:“臣妾曾經(jīng)遭遇坎坷,人世間流落,認識幾個人也沒什么了不得,哪像太皇太后您,穩(wěn)坐后宮,衣食無憂?!?/br> 她一頂嘴,太皇太后簡直怒不可遏了:“太上皇回去就跟哀家說過,說你這個皇后出身微賤,早晚成為禍害,現(xiàn)在看來太上皇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禍害! 士可殺不可辱,女人亦如是,善寶反唇相譏:“臣妾禍害誰了?請?zhí)侍竺魇??!?/br> 她敢如此口氣,從皇后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何人敢對自己這樣氣焰囂張過,啪!太皇太后抬手給了她一耳光。 事發(fā)突然,仿佛冬日里的晴天霹靂,善寶來不及想其他,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這是她生而為人,第一次挨打。 第三百九十九章 妹子,你這是在作何,哥這心慌慌的 太皇太后轉(zhuǎn)頭就走,并吩咐:“叫皇上來見我!” 沒給善寶反攻的機會,善寶就呆呆的杵著,腳像生根發(fā)芽似的,任憑茱萸李順等人一聲接一聲的喚她。 最后,她甚至都恍惚自己是怎么回的昭陽宮,在炕上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然后,屋子里暗下來,茱萸帶著宮女們將房內(nèi)的燈逐個點燃,她在黑暗中亮出,仍舊那個姿勢,仍舊那副表情,花梨木鑲玉石的桌子擺好,一道菜一道菜上來,葷的素的,裝在精致的餐具里,象牙筷子塞入她已經(jīng)給擦拭干凈的手中,宮女輕聲一句:“娘娘,用膳罷?!?/br> 突然她覺著娘娘這個稱呼好陌生,仿佛那是別人的事,她叫善寶,是神醫(yī)善喜的女兒,她有個溺愛她的父母,有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她想回到過去,那個不曾認識祖公略的過去,然后,所有的煩憂都沒有了,她還同表姐偷著溜出家門往勾欄看戲往館子里吃酒,給父母知道,頂多埋怨幾句,但沒人要她恪守閨道,她是那樣的自由,快活。 象牙筷子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一聲清脆的響,她懶得管碎沒碎。 飯沒吃,水不喝,枯坐到二更,祖公略回來了。 聽見宮女喚著“皇上”,她想,若是祖公略責(zé)怪她與太皇太后爭執(zhí),她就直接把祖公略休了。 耳聽祖公略的腳步欻欻,一聲聲緩慢悠然,就像晚飯后在花園里散步,待腳步近了,那冷冷的清香漫卷過來包圍著她,而她,已經(jīng)在祖公略暖暖的懷抱里,高大的身子努力把彎下,灼熱的唇叩在她額頭,夢囈般的喚了句:“寶兒?!?/br> 方寸還是周身繃緊的她頓時癱軟,軟到快要融化,覺著自己或許不能原諒太皇太后,但是可以忍下了。 她在祖公略懷里哭著睡著,醒來時,天光大亮,一只鳥兒不速造反她的窗欞,啾啾鳴叫,像是問候早安,她瞇著惺忪的睡眼微微一笑,發(fā)現(xiàn)祖公略已經(jīng)不見,喊李順來問。 李順一臉得意:“娘娘消氣了罷,聽說皇上昨個同太皇太后吵的厲害,太皇太后嚷著要回京呢?!?/br> 善寶忍著不笑,卻道:“我餓了,切盤白rou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