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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再一次被人“砰”地推開。顧顯彰壓抑著怒火的低喝聲在門口響了起來,“你干什么!” 徐清讓和丁阿姨齊齊朝門口看去,卻看到一個年輕女人站在了那里。 第十一章 來人徐清讓也認識,是她爸爸之前的秘書,叫做周清揚,年齡比她大不了幾歲,是當初徐清讓在國外念書時帶到身邊的,徐清讓見過她幾次,后來卻沒有再看到了。她以為周清揚早已經(jīng)離開了,為什么這會兒又在醫(yī)院? 顧顯彰跟著她一前一后地進來,他看著周清揚,眼睛里壓抑著火氣。徐清讓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顧顯彰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凡事都講究個身份,這么發(fā)火,她從未看到過。 顧顯彰攔住她,“有什么事情跟我說?!闭f著就要叫人把她帶出去。 徐清讓看著他們兩個,一時半會兒還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即使是這樣,她也感覺得到,顧顯彰是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顧顯彰有事情,對方還是個年輕姑娘,瞞著的是自己。幾個要素往外面一放,很難不讓徐清讓想到那些那些什么什么之類的。她看向周清揚的目光也瞬間充滿了不善,叫住他們兩個,“有什么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非要回避我?” 顧顯彰一時之間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說,嘴角抽了抽,略略有些胃疼的樣子。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周清揚就已經(jīng)低聲地吐槽道,“蠢貨!” 徐清讓知道自己稱不上聰明,但是被人當著這樣罵,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于是當即擦干了眼淚質(zhì)問周清揚,“你說什么?” 周清揚卻不理她,一把推開顧顯彰,踩著高跟鞋走到徐清讓面前,徐清讓出來得急,穿了雙平底鞋,周清揚個子也不算矮,踩上高跟鞋要比她高那么一點兒。她就仗著比徐清讓高的這一點兒,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看了徐清讓一眼,然后測過臉從顧顯彰說道,“徐家正兒八經(jīng)的相關(guān)人員都在這里,你一個外姓人,插手做什么?” 顧顯彰走上來,將徐清讓拉開,迎上周清揚的目光,“徐總臨死之前將徐家大小事情委托我處理,我有權(quán)利插手。況且,徐清讓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我是她丈夫,女婿是半子,我不算外姓人?!?/br> 徐清讓這會兒算是隱約明白了,周清揚過來,不是因為顧顯彰,好像是沖著她爸爸來的。她爸爸......周清揚......難道......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一樣,顧顯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等我把手上的事情辦完,自然會去知會你,你這么急吼吼地跑到醫(yī)院里來,是想干什么?爸爸去世的消息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你倒還真不怕別人乘虛而入。” 周清揚冷笑了一聲,“我就怕等你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我們孤兒寡母,一分錢都不剩下了。誰不知道你顧顯彰年紀輕輕已經(jīng)闖出名堂?外面到處都是你顧總手腕如何如何的傳說,我等著你把事情做完,那豈不是跟等著挨打沒什么區(qū)別?” 這女人伶牙俐齒,偏偏還端著一副正義的面孔,難怪徐澤臨死之前要全權(quán)委托自己來處理,換成徐清讓,恐怕要被人啜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他還沒有弄清楚這女人究竟是個什么來頭,周清揚又已經(jīng)開口了,“就是一般富裕家庭的夫妻,出于感情結(jié)合的,面對這么大筆遺產(chǎn)也少有不生出歪心思的,更何況看顧總你跟我們家大小姐又是貌合神離,那不就更不安全了?老爺子生病的時候神志不清,看走了眼也不是沒有可能?!彼掌鹉樕夏歉鞭揶淼谋砬?,轉(zhuǎn)而變得十分狠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照著遺囑來,可是當時病房里面只有你們兩個人,你要是昧著良心,老爺子的遺囑又有什么用?哼,等你正式把老爺子歸天的消息發(fā)布出來,黃花菜都涼了。我們母子,看到要看著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到別人手上嗎?” 她這盆臟水說來就來,絲毫不給人反應(yīng)的機會。顧顯彰不知道對這種擁有被害妄想癥的人如何解釋,只是跟她擺事實,“病房當中還有律師在場,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也不信律師嗎?” 周清揚冷笑一聲,十分不屑,“有律師又如何?你顧總財大氣粗,買通了也未可知啊?!?/br> 好吧,顧顯彰郁郁地想,你要真這么認為,那就沒辦法了。 旁邊一直聽他們兩個人說話的徐清讓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拉住顧顯彰的衣袖,問道,“你們說什么,什么‘母子’?” 顧顯彰看了她一眼,實在不知道怎么告訴徐清讓事情的真相。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旁邊的周清揚倒是葷素不忌,笑了一聲,找個了地方坐下,施施然地開口道,“我們母子啊。”她沖徐清讓露出一個充滿諷刺的微笑,說道,“都是一個父親,你看看,徐澤把你保護得多好?”她話音落下,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打完抬起頭沖徐清讓嫣然一笑,“也是時候讓你們姐弟見面了。” 姐......弟?! 徐清讓心中頓時感到十分荒唐,她下意識地抬頭朝顧顯彰看去,仿佛是為了要從他那里印證什么,然而目光一觸及到顧顯彰,他整個人就軟了下來。剛才對著周清揚時候的尖銳渾然不見,只剩下滿心的憐憫——這就是真的了。 徐清讓暫時不想去想為什么顧顯彰會知道這件事情。她不能接受父親剛剛?cè)ナ?,馬上就多了一個弟弟這個事實,整個人立刻炸開了,沖著周清揚就嚷道,“你胡說八道!我沒有什么弟弟,我爸到死戶口本上寫的都是‘喪偶’,我媽只生了我一個,我哪兒來的什么弟弟?!” 她這話一出,周清揚臉上露出一個非常短暫的悲哀神情,她看了一眼徐清讓,眼中涌起nongnong的諷刺,“是啊,到他死都沒能把他戶口本上‘配偶’那一欄改成‘再婚’,哼,徐澤到死都沒能跟我結(jié)婚......”她開始還像是在跟徐清讓講話,到了后面卻又像是自言自語了。 顧顯彰沒有給她那么多的時間去抒發(fā)感情,他打斷周清揚的話,對她說道,“你在這里鬧也是無用,該你的我一分錢不會少你,不該你的你也別想多拿——” 他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一個小男孩兒奶聲奶氣的聲音,“mama——”一個保姆樣的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小男孩兒走了上來,那男孩兒才兩三歲的模樣,話都還說不清楚,站也站不穩(wěn),看到周清揚,連忙掙脫了保姆的懷抱,從門口張開手臂跑了過來。 徐清讓看著那個男孩兒,一顆心無止境地往下面沉去。 原本她還帶著一絲殘存的希望,以為這是周清揚來詐她的,但是現(xiàn)在看到這個孩子,她就不得不信了。 不為什么,那張臉騙不了人。 徐清讓的上半張臉跟徐澤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