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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公主一反常態(tài),又是問吉時又是問云州婚俗,還換了新衣,可能有詐。 但沒有一個侍衛(wèi)敢朝婚書上想。 云州府的官員們自然也是猜不到的。 南柳推著拾京進(jìn)了云州府后,以視察公務(wù)為由,翻出云州章,拿出裁剪好的婚書,潤了筆寫下封榮兩個字,把婚書交給拾京。 “在我旁邊寫上你名字?!?/br> “名字就可以?” “名字就行,就是你,十三州不會有重名了?!蹦狭f道,“江士京什么的就算了吧,寫拾京就好?!?/br> 拾京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就像之前在祈愿燈上寫自己名字一樣,慢慢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婚書上。 傅居蓋上自己的官印,寫好名字以證此婚書有效,吹干墨跡后,把婚書收進(jìn)小匣子中,交給南柳,南柳眉開眼笑,輕輕摩挲了下匣子,鄭重交給拾京。 “收著。” “千古一大奇?!备稻酉肫鸹闀系拿郑鋈恍α似饋恚骸扒盁o古人后無來者,你倆絕對能憑此名傳后世?!?/br> “過獎,再翻一翻史冊,指不定傅公子就在我們后頭那一頁?!?/br> 傅居微笑搖頭:“這就完事了吧?真不知道你們折騰什么……” “沒有呢,日落之前我們還要動土栽樹,晚宴來嗎?”南柳笑道,“在攬月樓,我們的婚宴,云州當(dāng)?shù)氐幕檠绮似?,沒請幾個人?!?/br> 傅居若有所思道:“蒼族的你要請嗎?” “我閑瘋了……”南柳說完,忽然一愣,“……溪清他們嗎?” 剛剛一直靜靜聽著沒表態(tài)的拾京連忙應(yīng)道:“要的!” 南柳看向他,尚在猶豫中:“他們會來嗎?” “會的!”拾京狠狠點頭,“貝珠阿娘和溪清她們一定會來的?!?/br> “傅居你說呢?”南柳雙眉微蹙,“你覺得他們會和和氣氣來,吃完晚宴就走?” 蒼族一分為二,擇居新址的蒼族人盡管并不像選擇留在林子里的那些族人一樣守舊頑固極端厭惡外族人,但對外族人的態(tài)度也沒好到哪里去,再加上南柳之后的發(fā)兵圍林,給林子中的那些蒼族人定罪,這些使住在新址的蒼族人內(nèi)心十分煎熬,對外族人的態(tài)度便更是復(fù)雜。 再后來,恰月盜火藥炸礦井,封明月和顧驕陽伐林圍剿,將留在林中的蒼族人全部抓捕送入牢獄,新址的蒼族人內(nèi)心更是不安。 總而言之,一連串的事情之后,溪清帶領(lǐng)的那些挪新址的蒼族人和南柳他們打交道,反倒成了最尷尬微妙的,基本除了死皮賴臉的傅居,沒人上著趕著再去瞧那些蒼族人的陰冷臉色。 “可以的?!备稻诱f道,“我問問他們,誰想來誰來,保證來的都是不會出問題的?!?/br> 拾京說道:“肯定有人來的。” 還真不一定,南柳心想,說不定到時候來不了幾個人。 顧驕陽押送一部分神風(fēng)教教徒并花不沾一同返京移交刑部,昨日就啟程了,而葉行之也簡單打點了攬月樓,自己跟著北上了一路照顧花不沾去了。 溪清她們,恐怕現(xiàn)在也壓力重重,不一定會在一部分族人還在遭審判罪的時候,前來參加拾京的婚宴。 這么說來,到時候,能到場的只有封明月了。 和拾京領(lǐng)云州婚書的事,南柳還未同封明月講,不知道晚些時候和他說了,封大將軍會是什么表情。 拾京到底是在蒼族長大的,對這些沒有什么概念,不知道婚宴需得熱熱鬧鬧的才吉利。 南柳陷入沉默,不知如何開口。 傅居像是看出來了,說道:“我現(xiàn)在回去給她們說,會來的,晚上什么時候?” 南柳笑笑:“申時之前就行?!?/br> 傅居離開后,拾京見南柳的臉色,說道:“開心點,不要苦著臉,有沒有人來都好,如果沒有人來,你會傷心嗎?” “不會?!?/br> “我也是?!笔熬┱f道,“南柳,是我和你成婚,只要你在我就開心。” 算了,南柳想開了,拾京說的不錯,既然她連大婚昭告天下歡慶三天都不要了,還在乎在云州設(shè)晚宴的這點熱鬧?南柳微微笑了起來:“……我和你一樣,只要你在身邊,我也開心?!?/br> 她推著藤椅出去,站在檐下,呆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要去看巫依嗎?” “……看巫依?” “姚州府前些日子還說,巫依快不行了,不過她以為你死了,現(xiàn)在等死等的很開心?!?/br> 聽到這句話,拾京不淡定了,怎么能讓她開心呢! 拾京調(diào)整姿勢,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軟軟趴在藤椅上,像個沒骨頭的貍子,裹上大氅,露出臉對南柳說道:“我去看她!現(xiàn)在就去!我得讓她知道,我才沒死在什么凈化邪魔的烈焰之下,我活的好好的?!?/br> 南柳正了正衣領(lǐng),擺出架勢,說道:“本公主這就推你去?!?/br> 巫依沒幾天可活了,一日一老,如今躺在牢獄一角的木床上僵著,仿佛只剩下眼睛能動。 她表情是平靜安寧的,她知道恰月一定會去實現(xiàn)她的愿望,她也聽到了那晚的爆炸聲,她在爆炸聲中,舒暢大笑。 終結(jié)了,她當(dāng)年一時心軟給族人和霞溪帶來的心魔,釀成的大禍,終于了卻。 她祈禱著,在她去世后,她的族人會回到過去,回到?jīng)]有邪魔唯有清澈溪水的過去。 然而,木輪吱呀的聲音,使她的美夢破碎。 當(dāng)巫依轉(zhuǎn)過僵硬的脖子,看到牢門那端裹在厚實皮毛中,完好無恙的拾京,她灰白渾濁的瞳孔乍然緊縮,大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 可卻只能張嘴,發(fā)不出聲音。 她老了,連咒罵他都做不到了。 邪魔的延續(xù)并沒死,他活著,而且他活的好好的! 恰月,恰月!為什么?! “有人說你老了,讓我寬恕你?!笔熬┞饋恚粗熘直墼诳諝庵衼y抓的巫依說道,“但從我阿爸阿媽死去后,我在族中的每一天,都是在寬恕你,寬恕那片土地?!?/br> “你們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你們讓我活了下來?!?/br> “但這些都不是我會去感謝的?!笔熬┱f道,“巫依,你殺了我阿爸,逼死我阿媽,而且沒有一丁點負(fù)罪之感,你到現(xiàn)在也都認(rèn)為是他們該死?!?/br> 巫依只剩嘶吼,她氣的臉色發(fā)青。 “該死的是你,有罪的也是你,該贖罪的也是你?!笔熬┱f,“你才是邪魔,終結(jié)我兒時幸福,帶走我阿爸阿媽的邪魔?!?/br> 巫依從木床上翻下來,慢慢爬過來,張著手,恨不得把拾京撕碎。 “我阿媽當(dāng)時也是像你這樣,她爬過來,在你腳下求你讓我阿爸離開……”拾京低頭,看著巫依的手前伸著,看到她眼中的光越來越瘋狂,拾京嘆息一聲,慢慢說道,“阿媽很早就不信溪水母神了,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