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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覺鸞復(fù)又閉上眼睛,看上去不愿多言。 云青心里記下了“從不離自在崖”一言,又平靜地行了個(gè)禮,然后向覺鸞告退了。 ※※※ “界山選址……那是什么?”鄭真真看著驚花擺弄滿屋子的法器,有些好奇地問道。 驚花手里正忙,沒空理她,隨口答道:“就是重新選個(gè)大雪山。” “你在干嘛?”鄭真真伸手想摸這些奇形怪狀的器具,它們每一個(gè)都長(zhǎng)得不一樣,也看不出具體用途。 驚花一把拍掉她毛毛躁躁的手,一邊說道:“莫碰莫碰!若是碰壞了就把你扒了衣服丟到雪山里去!” 鄭真真打了個(gè)寒顫,收回手討好地說道:“漂亮前輩你別生氣啊,我就是問問……” 驚花手里的動(dòng)作不停,這些法器被她一一擺放整齊:“是布置天地陰陽分化儀的器具,這東西精細(xì)著呢,可不能指望歸靈寺那群和尚。” “那是干嘛的?”鄭真真猜了一下,“用來分化陰陽?” “廢話,你看名字不就知道了?”驚花把最后一個(gè)小指那么大的法器小心地收好,然后才與鄭真真解釋。 “我們與歸靈寺湊一起必然有爭(zhēng)端,兩邊都怕門下弟子傷亡過多,于是很多年前便定下了界山。這界山說白了就是劃分地盤的東西,任何一個(gè)門派不得越界。” “可是那東西看上去作用不大啊……”鄭真真小聲道。 “不大?”驚花冷笑,神情突然有些嚴(yán)厲了,“你可知若是沒有界山,我們中估計(jì)也要有一宗如墨陵劍閣一般避入小世界了。” 墨陵劍閣與神隱門傾天一戰(zhàn)后元?dú)獯髠?,只得自辟小世界容身,短時(shí)間內(nèi)看來是不敢出來了。 “這么嚴(yán)重……”鄭真真瞠目結(jié)舌。 “這算什么嚴(yán)重,嚴(yán)重的是兩宗之一會(huì)徹底失去道統(tǒng)?!斌@花肅然道,“好在我們兩方的前輩都還算克制,或者說,布局深遠(yuǎn),他們?cè)缭跓o數(shù)年前就定下了界山之約。只要有界山在,那么我們便不可能如墨陵、神隱門一般全面開戰(zhàn)?!?/br> 鄭真真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意。她不知道,界山的另一頭,云青正謀劃著徹底攪渾西北這潭水,而她的入手點(diǎn)便是這次的界山選址。 第四十八章 花天酒地,烽煙將起 驚花這幾日因?yàn)橹囟ń缟街旅Φ媚_不沾地,也沒空管鄭真真。鄭真真可沒有云青那樣繁多的任務(wù),她的日子清閑得很,每天也就剩下看看風(fēng)景喝喝茶什么的。 她性子純良,待人真摯,這幾日也與門中一些弟子混得熟了。 “真兒,你可聽jiejie一句勸啊,這世間的男人一個(gè)都信不得……” 一名容色艷麗的豐腴女子斜躺在樹下,她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赤色宮裝,衣襟敞開著,露出讓人遐想的白皙rou體。她單手拎著一個(gè)酒壇,灌了一大口,雙頰酡紅,眼色迷離。 “九歡前輩,你喝多了……”鄭真真看著她灌酒的樣子嚇了一跳,想要上前攔下。 九歡拎酒壇子的那只手抬高,衣袖滑下來,滑膩白嫩的手臂就這樣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她就著這樣的姿勢(shì),將酒壇微傾,清澈的酒水淅淅瀝瀝地濺在她身上。 “不錯(cuò),我喝多了,可我比誰都清醒?!本艢g舔了舔?yàn)⒃谀橆a上的酒水,有種說不出來的肆意恣睢。 鄭真真沒法子了,喝醉的人總說自己是清醒的。她只得站起身,試圖伸手奪下九歡手里的酒壇。 沒想到九歡趁著她起身還沒站穩(wěn)就用力拽了她一把,鄭真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摔在地上,下巴被九歡死死掐著,然后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陳年美酒。 “咳咳、咳咳?。?!”鄭真真嗆得眼淚都出來了,連滾帶爬地離九歡遠(yuǎn)了些,生怕她發(fā)起酒瘋來。 “看來真兒不懂陳酒之美啊……”九歡說話的時(shí)候都帶著酒味兒,鄭真真連忙又站遠(yuǎn)了些。 “咳咳……”鄭真真不明白這么嗆的東西九歡前輩怎么會(huì)喜歡。 “呵呵,不懂也罷,最好你什么都不懂?!本艢g杏眼微挑,她眼里總是裝著煙波江南般的朦朧,讓人看不通透。 鄭真真心想,九歡前輩已經(jīng)開始說胡話了,是不是要把驚花前輩叫來弄走她。 九歡掃了眼身下散發(fā)著濃郁香味的泥土,又抬頭看了看這郁郁蔥蔥的桃樹。這樹是驚花種下的,好像與她修行有關(guān)。 “花天酒地,如今只缺這花兒了,真兒可愿看看桃花盛放之景?”九歡將酒壇子放下,對(duì)鄭真真道。 鄭真真立刻搖頭,要是九歡真對(duì)這桃樹做點(diǎn)什么,驚花一定饒不了她。 “不必……” 鄭真真“了”字還沒說出口,就看見九歡將酒壇子向上一拋,酒水從壇中飛濺開,深秋的陽光被這些細(xì)碎的小晶體折射出萬千種色彩。 九歡伸手一指,笑著道:“你看!” 桃花在她指尖綻放,倒映在每一滴酒水中,又為酒水折射,一朵朵開在了冰冷的深秋。鄭真真的視線跟不上她施法的速度,只看見她指尖生出一抹桃紅,然后眨眼間漫天都是燦爛的桃花。九歡將酒壇子接住,又灌了口神仙佳釀,云鬢散開與她的衣帶糾纏成繾綣的姿態(tài)。 花香,酒香,美人香。 花天酒地之下,鄭真真啞然看著這一切,心神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好看么?”九歡眼睛亮閃閃的,像是豆蔻少女一般純真而明亮,帶著莫名的期許。 鄭真真不由自主地點(diǎn)頭。 九歡笑起來,拈了一瓣桃花:“我早就想這么做了,只可惜驚花師妹一直不愿。” “剛剛那是什么法術(shù)?”鄭真真看著九歡,好奇地問道。她被這美景一刺激,早已忘了會(huì)被驚花責(zé)罰之事。 九歡搖頭,又喝了口酒:“自創(chuàng)的小把戲,算不得什么厲害法術(shù)?!?/br> 鄭真真瞪大眼睛:“自創(chuàng)???” “不難……”九歡慢慢地喝著酒,一邊娓娓道來,“我在上看見一個(gè)故事,說是青帝為取人歡心,便在冬日伸手朝這桃樹枯枝一指……” “千里冰河在這一瞬間融化,世上第一朵桃花從他指尖綻開,轉(zhuǎn)眼啊……又是一次春回?!?/br> 鄭真真有些不信:“這書我從未聽過?!?/br> “嗯,只是凡人的戲文罷了,當(dāng)不得真?!本艢g突然有些興致缺缺了,“青帝已證神位,無心無情,怎么可能討誰歡心?更何況天下時(shí)序自行其律,青帝也不可能妄自亂其春冬啊……” 這時(shí)候,九歡剛剛變化出的桃花也漸漸淡去,最后化作酒水,紛紛如雨般灑落。 九歡在樹下,被這桃花雨淋了個(gè)透,她還是笑著:“這事兒荒唐得很,卻還有凡人玩弄這套把戲騙人真心啊?!?/br> 鄭真真被她笑得心下有些澀然,她看著九歡渾身濕透的樣子,突然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