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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身上的灰塵,淡淡問道:“人送到云州府去了?” “送去了,我同蒼族的族長說過了,帶走巫依是為了查問當(dāng)年的事,她基本同意,蒼族大多數(shù)人也無異議。有幾個反應(yīng)很大,不過,沒有大問題。還有,姚州牧說,她必會按收監(jiān)查辦巫依?!?/br> “告訴姚州牧,不用懼蒼族,蒼族是我大同的一部分,既然占著我們的國土,就要按照我們的律法行事,事情審問清楚后,把審判文先拿來我看,絕不便宜了那個老巫婆?!?/br> 太陽沉下去后,云州迎來了深秋月明之夜。 此時的嵐城,連一點點風(fēng)動,都帶著緊張的氣息。 云州制造辦的半聾看門老頭坐在小屋里的椅子上,睡得正香,打鼾聲在空蕩蕩的院子里回響。 夜色中,黑影越墻而進(jìn),撬開最靠邊的一個屋門,燃起火折子。 他們的身影被微弱的火光映在墻上,拉長,影子們似在翻找著什么。 忽然,影子們聚在一起,發(fā)出一聲微小的驚呼。 他們展開了什么東西,緊接著,從房間內(nèi)出來,順利越墻,奔回總部在的街道,咕咕兩聲叫后,卻無人開門。 這些人察覺出了不對。 街道兩旁,涌出一群兵衛(wèi),燃著火把。 姚檢走上前,開口說道:“你們的教主在云州府等你們很久了,把手中的東西扔過來,我們酌情……輕判?!?/br> 為首一人拉下蒙面巾,笑道:“多年前,涼州軍總將王翀就與我們約定好,若傳位詔公開于世,必會率先舉起復(fù)延大旗!到時候十三州齊響應(yīng),偽帝的死期就到了!” 姚檢身旁的宋瑜又忍不住嘴賤:“我就喜歡你們神風(fēng)教的蠢,多謝你提供叛黨名字?!?/br> 人多,姚檢忍住踢她屁股的沖動,豎眉喝道:“把手里的東西扔過來?!?/br> 為首那人哈哈一笑:“我們該感謝的,是你們設(shè)了個圈套,卻把自己給套了進(jìn)去。嵐城的百姓聽著,今日我等就在此地公布大延皇帝的圣旨,神風(fēng)即便今日被偽帝的狗賊所殺,葬身于此,神風(fēng)也必會將真相大白于天下,讓十三州千萬萬兄弟姐妹們,擁立我教少主恢復(fù)正統(tǒng)!” 街道兩旁的民居雖未亮燈,但在今夜動靜下真睡著的,沒幾個。 為首那人從袖中取出一三寸長釘,將盒子打開,取出圣旨。 要打開時,卻停了下來,得意笑道:“你們以為,我會念里面這個偽詔?” 他身后的人遞來一個卷軸。 “你們沒見過這個吧?”那人說道,“該感謝江司郎,我們?nèi)街圃燹k,終于確定這是大延皇帝的真跡,若不是時運不濟之前幾次沒能將畫軸帶出制造辦,現(xiàn)在詔書早在我們手里并公布天下了。我們不知道江司郎從哪里偷來的這幅畫,但……這是我大延昭王留給少主的東西?!?/br> 兩旁的人把卷軸打開,正是拾京從昭陽宮拿出的那副延熹帝親手所畫的昭王畫像。 那人揚了揚手中的銀針:“這枚釘子,王爺去世前曾告訴過教主用途,不錯,它是用來‘打開’傳位詔書的,但根本沒有什么盒子,王爺說的很清楚,釘子是用來……剝離藏有傳位詔的畫軸的!” 三寸銀針破開畫紙,沿著邊緣,將上方的畫像剝離開,露出傳位詔一角的皇帝御印。 那人眼前一亮。 “真的是!” 教主說,昭王去世前,只說釘子是開畫中詔書用的,可并沒說具體是那副畫。 他們得知拾京是口中的那個‘昭王之子’后,曾偷探過他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了畫軸上的金線牡丹暗紋,懷疑這是延熹帝真跡。 但因這些日子,拾京空下來的房間是新調(diào)來的制造辦官員暫用,他們幾次都未將畫軸帶出制造辦。 現(xiàn)在看到畫中真的有詔書,神風(fēng)教教徒的內(nèi)心狂喜不已,傳位詔放在昭王的畫像中,那答案只有一個! 他抽出了詔書,哈哈大笑:“嵐城的父老鄉(xiāng)親們,聽我宣讀大延皇帝的傳位詔吧!” “奉天承運……” 姚檢大吼一聲壓過他的聲音:“速速把叛黨拿下!”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第二更。 ☆、第84章 詔書第十三 永熙末年。昭王班堯帶著伴讀裴古意到?jīng)鲋葜圃燹k查驗火銃制造。 是夜,裴古意正在磨新想出的火銃轉(zhuǎn)軸, 班堯赴宴歸來, 推門而進(jìn), 高興道:“看我手里這是什么?” 裴古意轉(zhuǎn)頭, 見昭王宮裝還未換下,就迫不及待讓他看自己手中的紫紅色的花。 裴古意驚道:“銅草花?哪里來的?” 有銅草花,就證明銅草花附近有礦。 “散席后, 我到街上吃面去了, 老板家的孩子摘的,在哈什山南面, 云州境內(nèi),我要去看看?!?/br> 班堯把銅草花放在裴古意腦袋上, 微微一笑:“我走了, 今晚可能在外面過夜。” “我也去!” “你跟你那小玩意相愛相殺吧,明天我來驗收, 能過就讓他們下工坊做一批出來試試?!?/br> 昭王將工具袋背上, 轉(zhuǎn)了過來,又把炭筆火石和他縫制的牛皮本一起裝進(jìn)去,拍了拍袖袋中皇兄給的那枚銀針,輕聲一笑, 覺得不礙事, 就沒取下來。 “我這次回京,恐怕就要改口叫哥哥羲帝君了?!?/br> “殿下別高興,將來見到先帝, 先帝肯定還要擰你耳朵。”裴古意學(xué)著文帝的腔調(diào),說道,“你兩個臭小子,祖宗的江山就這么讓出去了,該打!” 班堯大笑著走了。 班堯野慣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經(jīng)常帶著他的牛皮本四處游逛,碰上好景好地就記下來。 他哥哥懶散癡情,不適合做皇帝,他更不適合。 他閑不住,如果把他圈在京城,每日圍著案牘打轉(zhuǎn),他遲早會瘋。 班堯頗有經(jīng)驗,十幾歲就一人跑到洛州的山林里尋硫礦。他有自己的一套記路方式,也能依地勢尋到水源,在林中找到適合休息的地方。因而他這日興起到哈什山尋礦,裴古意并未擔(dān)心。 兩個人隨意慣了,到?jīng)鲋輥碇粠Я藘蓚€侍衛(wèi),早被班堯?qū)な麓虬l(fā)走了。 班堯摸到哈什山,見下方山林連綿至目不能及之處,月色下,一半銀灰一半黑。 “小孩子肯定不會去那么深的地方……”班堯思索道,“可能就在這附近?!?/br> 他從山上慢步走下來,一步一步都很小心,進(jìn)了林子,他摸著樹干上的青苔,捻起泥土聞了聞味道,慢慢朝南摸索。 漸漸走深了,夜晚寂靜的林中,傳來像是人痛苦時呻\吟的聲音。 班堯舉著就地取材自制的小火把,慢慢循聲找去。 呻\吟聲漸漸清晰,是從地上雜草掩埋的獵洞中傳出的,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 獵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