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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自己的小桌邊去。偏陶師傅來提醒她,說:“來找你的,打你走后就在這里了,等了不小時候。這會兒也要歇鋪子了,你把人帶走吧,有話路上說。都是住在鐮刀灣,應(yīng)同路才是?!?/br> 蘇一本意不想跟她一塊兒走,不知道她今天又找來是什么意思。昨兒就是說了一通閑話,今天難道還是來找她說閑話的?她不抬頭,倒是沈曼柔去到了她的小桌邊,小聲開口道:“我跟姑娘一塊兒回去罷。” 蘇一輕吸了口氣,沒什么熱絡(luò)的樣子。心里又想著,要不讓她把話說了,估摸著還得纏她。她也是不喜磨嘰的人,因冷冷道:“那就走吧,有什么事兒你路上說了便是,沒必要幾次三番過來堵我?!闭f罷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轉(zhuǎn)身往鋪子外去了。 沈曼柔跟在她身后,習(xí)慣了步履平穩(wěn)緩慢地走路,總是有些跟不上的。蘇一瞧她費勁,便慢了些,回過身來站住,盯著她看,“就在這兒,你把話說了吧,說了咱們各走各的。你應(yīng)該知道,我并不樂意見你?!?/br> 沈曼柔雙手纏在身前搓了搓,往她面前走了兩步,才慢聲道:“當(dāng)時我攆姑娘的爺爺出宅子,去草堂住了五六日,是我的不應(yīng)該。雖說我是不知道那宅子是姑娘家的,但確也有錯,錯我認(rèn)下了,只希望姑娘不要記恨。我來找姑娘,不過是心里有許多話,不知道找誰說去,實在難受,想跟姑娘說道說道。但又怕姑娘不愛聽,才遲遲不知怎么開口?!?/br> 蘇一聽這話就有意思了,敢情這沈家三小姐不是來求她幫忙的,也不是有什么旁的要緊事,就是來跟她說閑話的。瞧她這副可憐的模樣,也不知她要說些什么。蘇一這會兒倒起了好奇心,自是默許了她可以跟著自己,轉(zhuǎn)了身道:“你說吧?!?/br> 沈曼柔邁著步子跟上去,“姑娘愿意聽我說話,那先聽我致個歉。那時確實是我嬌氣了些,攆了太公出宅子,卻也是因為當(dāng)那宅子是自家的。我那時確實不知人情冷暖,并不拿你們這樣的人當(dāng)回事。想著是死是活,橫豎都與我無關(guān)。但即便如此,我若是知道那宅子不是周家的,也定然不會攆了太公出去。我寧肯花些銀子再置辦一處,也不愿與你們賴皮這個,那是沒臉沒面兒的事。您原諒我這一宗,我心里就踏實了?!?/br> 蘇一轉(zhuǎn)頭瞧她,“你倒實誠,這一宗先不提了,你說說旁的?!?/br> 旁的,其實也都是周家的。沈曼柔輕輕嘆了口氣,看向蘇一問:“安良和安心,一直與姑娘合不來,是他們的問題么?” 蘇一這會兒樂意與她說話,便多說兩句,自回問她一句,“你在周家也有些日子了,身上銀錢花得也該不剩什么了,難道還沒瞧出來他們的性情?” 看她抿唇不出聲,想著她應(yīng)是受出周家那幾個的好壞了,嘴上繼續(xù)說:“你若這會兒還沒瞧出來,也不必再跟我說什么,我說不出你想要的好聽話來。你若是瞧出什么來了,想叫我開解你,說說他們的好來,好讓你繼續(xù)糊涂下去,也不能。那兩個就是周大娘養(yǎng)出來的臭蟲,活著都不配。偏你瞧得上,白瞎了沈家三小姐的好身份。” ☆、送飯 叫蘇一這么一說, 沈曼柔臉上一陣赧紅。她就是怕旁人這般刀子似的話語,才不敢回娘家訴苦情,只自個兒在周家硬撐著, 毫無主意。這會兒聽蘇一這么說,仍覺得尊嚴(yán)受到了微微傷害??蛇@確實又是她自己當(dāng)初犯的糊涂辦的事兒,到底沒話好駁, 半晌才低聲道:“姑娘說得是?!?/br> 蘇一想著她應(yīng)該甩袖走掉才是,那才剛那話說得可不好聽。但見她這會兒低眉順眼的樣子, 心里上來的脾氣忽又自己下去了。她甩甩手, “你別擺出這副全天下都給你苦處的樣子, 叫人看了難受。你在周家受了什么委屈, 說罷,我聽著。不定能幫上什么,叫你心里好受些還是成的?!?/br> 沈曼柔抿抿唇, 她也確實是來跟蘇一說這些的,但開篇兒問的卻是:“安良真的不會變好了么?” 蘇一乜她, 但凡是與她親近些的人,她早就一拳頭砸她腦袋上去了。這會兒是不能做什么, 她輕呼了口氣, 道:“你若對周安良還抱有幻想,那還是豬油蒙了心,一輩子不得好來都是活該的。你當(dāng)周安良這會兒為的什么不對你好了?還不是你沒了銀子沒了娘家什么都沒有了。你要是以為日子難過他才這樣,那便是大錯特錯。他功成名就會對你好了?那更不能夠。那樣他尾巴撅到天上,更沒你的日子過。你就說說吧, 這些日子他是怎么對你的?!?/br> 沈曼柔神情怏怏,把她拿了嫁妝里剩下的首飾置了宅子,攆了家丁丫鬟后的事細(xì)細(xì)與她說了一通。而多要強調(diào)的,便是每回她與周大娘和周安心生了矛盾,周安良都是叫她忍讓。即便是周安心屢次三番拿她東西,也不能說一個不是。她心里怨氣有的,噼噼啪啪說了許多,說到最后氣惱浮了滿臉,又生壓著委屈。 蘇一瞧她,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一面哽咽一面捏帕子擦眼淚一面還說:“我怎么辦呢?這會兒沒人聽我說這些,沒人心疼我可憐我,只有我一個人硬扛著罷了。他也沒欺負(fù)我,就是不護著我。想我以前在娘家,什么時候受過人這些委屈。只要我娘呵一聲兒,誰不嚇得兩腿篩糠?” 蘇一也知道,她這會兒是顧著臉面不想回娘家訴苦。畢竟沈太守放了話的,不接濟她過日子。女兒不是女兒,親家不是親家。她要是回去,就是打自己的臉。可來找她又有什么用,她又不能為她撐腰,這會兒也不說風(fēng)涼話了,只好安慰她,“可憐見的,你也別哭了,叫人看著難受。你自己可想好了,往下要怎么?” 沈曼柔擦干眼淚,輕吸了下鼻子,“才剛成親一個月,就和離么?怕招人笑話。” “有什么怕人笑話不笑話的。”蘇一直剌剌道:“和離比休妻哪個好?你瞧我都十八了,比你還大兩歲,還沒嫁出去,人人又都說我是悍婦,天天誰正眼瞧過我?我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也沒掉塊rou。用我?guī)煾傅脑捳f,自個兒活痛快了最是要緊,旁的管他什么呢?!?/br> 沈曼柔可做不到她這樣,臉面還是不大全放得下的。她臉上踟躕,蘇一便瞧出來了。自然也不生勸她,說:“你且再受些日子罷,等受不住了再和離不遲。我瞧你不死了這顆心,還真不愿與他和離。你要是心里委屈沒處訴的,到我這里來訴訴苦也能。只是我說不出周安良和周安心的好來,你若聽不下去可就別來找我了?!?/br> 沈曼柔嘴上稱謝,她這會兒怕就是需要個能聽她說說話的人了。她還沒想好往后到底要怎樣,想著且先這么熬著罷?;虻人切」米蛹蕹隽?,日子就變得不一樣了呢?較真兒起來,她那婆婆周大娘,其實算不上難纏的。就是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