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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其中當(dāng)屬林知府的功勞最大,賞識以外多了幾分感激,加上林知府博學(xué),為人中正,一來二去,逐漸成了良師益友。 蕭玄初到金陵那年也不過十七八歲,正直蓬勃青春好年華,天生的莽撞還沒消盡,除了那點翩翩貴氣,同尋常人家的少年也沒有什么兩樣。 常去林府喝酒,一來二去的跟人一家老小都相熟,喝多了就在府里的客房歇下,臨湖的樓閣,夏季的風(fēng)云滾滾,吹動窗扇噼啪作響,睡了一陣叫吵醒,正好見樓下林知府的小女兒玉致在湖邊抹眼淚,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教養(yǎng)得益,從來都是進(jìn)退有度大家閨秀的持重,往常見了他也不大肯說話,顧念著男女大防,福一福盡了禮數(shù)便是。 這會子哭的雙眼通紅,蕭玄免不了要多問,“這是怎么了呢?眼看就要起雨的樣子,還是早些回房去才好。” 雖然年輕,說話卻懂得輕重,不過分問人痛處,適當(dāng)?shù)囊稽c關(guān)懷叫人喜歡。玉致捂著帕子露出半張臉,眼淚順著臉頰淌,嗚嗚咽咽的,“養(yǎng)了許久的一只蜻蜓叫丫頭不仔細(xì)放跑了,叫人一路追到這里,又給一笤帚打死了!”指指湖水里頭,“掉進(jìn)湖里,順著水流走,連個尸首都沒有了!” 就為一只蜻蜓,值當(dāng)叫她哭成這樣?蕭玄不大理解女孩子的柔腸,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男子氣概,便安慰道,“這是它的宿命,落花入流水塵香永駐,蜻蜓葬身湖中也未必不是好事??靹e哭了,仔細(xì)眼疼,回頭我再捉一只送你,紅色蜻蜓怎么樣?好看又奪目。” 波瀾不驚的一段往事,沒想到林玉致心心念念許多年,后來蕭玄遭退婚,遍地流傳他蠢胖的時候,林玉致還出聲為他平,反,只是彼此年歲增長,逐漸也不大相見,蕭玄聽到不過一笑,印象里那個為一只蜻蜓哭紅眼睛的小姑娘也早就成了名動金陵的大才女。 他不往心上去,便不知道這里頭還有多少的故事。林玉致是典型的江南風(fēng)土孕育出來的女子,清波一樣婉轉(zhuǎn)多情,加上出身名門,才情卓絕,很快便揚名金陵,剛過了及笄禮,前來求親的人家便絡(luò)繹不絕,少女情懷中帶著一份天然的孤高,揚著腦袋悉數(shù)回絕,眾人納罕又惋惜,說出來的話多少帶著點諷刺的味道,“探花郎這樣的出身還挑什么呢?往后少不得也是位官,正經(jīng)的官太太還嫌不夠好,莫非真的要做上王妃才罷休?!” 她只當(dāng)聽不懂弦外之音,停下筆尖浮然一笑,如筆下畫的那只仙鶴一樣出塵脫俗,“你們看到的是官太太,王妃的那些位置,我看的卻是人,六王爺不好嗎?太好了,真要有這個緣分,我必然非他不嫁!” 無遮無攔落地有聲,架不住一傳再傳,變成了林玉致非六王不嫁的傳言,漸漸沒人再來說親,自此也耽擱下了。 林太太懊惱的要打她,舉起來的手頻頻卻又放下,好不容易等到太妃搬來金陵沒多久,就到跟前兒去討恩典了。端太妃歡歡喜喜應(yīng)承下,暗地里悄悄的打量了一番,十足十的美人,細(xì)長窈窕的身段,長長的烏發(fā)尖尖的下顎,又冷又傲。美則美矣,不投眼緣,這就很為難了,支支吾吾的沒了下文………林太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趁早偃旗息鼓另謀出路去了。 世上從不缺的就是好奇心和多事的嘴,自然而然有人會狀似無心的透露給南梔,她正讀著家里的來信,門房又送來帖子,寫著宋南梔親啟,字跡秀麗飄逸,她實在猜不到是誰的手筆,打開來看,登時啞然失笑。 春耕秋收,歷來就是大事,由官府出資購買了一批花生玉米等農(nóng)作物的種子分發(fā)給農(nóng)戶種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事情辦妥以后賬目呈上來,蕭玄自然要一一過目。 正查著賬,見南梔到了廊下,他笑著招招手,心照不宣的一點默契,她便到了跟前,“在忙?” 渡過一段略顯生疏的尷尬時期,漸漸趨于熟稔的浪漫,相處交談都隨意,六王搖搖頭說不忙,“幾頁賬目,查完就沒了。眼看就到立夏了,你總不好還跟著母妃住廂房,東邊有個臨湖的院子一直沒人住,不如你就搬過去,夏季也能涼快些?!?/br> 南梔溫雅一笑,“不必麻煩了,家里頭來信,想叫我月底便回去的,正好你提起來,我少不得請王爺?shù)闹家??!?/br> “這么快!”蕭玄悚然一驚,聽她的語氣更是不同尋常,上前來拉她坐下,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我們兩個……才這樣子,你就要回去,我怎么辦呢?你再等等好不好?等到八月初我進(jìn)京再送你回家過中秋?!?/br> 南梔仿佛有些為難,“下個月老太太要做壽,我不回去不大好。你又回京做什么呢?我們書信來往也是一樣的。” 感情的表達(dá)方式有很多種,書信鮮花都可以,但是都抵不過見面,真真切切的可以看到觸摸到,他的喜怒哀樂,她的笑靨如花,天南水北,一去千里,蕭玄想一想都要皺眉,“那不一樣,不然哪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話,你若是執(zhí)意要走,便容我安排安排,拖個十天半月,總之我想法子送你回去。” 對于不善言辭的六王來說,這似乎是十足十的情話,南梔終于忍不住笑著低下頭,“就算走,哪就那么著急了,眼下還有一樁要緊的事情沒辦妥了,”自袖中掏出請?zhí)f去給他看,“這位林四姑娘邀我赴宴,她二十歲的整生辰,無緣無故素昧平生,我很是受寵若驚的?!?/br>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大圈,原來有這個緣故在,不是她尋常的作風(fēng),蕭玄卻恐怕是真的喜歡極了,就連她吃醋的模樣都覺得動人。林玉致么?他坦坦蕩蕩,反而有了底氣,“四姑娘是個孤高不同尋常的人,多年前有過幾面之緣,我只當(dāng)她是相熟的一位meimei。流言打哪說起呢?我也不曉得……”他自有股溫柔沉穩(wěn)的氣度,很容易讓人信賴,眉間眼中的落拓就像是這春末的晴空萬里,一覽無余,“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回頭我派人送一份賀禮去,署我們兩的名字。你若是想去,我也不攔你,往后這金陵城內(nèi)外自然要你應(yīng)對,你只管放手去,說什么做什么都不怕,總歸還有我?!?/br> 情感自天地中油然而生,可相處是門學(xué)問,最忌諱相互疑心,各懷鬼胎。南梔喜歡他的坦蕩和體貼,比起花里胡哨的嘴上漂亮,這樣清楚明白強有力的支撐,才更可貴,她笑靨如花,為自己的酸醋覺得羞愧,“王爺這樣坦蕩,顯得我太小肚雞腸,怎么辦呢?給你賠個不是吧,大人不記小人過?!?/br> 蕭玄倚在椅背上,心中自得,卻裝作無動于衷,淡淡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沒有什么好計較,可你是誠心實意認(rèn)錯的嗎?” 南梔說是,他卻把食指搖的歡快,“這不是認(rèn)錯的模樣,”不等南梔發(fā)問,他閉上眼,點點嘴角,笑意抑不住的漫出來。 南梔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