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焙喣萃鶑N房走，搜尋冰箱里有什么方便的食材。

    過一會兒她端著加熱的牛奶和金槍魚三明治過來：“你這里連灌裝濃湯都沒有?！?/br>
    把這些放在托尼面前，簡妮去浴室弄了些熱水和毛巾，還準備了剃須刀和剃須膏。

    推著小推車回客廳的時候，牛奶和三明治已經(jīng)被托尼解決掉了，史蒂夫的信看樣子也被重新拆開看過了，現(xiàn)在被團成一團扔在空盤子上，托尼窩在沙發(fā)上很認真地看投影屏。

    那里的畫面動了起來，大概距離簡妮見到的那個畫面已經(jīng)過去了幾分鐘，現(xiàn)在的劇情她有點接不上來——

    霍華德·斯塔克，她未曾謀面的表姑父喝了一口酒，然后對著鏡頭：“你們在等我嗎？”

    三秒鐘的倒計時后，他站起身：“我想代表全公司讓你們看……”

    “我的屁股……我想、我是說，都拍完了，不是嗎？”

    托尼面無表情地按下暫停鍵。

    “咳咳。”簡妮咳嗽，“怎么說呢，不愧是父子嗎？”

    見托尼沒有回應，她撇撇嘴：“臉過來。”擰了熱毛巾幫他擦臉。

    “我沒用過剃須刀，更沒給別人剃過胡須，如果你不希望帥氣的胡須造型被我毀掉，自己來？”小推車上連鏡子都準備了，在簡妮作勢要幫他抹上剃須膏前，他終于接過剃須刀自己刮起了胡渣。

    簡妮拿著熱毛巾幫他擦脖子和手臂：“先簡單清理下，等你恢復好體力最好認真洗個澡，你聞起來嘖嘖嘖……”

    最后她幫托尼抹掉下巴上殘余的剃須膏，順便沾水幫他把雞窩頭理成能看的樣子：“你現(xiàn)在看上去有個人樣了?！?/br>
    “所以，我們不談談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弊鐾赀@些，簡妮坐到托尼身邊。

    她伸手握住托尼的手，托尼仍舊是默不作聲。

    “拜托了，如果我對你來說有點意義，請跟我講吧。把這些都放在心里獨自承擔并不好受?！彼氖治站o他的，稍微顫抖著反射性地松了一下，然后握得更緊。

    托尼低頭掃了一眼，在她的食指上發(fā)現(xiàn)了一道新鮮的、被水泡過以后微微泛白但仍滲著血色的傷口。

    嘆氣，他把簡妮的臉按到自己的肩膀上：“可以，你不抬頭的話?！?/br>
    沒等簡妮答應，沙啞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

    “羅杰斯背叛了我父親，也背叛了我……發(fā)生的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我很生氣，和他打得要死要活，只可惜，我們誰都沒死?！?/br>
    “你不止在生隊長的氣，你在氣自己?！焙喣菹肫鹚贛IT的演講，她有在網(wǎng)上找了那次演講的視頻，“他怎么背叛的？”

    在九月資金的項目中他投資了一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頭腦正常的人不會投資”的項目，毫不掩飾自己對失去霍華德和瑪利亞的悲痛，那場虛構出來的三維場景中，瑪利亞對他說：“說些什么，如果你不這樣做，你會后悔的。”然后簡妮從未見到過的那個17歲的托尼·斯塔克用小孩子的倔強表情盯著虛構出來的母親看了幾秒，最后梗著脖子回頭搶時間一樣說——“我愛你，爸爸?！?/br>
    “我知道你盡力了?！彼麑Μ斃麃嗊@樣說，又或者是對自己這樣說。

    那個真實的、站在臺上的托尼·斯塔克和17歲的托尼·斯塔克目送著最后一次見到的父母，眼神絕望而無助。

    “我，又一次失去了他們?！焙喣菘床灰娡心岬谋砬?，但至少能聽出他聲音中的顫抖和哽咽，“第一次是因為、車禍，這一次是因為……有人殺了他們?！?/br>
    “史蒂夫，用著我父親打造的盾牌，保護著……殺死我父母的人?！?/br>
    “我想殺了他，我真的想！就算我知道他是被洗腦的，我還是想！別跟我說什么刀和兇手的理論，他是個人！詹姆斯·巴恩斯他媽的是個人！”霍華德被殺之前甚至叫了他的名字！連自己的意志都沒辦法持有，他媽的他該去死！托尼握緊了拳頭，連帶著握緊了交握的纖細手掌。

    到此為止，她所不知道的那部分也能借由他的說辭拼湊完整了。

    “……”真相比她猜測的還要慘烈一萬倍，她能怎么辦？怎么去撫慰這顆傷痕累累的“鋼鐵之心”？隔著薄薄的T恤簡妮好像能聽到從倚著的這具軀體傳來的心跳——激烈、躁動、不安并且悲傷……她甚至連很抱歉聽到這些都說不出口，這是她追問出來的不是嗎？

    一陣沉默后，簡妮開口了。

    “斯塔克先生，我的記性很好。我不是指我有多聰明，我只是單純的記性好而已，文字、圖片、電視劇里無聊瑣碎的細節(jié)，很多東西我看過一遍就不會忘掉了，但是……”

    “有一件事我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我記不住我mama的臉?！焙喣蔹c點頭，“我是說真的——所有關于她的記憶中我始終記不清她的臉，不管我怎么用力地去回想，始終是一團模糊，只有看著她的照片我才會覺得，原來她是長這樣的，而在記憶中……沒有實感?！?/br>
    “挺不公平的，好像從她死了以后我的大腦才開始慢慢記下所有事情，我可以輕而易舉說出過去近十年洛維奇先生每一次回家的日期，但是我記不住我最喜歡的mama?！?/br>
    “不止是她的臉，所有五歲之前的記憶都很模糊——當然五歲之前我大部分或者說所有的記憶都與她相關，我只知道她是個溫柔的人，也是個和我一樣的愛哭鬼，大概我小時候就笨手笨腳的總會摔傷自己，每當這時候她總是會哭著自責沒有照顧好我。她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因為即使記憶模糊，我還是知道那種感覺——她愛我勝過任何一切?！?/br>
    “而我，那么早地失去了她?！?/br>
    第62章 他的解脫

    “而我，那么早地失去了她。”

    “在我還不太明白愛的概念的那時候，我甚至沒能在記憶中完整地擁有她?！焙喣莸穆曇袈环€(wěn)起來。她深呼吸幾下平復心情繼續(xù)講道。

    “至于洛維奇先生，作為女兒我從未擁有過作為父親的他，這不公平，他們說我mama死于產(chǎn)后抑郁癥，從她生育后身體一日一日地在變差，他是不是把她的死怪罪于我？但如果他深愛她至此，為何他又有了別人……”這也是簡妮知道洛維奇先生即將再婚就立刻離開的原因，她可以不被愛，但她的母親永遠應該被記住。

    “有好長好長的時間，大概持續(xù)了幾年吧……我都過得不開心極了，感覺像是到五歲之前我已透支完了所有的幸福，在學校里我沒有朋友，在家里，我沒有家人?！?/br>
    “他們都不喜歡我，奶奶不喜歡mama，就算我mama去世了，每次我見到她依然要忍受她對我mama的貶低。也許是因為她出身低微，也許是因為她和爸爸的相愛打亂了他的人生進程?！?/br>
    “就好像我和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