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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太太的下巴。 他捏的非常用力,似是要把大太太的骨頭捏碎。 大太太疼的渾身直冒冷汗,眼神充滿了恐懼,支吾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徐姨娘之死她實在不敢認下,怕一認下來后,他們夫妻間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年少的她是那么的愛過年少的他,梧桐樹下,她曾想過,這一輩子非他不嫁…… 再看看現(xiàn)在的他們…… 大太太渾身冰冷,眼神哀哀,“老爺,我真不知道?!?/br> “不知道?那好,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派人去請大理寺少卿羅寧過來?”穆大老爺說話的時候下巴的肌rou都是緊繃的,線條冷冽而生硬,“司琴的尸體還在柴房放著,你說,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派人去請羅寧過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懲罰 大老爺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些話的,那聲音沖擊著大太太的耳膜。 大太太渾身顫的更厲害,連嘴唇都在顫抖,眼淚吧啦吧啦直往下掉。 “哭什么哭?你還有臉哭?”穆大老爺聲音異常冷冽,面色黑沉,“當年阿沁那么好一個人,忽然就瘋了,她當時還懷著孩子,你……你這個女人怎么忍心對她下手?” 大太太蒼白的嘴唇不斷蠕動,似乎想說什么。 “想辯解?好,我給你自證清白的機會?!蹦麓罄蠣旊p目十分厭惡的從大太太身上掃過,“就按照陳姨娘說的,如果你敢將這幅安神湯藥喝上半年,那我就信你是清白的?!?/br> 聞言,大太太面色轉(zhuǎn)成一種可怕的青紫色,整個人一動不動,仿佛泥塑木雕一般,半天沒了反應(yīng)。 她臉上的反應(yīng)在穆大老爺敏銳的目光中根本無處遁形。 這還是當年那個善良的不敢捏死一只螞蟻的女子嗎? “……你大約也沒想到,阿沁的死因會在時隔這么多年后被揭發(fā)出來吧?” 知道了真相,大老爺反而平靜了,語氣極淡,“你告訴我,柔兒的殘疾是不是也跟藥物有關(guān)系?” 大太太渾身發(fā)抖,呆呆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了表情,沒有了聲音,仿佛一個死人一樣。 徐姨娘,那個狐貍一樣的女人,活著的時候是她心中的一根毒刺,死了,毒刺變成了一把尖刀,刺的她血rou模糊。 屋內(nèi)死一般的沉寂,大老爺一直死死盯著大太太。 終于,大太太眼珠子動了動,開了口,聲音嘶啞而干澀,“對,不錯,徐姨娘……確實是我下的手?!?/br> 啪…… 大太太臉上又挨了一記,這一巴掌比上一記巴掌打的還要疼,她原本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fā)頓時散落鬢角,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昏黃燭火之下,整個人如鬼魅幽靈一般。 大太太嘴角迸出血珠子,她如死人一般站著,雙眼似是失去焦距。 “毒婦……”大老爺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大太太聽到“毒婦”兩個字的時候,她突然哈哈大笑,笑的面容猙獰,張牙舞爪,儼然變成了瘋婆子。 “老爺你罵我是毒婦?”她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大老爺,仿佛要盯出一個血窟窿才肯罷休。 “老爺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大約沒想過,一個女人獨守空房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夜夜花前月下的痛苦?!?/br> 大太太伸手,五根指頭死死捏著胸口的位置,指節(jié)泛著青白色。 “……老爺可曾聽過一句話,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br> 她的眼神一黯,眼眶中瞬間有淚落下,“我十四歲就與你訂了親,盼啊盼,好不容易盼到十六歲嫁給了你做妻子,那時候我們琴瑟和諧,舉案齊眉,我還天真的以為,我是那個唯一一個能陪著你到老到死的女人……” 狠狠咬住下唇,眼淚從唇瓣上滑落,“可我錯了,你有了陳姨娘,又有了徐姨娘,我眼睜睜看著你從一個女人的身邊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邊。期初有陳姨娘的時候,你還時常到我房中走動,一個月,有半個月在我房中度過,我安慰自己,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至少你沒有把我忘了,可是自打徐阿沁那個女人進了門,你就********全都放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br> “我懷著陽兒和青兒的時候也沒見你多高興,徐阿沁懷著女兒的時候,你就逢人就說,你要當?shù)?,怎么,合著我生的兒子女兒不是你親生的?” 說到這里,大太太忍不住奔潰大哭。 當年那么多個riri夜夜,那都是她的噩夢她的煎熬。 “你眼中只有徐阿沁,何曾有過我?你告訴我,她不死,我該怎么活?我該怎么活?” 大太太咆哮著,憤怒,不甘心,怨恨,這些情緒充斥著她的胸腔,太滿了,她急需要釋放。 “你以為徐阿沁是我殺的,不,他是你殺的,是你的專寵殺死了她……” 大太太聲嘶力竭的吼出這一句后,她終于無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虛脫。 大老爺聽著這些話,一開始面色鐵青,后來,臉上的情緒復(fù)雜到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的一只手緊緊捏著太師椅的扶手,太過用力,指節(jié)泛著白色。 這么多年,他終于弄清楚了徐姨娘的死因,得到答案的他該如釋重負的,可是心里頭像是被什么東西絞弄著一樣,揪一下,疼一下。 說出了一切的大太太反而覺得輕松了,她抬著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淡淡開口,“這么多年來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柔兒,畢竟她是無辜的,當年我也沒想到藥物會讓她的嘴唇留下殘疾……” “該說的我都說了,老爺,要殺要刮我悉聽尊便?!?/br> 大太太雙手扶著地面,眼睛一直直愣愣看著燭火,“說句實話,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了,我還是會時常夢到徐阿沁,內(nèi)心也煎熬夠了,是該到了我償還的時候了……” “償還?能償還的起嗎?”大老爺冷笑一聲,垂眸看著大太太,“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毀了柔兒的一生。” 大太太沒出聲,只是死死咬著下唇。 今晚她已經(jīng)受夠了羞辱。 想想自己在穆府大半輩子,從天真的軟腰少女變成如今的殺人不眨眼的毒婦,歲月,何曾厚待過她? 既然歲月都不曾厚待她,她又憑什么要厚待別人? 如果老天爺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毫不猶豫選擇殺死徐阿沁,因為她沒有任何選擇,徐阿沁不死,她就得自己折磨死自己。 屋內(nèi)又是一陣很壓抑的沉寂。 穆大老爺臉色蒼白,想著徐姨娘終是因他而死,他的女兒也因他而變成殘疾,心中就涌起無力的傷感…… 再垂眉看看地上坐著的女子,從笑顏如花的少女一直陪著他過了大半輩子…… 原來一切的不幸都始與他。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