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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敲著缸壁,“啪啪”直響,阿笙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臉,雖然被學(xué)習(xí)所累,但到了飯點,卻是喜顏頓開。 學(xué)生路過阿笙身旁,不時回頭觀望,有些膽子大的學(xué)生還會吹上幾道口哨渲染氣氛。 成長注定是無法回頭的路,有關(guān)于80后的美好年華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散落天涯,他們偶爾回望,偶爾唏噓感嘆,這里已是年輕人的天下,而他們只能繼續(xù)前行,誰也沒辦法一路退著追憶那些消失不見的舊時光。 她已無法成功找到辦公樓在哪里,校舍翻新增建,陌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迅速逃離此地。 沿途遇到女生盛飯回來,看到她會禮貌微笑,笑容靦腆羞澀,也許有一天會在陽光下出落的越發(fā)明亮。 向她們打聽辦公樓在什么位置,樓前安放著展示欄,在發(fā)昏的夜幕下散發(fā)出懷舊的氣息,展覽面有著明顯的破損銚。 她在展示欄里耐心的尋找著許飛的名字,看到的時候,心里酸酸澀澀的,就像小時候最常吃的酸梅糖,看似只有酸和甜,其實吃進嘴里的那一瞬間,各種滋味都有了。 不用刻意上樓去找,他自己倒是率先走了下來,步伐匆匆,阿笙沒有叫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心情,有著難以掩飾的小激動。 他比記憶中成熟了許多,五官硬朗,穿著一身休閑裝,適才一瞥,眉眼間似乎蘊含著平和的光。 他走的太快,很快就把她遠遠的甩在了后面。 腿已開始有些疼了,阿笙盯著他的背影,心想他若是這時候回頭看她一眼就好了,若是讓她揚聲喊他名字,是萬萬不可能的,她已不習(xí)慣在人前大聲說話。 這么想著,他的身影竟然很快就出現(xiàn)在拐角處,目光來回巡視著周圍校舍,似乎在找人……然后目光相對,毫無偏差。 許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抬手撫摸額頭,背對著阿笙,止住眼眶中涌出的濕意,這才轉(zhuǎn)身朝她走來。 他起先走的很慢,但走著走著忽然小跑起來,快到她面前時,卻又減緩速度,變成了正常行走。 “你好,請問你找誰?”他在壓抑他的激動,聲音克制,但卻有了笑意。 阿笙笑了:“我找許飛,他是我小哥?!?/br> 夜幕開始拉下,學(xué)校的燈亮了起來,剛亮?xí)r會顯得很朦朧,但過一會兒就會散發(fā)出耀眼光芒。 有飛蛾在燈光下調(diào)皮的飛舞著,不去理會舞姿是否曼妙,渴望溫暖,渴望光明,如同在黑暗里沉淪太久的她。 許飛站在路燈下,一步步走近,眸色紅紅的,阿笙只來得及看到他顫動的喉結(jié),緊接著就被他抱在了懷里。 沿途有學(xué)生目睹此景很意外,兒時玩伴,多年不見,如今擁抱彼此,瞬間就濕了眼眸。 沒有說“好久不見”,太過煽情,他只是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像個隱忍委屈,孤單很久的孩子。 那一刻,她裝起自己的悲傷,賜他溫暖,伸手回抱,語氣平和:“聽說你結(jié)婚了?!?/br> …… 許飛三年前結(jié)婚了,妻子是他同事,小兩口住在教師公寓樓。 “家里有空房間,晚上住在學(xué)校里,別回去了?!?/br> 他要帶她上樓去見妻子,被她拒絕了,“不了,我只想看看你?!?/br> 許飛垂眸不吭聲了,低低的“嗯”了一聲,良久后對阿笙說:“你在樓下等我,我上樓跟她說一聲,今晚住在爸媽家,不回來了?!?/br> 他進了樓,沒過幾秒又跑了回來,呼吸有些喘:“阿笙,你別偷偷走了。” 她笑著搖頭,站在樓下等他,向來無所畏懼的許飛,不怕離別,他只是害怕毫無征兆的錯過。 之前許飛跟她指過,他家住在12樓,阿笙仰臉看著,過了一會兒看到有人站在陽臺上往下望。 阿笙想,那人應(yīng)該就是許飛妻子了。 兩人在外面吃的飯,夜市大排檔,許飛翻看菜單時,阿笙就那么靜靜的看著他。 他沒抬眸,但卻笑了:“我是不是老了?” “沒有?!卑Ⅲ下曇艉茌p,許飛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婚戒,熠熠發(fā)光。 他只顧著笑,點了菜,給阿笙倒了一杯水,“我媽給我打電話,說你回國來學(xué)校找我,我還以為她在開玩笑?!鳖D了頓又說:“你看到我,為什么不叫我?害我在學(xué)校里跑了好幾圈?!?/br> 話語聽起來頗顯埋怨,但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微笑的時候嘴角略顯僵硬,并不是說他笑的勉強,只能說明近幾年他不常微笑。 阿笙想到了依依,許飛以前很喜歡依依的…… “她對你好嗎?”那個她指的自然是許飛的妻子。 “好?!彼莻€世俗的男人,理想和現(xiàn)實往往存在著偏差,他有自己的生活要過,自己的人生要走,這輩子他的人生軌跡已然如此,得過且過,人生睜眼閉眼幾十年,安心就好。 許飛自嘲一笑,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已開始向命運妥協(xié)了。 “先不提我了,說說你吧!這幾年在國外過得還好嗎?”燈光為許飛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盯著她看時,眸色溫潤。 “好?!彼剖菗?dān)心底氣不足,阿笙又加了句:“我很好?!?/br> 手指摩擦著水杯外壁,不愿讓他看出異常來。 停了幾秒,許飛問她:“有男朋友了嗎?” “……”阿笙手心用力,那里沁出了一層熱汗。 許飛皺眉道:“你和陸子初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你們怎么會……” 阿笙沉默的盯著水杯,最終移開了眸子,有意轉(zhuǎn)移話題:“劉叔叔一家什么時候搬走的?” 許飛怔了一下,隨即回道:“好幾年了。” “你有依依聯(lián)系方式嗎?我想見見她?!?/br> 許飛放下杯子,似是擔(dān)心手指泄露了某些隱晦,藏在桌面下,半晌才低低的說道:“沒有,我跟劉家失去了聯(lián)系,很多年都沒有再跟……依依聯(lián)系了?!?/br> 阿笙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許飛:“院里其他人知道嗎?” “不知道?!痹S飛說得急,很快就意識到剛才有些失控,伸手越過桌面,手心熨帖在她的手腕上:“阿笙,連我都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呢?” 阿笙不再說話。是啊!如果連許飛都不知道,沒人知道了。 …… 這天晚上,許飛并沒有回大院,用餐途中接了一通電話,妻子來電,似是身體不舒服,掛了電話,許飛看著阿笙滿臉歉疚,不待他說話,她已握住他的手。 女人為了喜歡的男人,偶爾使用小伎倆,她懂。即便她是他兒時玩伴,愛情生來自私,容不得半點灰塵,而她……蒙塵太多。 許飛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絕了,散步回去,挺好。 三月下旬,涼意襲面,阿笙走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這座城市開始讓她覺得陌生,觸摸所望皆是迷霧,這里已經(jīng)沒有她的家。 她有多少年沒有獨自行走街頭了?邁動的雙腿,帶給她更多的是無所適從,身后有光影打在她身上,阿笙走了一會兒,終于察覺到那車一直在跟著她。 回頭望去,扎眼的光束里,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