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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臣請父皇的安,父皇萬歲萬萬歲?!彼?guī)規(guī)矩矩地跪下磕頭,竟不像是從前那個隨意和君陌斗嘴撒嬌的小女兒了?!罢埳勰稿陌??!彼窒蛴矜谜埌?,語氣中是不拘小節(jié)的熟稔。 君陌似乎也有些感慨,上前拉過她的手:“手這么涼,快來暖暖?!闭f著將她拉到圍爐旁,想為她暖一暖身上的寒氣。 玄菁悄悄地、又堅定地縮回了手,“兒臣不冷,莫將寒氣傳給父皇,那就不好了?!?/br> 君陌有些尷尬,又問她:“你邵母妃來對朕說,你這幾日天天都跑去碧落宮前站著,是為了什么?” 玄菁一歪頭,反問:“父皇說兒臣為了什么?” 君陌干咳一聲,道:“你想見你母妃,是嗎?那為什么不來問問朕,卻自己跑去那里站著,若不是婕妤今日來告訴朕,你豈不是要在雪里又站上一個時辰?” 玄菁答:“父皇下了令,將母妃禁足,誰也不得探視。兒臣本以為,自己不能算作這‘誰也不得探視’的里頭,自顧自去了,哪想得侍衛(wèi)攔著,不讓進。說是父皇的旨意,硬要進去,便是抗旨,是忤逆。賢妃來勸兒臣,說兒臣這是在惹父皇生氣,讓父皇左右為難,還是等父皇氣消了,再慢慢求來的好?!彼黄^,作天真狀,“兒臣不懂,女兒要見自己的母妃,怎么便算是忤逆父皇了呢?又怕來問父皇,父皇真的生了兒臣的氣,只好日日去碰運氣,想著或者哪天守門的侍衛(wèi)垂憐,能讓兒臣見上母妃一面。” 她說一句,君陌的臉色便冷淡一分:“賢妃對你這樣說的?她倒真是會揣度圣意。其實你若早來問朕,做父皇的,哪有不許女兒見母妃的道理?!?/br> 玄菁的臉上這才有了半絲笑意,“是,女兒隨便聽信別人的挑撥,還以為父皇是嫌棄了我們呢。只是父皇,您若真的許兒臣去看母妃,可要告訴那些守門的侍衛(wèi)一聲啊,免得他們說兒臣假傳圣旨?!?/br> 君陌皺眉道:“雖然貴妃禁足,到底是貴妃自己惹下的錯處,你仍然是大齊朝尊貴的帝姬,哪個侍衛(wèi)敢這樣輕視你,父皇替你教訓(xùn)他們?!闭f著,喚來姚姑姑,將碧落宮外看守的侍衛(wèi)撤去一半,另一半命禁軍統(tǒng)領(lǐng)再細挑好的去。 好玄菁! 玉婷在旁聽著,簡直忍不住想在心里擊節(jié)贊嘆。玄菁以退為進,實則步步緊逼,一招連消帶打,不僅獲得了進出碧落宮的許可,更加增加了君陌對賢妃的嫌惡,更重要的是,守衛(wèi)的人撤了一半,換了一半,再也無人敢欺侮受禁足的貴妃。即便她仍然自閉宮中,卻也不會遭受來自其他敵人的威脅。 玄菁小小年紀(jì),便懂得利用君陌對她素日的憐愛和心疼,一舉為自己和母妃掃清障礙,不得不令人佩服。但另一方面,玉婷又想,這樣早慧的玄菁,比起尋常人家的千金小姐來,更早早的學(xué)會了算計人心??蓱z又可嘆。 玄菁謝過君陌,情緒上高興了許多,又軟軟靠著自己的父皇撒嬌道:“兒臣說這些,父皇可別埋怨賢母妃,說到底,她不過是太怕您生氣了,還以為兒臣和她一樣畏懼您呢?!?/br> 君陌噗嗤笑出來:“怕?朕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可怕的!她畏懼朕,怪不得云琛近年來見了朕,也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一點點骨氣也無?!?/br> 玄菁撅起嘴來道:“皇上別罵皇長兄,皇長兄待兒臣很好,是父皇常常對他很兇罷了?!?/br> 這孩子,倒還仁義。誰待她好,誰虧欠過她,恩怨分明得很。 她又道:“其實那晚的事情,兒臣也有耳聞,雖然當(dāng)時兒臣在后殿里沒出來親眼看見,但那陣仗大極了,想聽不見都難。嘉妃娘娘才是好大的氣勢呢!母妃根本說不過她?!?/br> 君陌聽見提起那晚的事情來,臉色頗有些不好,搪塞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切莫摻和。你母妃若是行的端正,為何當(dāng)時抓到偷情的宮人不移送至賢妃處審問?這也罷了,她自己下的命令,慎刑司會無緣無故給篡改了不成?何況她多年來扶植王若誠為左院判,若說絲毫不知情,也說不過去,即便冤枉,她也是個用人不利的。朕念在她多年來cao持后宮事務(wù)辛勞,沒有深究她的罪責(zé),不過是禁足,卻也不曾委屈她?!?/br> 玄菁聽了顯然是不服,剛想回嘴,玉婷卻打斷道:“帝姬切莫失了分寸,你父皇處置后宮,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為人子女,聽得記得就是,若是當(dāng)真忤逆了,豈不失去了你的本意,倒傷了你父皇的心?” 玄菁一愣,忙看了看玉婷。玉婷站在君陌身后,不動聲色地搖一搖頭,制止了她。玄菁何等聰明,連忙垂手:“是,兒臣知錯了。兒臣心疼母妃,口不擇言,還望父皇切莫怪罪?!?/br> 她若是立馬俯首認錯,似臣下或是奴才般唯唯諾諾,倒顯得別有心機。但她撅著一張櫻桃小嘴,委委屈屈卻又別別扭扭的樣子,叫君陌一見便心軟了,笑道:“傻孩子,朕是堂堂一國之君,還能與你計較不成。去吧,讓姚姑姑帶你進去,打明兒起,你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想什么時候出來,就什么時候出來?!阋杏?,若想動什么小腦筋,父皇可要收回這特許了。” 玄菁歡呼一聲,謝了恩,高高興興地去了。 君陌見她走了,回過頭來笑道:“玉婷,今日多虧是你來告訴朕,不然,朕真的要讓玄菁傷心了還不自知。” 玉婷難得的溫柔:“皇上疼愛帝姬,誰不知道呢?臣妾所做,也都是為了帝姬罷了,還望皇上別嫌臣妾多事?!?/br> 君陌顯得極高興:“怎么會,朕倒希望這樣的機會多些——只是莫再讓朕的女兒受苦了?!彼龆肫鹆耸裁此频模值?,“你哥哥年前將回京述職,你們兄妹二人也許久未見了,到時候,朕便讓他先去與你敘敘兄妹情分吧?!?/br> 玉婷只覺得眼前似乎被什么一下子點亮了世界,仿佛有煙火在腦中綻放了一般,整個人喜悅得恍恍惚惚:“皇上不哄臣妾嗎?真的可以嗎?” 君陌極滿意自己這話帶來的效果,連連笑道:“君無戲言,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玉婷被心中的喜悅脹得滿滿的,拉著君陌的手,笑了很久很久。 ******* 半個月的時光如同煎熬在火上,一天一天地,掰著手指頭熬了過去。終于到了哥哥進宮述職的日子。 玉婷一大早兒便起來梳妝。 頭發(fā)挽的是飛天髻。含鶯有意要炫耀自己的手巧,執(zhí)意要梳這個,說是氣質(zhì)高華,卻不失俏皮,溫柔大方,又有少女氣息。唉,說了半天,就是要她繼續(xù)做個哥哥記憶中的meimei,卻又比記憶中更成熟穩(wěn)重些。 “這樣,將軍才會覺得,小主在宮里過得很好,很放心?!?/br> 由得她去擺弄吧。她將自己所有的頭發(fā)歸攏,分三分,以絲絳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