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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貓一般的慵懶,但抬眼看過來的時候卻猶如猛虎一樣的犀利。 侍者已經(jīng)被祁正揮手離開,一身運動休閑裝的柏穎站在原處,同樣看著他,卻不上前。這讓祁正一下想起他逼著她拒絕為祁盛做代孕工具的那一晚,雜鬧的燒烤攤,她牽著狗,被人帶過來,也是這么一臉倔強的站在自己面前,這一晃,一年都過去了。 一年,這個女人,竟然在他身邊呆了一年!雖然期間她逃了一半。 “怎么穿成這樣?”祁正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垂著的手撥開她的發(fā),俯身在她頸邊嗅了嗅,“今天外出會友可還愉快?” “祁正,我就問你一句。”柏穎握著的時候松開,“吳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祁正的眼危險的瞇了瞇,“柏穎,要不是你,我都記不起這人是誰。” “……” 祁正退一步,隨著新一曲的小提琴樂,拉著柏穎踱到寬闊處,慢悠悠的跳起舞來,他似乎心情不錯,但柏穎總覺得他在壓抑著什么。 祁正衣著俊朗,舞步靈活優(yōu)雅正步又不失瀟灑,嘴角勾笑,陪著柏穎一身的休閑,怎么看都覺得違和奇怪。 “祁正,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柏穎嗅到他身上的獨屬味道混合汗的雄性氣息,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強大到甚至不用親自出面就可以隨意碾碎一個人的希望。 “我說了,你不提醒我都記不起這個人,你覺得我會去做這種事?”祁正拉著她轉(zhuǎn)了個小圈,興致來了,扣緊她的腰,“柏穎,我沒這么無聊?!?/br> ☆、第六十章 一曲舞畢,祁正擁著她站在頂樓的玻璃窗前,俯瞰著夜間的這座城市,居高臨下,睥睨眾生。 祁正在她身后,雙手穿過她的腰間交疊在她的小腹上,那里不可思議的孕育著一個生命,一個屬于他祁正的種!眼神微瞇,奇異之感蔓延,他小半輩子難有安定,沒有羈絆,這下卻像是突然冒出一個東西,虛無縹緲軟乎乎的,但是每一次只要一想到就覺得會為之盎然。 耳邊琴聲悠揚,祁正將頭搭在她的肩上,只要微一側頭就可以吻上她的臉,懷中的柏穎身子有些僵硬,祁正緊抱不放,兩人盯著樓下只余模糊一片的霓虹,人淹沒在亮斑的燈火之下,連蹤影也完全的隱匿。 底下的人此時渺小得如同螞蟻一般。 柏穎臉邊貼在祁正的碎發(fā),麻癢輕拂,忽的就想起大學時候背過的一首詩。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于我歸處。” 不知不覺輕念出生,祁正蹭了蹭她的臉,“什么意思?” “蜉蝣的羽啊,像穿著衣裳鮮明楚楚。心里的憂傷啊,不知哪里是我的歸處?” 柏穎一個字一個字輕輕的念,她的聲音好聽,字與字的堆砌多了絲不自知的悲意。當時學古代文學史,老教授對事認真,授課敬業(yè),要求嚴格,在還未開始學習詩經(jīng)之前就已經(jīng)讓學委列了一串要求背誦的詩經(jīng)篇目,當堂測的形式考核,成績列入期末考試成績,柏穎覬覦獎學金已久,將要背的篇目全都排版打印出來折成小冊子,每天早上到學校廣場站著大聲背,下課也是攥著手里不肯放。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沈默打了兩人份的飯回來,在柏穎身邊坐下的時她正背到這一首,搖頭晃腦,蹙眉勾唇,惹得身旁的人頻頻側目。 “知道什么意思?” 沈默笑著將筷子塞進她的手里,從自己碗里將一片rou夾到她的米飯上,寵溺的摸摸她的頭,柏穎正背得頭暈暈,被他這么一問打斷,有些惱。 “你說什么意思?” “蜉蝣的羽啊,像穿著衣裳鮮明楚楚。心里的憂傷啊,不知哪里是我的歸處?” 他的語調(diào)緩緩,不急不躁,也是一字一字的勾帶出來,周圍雜吵喧鬧,但偏偏他念出來的就是那么好聽,不過才一遍,柏穎就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腦子里,縱使之后她在圖書館在網(wǎng)上查閱看到過無數(shù)個版本,但唯有沈默的這一個翻譯,令她過目不忘。 “哪里來的文縐縐的詩句?!逼钫久迹瑢⑷藥еN近玻璃,因為燈光,玻璃里映出兩人模糊的身影。 柏穎苦笑一下,搖頭,“以前大學的時候考試要背的?!?/br> “柏穎,你要什么樣的歸處?” “……”什么樣的歸處?她自己也不知道,眼眸暗下,柏穎眼前呈現(xiàn)的是沈默的臉,“沈默……會怎么樣?” “怎么,還關心他?”祁正聲音聽不出喜怒,甚至帶了份戲謔,“柏穎,做人不能那么貪心,兩個男人你要是只能選一個來問,你選誰?” 柏穎剛要開口,才猛地驚覺這是他給自己挖的一個坑,悻悻的垂下眼瞼,“我回答誰你都不會開心吧?” “知道了還問,找打!你不知道,一個女人的男人是很忌諱她在他面前說另外的男人。”長長一段繞口令過后,祁正收了笑,沉下臉,引著她的目光向外,指著江對岸的另一座象征性的高建筑物,“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陪我站在這看天下的,柏穎,你是第一個?!?/br> “……” 柏穎不說話,和祁正在一起,她總是覺得心是被吊著的,他城府深深,每一句話每個表情都分不清偽裝與否,他霸道強勢,掌控著全局,步步為營,柏穎總是怕,怕自己像祁盛說的,只是他布局里的一顆棋,她不知道祁正走到了哪一步,過到了哪一關,還有多久,會在哪個關卡就將她這個棋子推出去,然后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垃圾,隨意丟棄,而他,目光獨到,另謀新棋。 柏穎怕啊,她是真的怕。 父母離異,沈默背叛,雙目失明,母親去世,好友離去,她似乎一直生活在不穩(wěn)定焦慮與孤獨不安中,除了小t她誰都不想相信,祁正是個意外,強勢的闖入,她心念念,越是想靠近最后就越是想離開。 她傷得怕了,不想再多祁正一個! 然而,他霸道如此,柏穎連選擇離開的權利都失去! 祁正偏頭吻過來的時候,柏穎下意識的掙扎,男人力氣大,她的掙扎如同一只小綿羊的抵抗,毫無用處。溫熱的吻沿著臉頰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冰冷的唇上。 “怎么這么涼?”祁正將人在懷里側了側,微微離了她的唇,輕聲呢喃抱怨,柏穎不僅是唇,他氣息渡過來的時候,她連指尖都是冰涼一片。 吻又落下,一反他往常的迫切霸道,這次他耐心十足,一點點一寸寸的潤濕碾轉(zhuǎn),長長綿綿的一個吻,似乎在場的其他人都成了擺設與空氣,將柏穎身子完全轉(zhuǎn)過來,面對面的站位讓他更好的將這記長吻加深,多久沒這么近距離的碰她?似乎是上次跟她鬧別扭冷戰(zhàn)用強的那一次之后。 她身上的香味氣息美好,全都讓他那么的情不自禁。 柏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