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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山澗出去,待到出谷時(shí),身后轟然一聲響,煙塵彌漫里隱約瞧見身后地崩山裂。 守在外頭的寅七驚喜上前,“主上!” 容燁點(diǎn)點(diǎn)頭,“回長寧?!?/br> …… 容燁一回來,影衛(wèi)的通訊便恢復(fù)了運(yùn)行,也因此這一路,來自長寧的消息源源不斷傳來,看得人心驚rou跳。 長寧變了天。 將軍府在謀逆一事上撇清了與君硯藍(lán)的關(guān)系,陳上了君硯藍(lán)勾結(jié)三軍的證據(jù),一著“大義滅親”,又因退敵有功,與過相抵,梁王決意既往不咎。 容煬的尸首被人發(fā)現(xiàn)在荒郊,致命的是心口的貫穿傷,可判斷出下手之人使的是雙刀。君硯藍(lán)不知所蹤。 君初瑤覺得難以置信,“容煬……就這么死了嗎?” 容燁靠在馬車?yán)锏陌笌走叧聊季?,最終道:“是阿笙?!?/br> “這是離笙的手筆?難怪她不愿跟我來西昭……”她微微愣了愣,隨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容煬不好對付,他死了,那離笙呢?” 容燁沒答,眼望著車簾外連綿的山脈久久不出聲。 君初瑤似乎明白了什么,嘆了一口氣。 月華本是要回祁國的,卻在容燁拜托下跟著三人一道回了長寧,君初瑤大約也知道逆沙行有些問題,因而沒有拒絕她的幫助。 大半月后一個(gè)雨夜,幾人的馬車在荒郊被泥濘的山路所阻,無奈只得暫且搭了帳子避雨歇息。夜過二更,君初瑤和月華正要睡下,忽聞帳簾外頭風(fēng)聲大作,似有異樣。 月華雖懂巫蠱幻術(shù)卻沒有武功,君初瑤示意她穿好衣裳,提著劍走到了帳簾邊。剛一靠近便從帳外伸進(jìn)來一只手,朝她肩頭抓去,她霍然側(cè)身,一個(gè)后仰險(xiǎn)險(xiǎn)躲過。 來人卻緊追不舍跟了過來,手掌一翻便是罡風(fēng)大作,帳子里的陳設(shè)被吹得東倒西歪,君初瑤勉力站穩(wěn),接了幾招便敗下陣來。 這邊的聲響很快驚動了隔壁的容燁和君項(xiàng)寒,兩人幾乎同時(shí)閃身進(jìn)來,又同時(shí)抓向來人的肩頭。 “哧”一聲響,黑色斗篷被扯落,露出一張臉來。 君初瑤呆愣在原地,盯著來人的臉喃喃,“師父……” 如果說,先前她還對容燁的判斷抱著一絲僥幸似的希望,那么眼下的情境,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司空月笑了笑,并沒有答,反倒瞇起眼看向容燁,“時(shí)間緊迫,便不與世子繞彎了。你該清楚,即便這里所有人聯(lián)手也不是我的對手?!?/br> 容燁放開了制在他肩頭的手,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世子果真是識時(shí)務(wù)之人,”他笑笑,“我要我徒兒?!?/br> 君初瑤皺了皺眉,“師父可是希望我施展逆沙行最后一式,為您改變什么?” 司空月這才看向她,“徒兒聰慧,那么你不妨猜一猜,為師為何叫‘司空月’?!?/br> 她將這名字在心底反復(fù)念了幾遍,霍然睜大了眼,“母妃……?” 君項(xiàng)寒和月華皆是一愣,君初瑤不是公主,何以道出“母妃”二字? 他笑了笑,“正是你的母妃,韶國的箜樂夫人。司空月,思箜樂,徒兒,為師早便提醒了你?!?/br> 月華蹙起了眉,看容燁神色淡淡并無訝異,似乎明白過來什么。 “您與我母妃有何干系?” “她是我的妻?!?/br> 君初瑤不可置信地?fù)u頭,“母妃是父王冊立的夫人,怎會是您的妻?” “贈君一顆慕君石,訴我相思三百日,此中有誓君不知,年年月月盼君至。這首詩,可是你母妃教你的?” 她霍然抬首,卻又聽他繼續(xù)道:“你被困山崖那日曾問為師可有看清對頭的懸崖石刻,石刻寫的……正是這首詩?!?/br> “我與你母妃青梅竹馬,早有婚約,是你父王生生拆散了我們,且害得你母妃國破家亡,最終自焚于花朝殿?!彼淙灰恍?,“蕭甯,你不想救你母妃嗎?”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底滿是荒唐的神色,搖頭道:“不是不想,而是……如何能?韶國亡國自有定數(shù),父王、母妃、兄長,還有我……蕭氏所有人都難逃此劫。您要救母妃,便等同是篡改命理,逆天而行,四國的歷史都將被重寫,如何能,如何能?師父,十六年了,我早便看開放下了,您的執(zhí)念又何以如此深?” 他仰頭大笑起來,“不盡人事,何來天命?蕭甯,你怕是至今還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罷!” 君初瑤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人熟悉的面孔,卻覺涼透了心,陌生到骨子里去。 “和親隊(duì)伍何以與祁國的亂軍相遇?那是因?yàn)槲襝ao縱了蝎女。你的魂魄又何以附身到嬰孩之軀,那是因?yàn)槲沂沽穗x魂引!梁平大將軍何以救你,那是因?yàn)槲以诩捞齑蟮渖系念A(yù)言。你又何以在七歲那年一病不起,何以修習(xí)逆沙行,他,”他一指容燁,“他的身上又何以種了你的生息蠱……這一切,都是我的手筆!” ☆、回到前世(一) 君初瑤震驚太過反倒笑出聲來,什么敬稱也沒了,“司空月,你瘋了……?別拿父王奪人所愛當(dāng)借口。他或許懦弱無能,不是個(gè)好國君,他或許貪圖美色,不是個(gè)好丈夫,但他不曾如你這般昧著良心沾染那么多條人命!倘若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那么你根本就是那一場滅國屠城戰(zhàn)的罪魁禍?zhǔn)?!成千上萬條性命都是你的手筆,就連母妃也是!我若順利嫁給了綏世子,起碼韶國還有殘喘數(shù)年的可能,父王不會不戰(zhàn)而降,母妃不至于受盡屈辱自焚……是你親手逼死了她,又談何救她?” 司空月似被戳中了傷處,神色凄哀地看著君初瑤,“我想救她的……我想救她的!韶國一亡,韶靈王一死,她便能重新回到我身邊……” 君初瑤搖了搖頭,“你錯(cuò)了,縱然母妃對你有情,也早已嫁作父王。以母妃的性子,韶國將亡,她怎會貪生同你走?你的執(zhí)念并非出自對母妃的情意,而是因?yàn)椤阌H手害死了她……!” “對,對……”司空月又笑起來,“是我親手害死了她!那么你……你是她的骨rou,你該替我挽回這一切!” 君初瑤蹙了蹙眉,默了半晌道:“倘若我不呢?” “你沒有選擇,你的命是我給的!當(dāng)初那嬰孩早便死了,我施展離魂引,替你續(xù)了十六年壽命,讓你有足夠的時(shí)間修習(xí)成逆沙行。如今你恰好十六,不出一月,命數(shù)便該盡了。” 君項(xiàng)寒霍然抬首。 容燁瞇了瞇眼,看向月華,似在向她求證。 月華朝他略微頷首,“待到命數(shù)盡時(shí),誰都無力回天。逆沙行算是個(gè)不是法子的法子,倘若能夠回到十六年前,改變蕭甯的命運(yùn),那么君姑娘還有可能以蕭甯的身份繼續(xù)活下去?!?/br> 君初瑤似乎霎時(shí)什么都明白了。 曾道是命數(shù)離奇,卻原是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