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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晚上一直在趕七班的英語作業(yè),八班的班主任懷了孕,挺著個大肚子想要拜托她,臨時代兩個禮拜的班,她不好意思拒絕,又不得不昨天加緊準備備課的內(nèi)容,想了份教案出來。 除了困之外,還有全身酸痛,那張床板過于硬了點,躺在上面睡一晚,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一輛雙層大巴士碾過似的。 中學離她住的地方不近,禾苗得抓緊時間去趕公交。她換了件干凈的短袖,洗臉刷牙完畢,她就推門出去了。 等她好不容易擠上了公交車,可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折騰了半天,終于站穩(wěn)了。車子繼續(xù)前行,又有人攔車了,車上的人都說不能再上了,司機大聲叫嚷著:“往前面走走……快點……”又硬塞著擠上了幾個人。 車上人多得令禾苗動彈不得。因為站得難受 ,頭一抬,只見一位中年男人手上綁著石膏,他也站得極為難受,手不時地上下晃動著,看上去很不舒服。 禾苗立馬不敢動了,生怕碰著他。這時一個小孩大哭了起來,可能是受不了這樣的擁擠,他的mama不停地安慰道:“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乖?!避囎右宦非靶兄?,車廂里的嘟噥聲也一直沒有間斷過。 她本來還想趁坐公交的時間,打個盹,現(xiàn)在這個想法也得打消了。 上課的鈴聲悄然響起,禾苗踩著點剛好來到班級門口,里面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匆匆的走進了教室 ,到了講臺上,環(huán)視了一圈,她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 教室里寂靜無聲,只聽見底下的筆尖在紙上“沙沙”地走著,禾苗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剛轉(zhuǎn)過身,身后隱隱傳來一陣悄悄話,“喂,下午放學來我家打游戲吧?” “別,上次去你家不是被你冷死了,老是輸,回家還被我媽說……” 班級一霸王蒙嫌棄地瞥過,抖抖腿,有些嘚瑟,“還不是你自己菜噢?”他見他不搭腔,用腳踢了踢前面那人的凳子,“你咋說?” 禾苗咳嗽一聲,將粉筆擱到黑板槽上,冷臉,“你想他說什么?” 王蒙頭一次看見過來給自己代班的英語老師有些生氣,她帶著冷漠,臉上顯出幾分蒼白。 “剛才我課文讀到哪了?” “你回答一下?!?/br> 他“嘖”了一聲,吊兒郎當?shù)卣酒饋?,看看同學,看看老師,然后低下頭看著面前的課本,一只手放在書上盲無目的地指著,一只手拽著一只衣角,臉都沒紅一下,過了許久才隨意地說,“我不知道,大概就這吧?!?/br> 底下的同學大多都是被王蒙皮膚過的,大家看著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笑了,有的人還在模仿,有的人在好心地提醒著,答案在多少多少段,還有人正在等待他的下一個出丑的時候。 王蒙脾氣烈,通通回瞪了過去。 禾苗皺皺眉頭,一只手拿著書,慢慢走過來,用她嚴厲的眼神盯著他說:“你聽清楚我的問題了嗎” “昂?!蓖趺梢桓庇望}不進、混世魔王的模樣。 這要是七班的班主任本來脾氣也不好,還挺著大肚子,聽到他說這句話,都得氣得早產(chǎn)了。禾苗鐵著臉,在他課桌上點了三下,“那你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br> 他瞅著她的臉,這英語老師都有二十七歲了,看上去像個大學生一樣,卻一點都不像看上去的好欺負。他眼一斂,陰陽怪氣道:“好的嘛,禾老師。” 王蒙自顧自地坐下,禾苗倒也沒說什么,就是周圍一些同樣不愛學習的小混混拿他開玩笑,“哎,王蒙你完了,要去老師辦公室了,別哭著到時候叫家長噢~” 王蒙往那些人后腦勺扇去,力氣一點兒都沒減少,啐罵道,“死開?!?/br> 別人也就敢對他開開這樣的玩笑,還挨了痛,再說下去就絕對撈不下好了。 禾苗又背過身,在黑板上寫下端端正正的英文字,字跡相當?shù)木晷悖鲿场?/br> 捏著粉筆的那雙手,細細長長的,骨節(jié)分明,皮膚很白,透著淡淡的青色血管。 王蒙翹著二郎腿,冷著臉看著看著就入了迷,陰陰沉沉的眸子里,是誰也琢磨不透的神色。 —— 禾苗早上一連上了四節(jié)課,基本上都是站著,很少有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她回到辦公室里,立刻坐到椅子上,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實在酸脹得厲害,腳底還疼痛。 她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臨桌的語文老師,也是一起教七班的,年紀只比她大了三歲,她湊了過來,“禾老師,我今早聽說,你找那個王蒙談話了,”她推了推眼鏡,神神秘秘道,“這孩子啊,不行,皮死了,管都管不住,他爸還過來曾經(jīng)花一個月七千塊錢想要給王蒙找個能管教的老師,你想想看,七千啊,愣是沒人愿意?!?/br> 她見禾苗臉色不好,沒精打采的模樣,剛興致勃勃涌起來的話頭又噎了回去,還是關心地對她來了一句,“禾老師,你多休息啊,你還年輕,不用這么拼?!?/br> 禾苗笑了笑,“賀老師,沒有啦,我喜歡把生活過得充實點?!?/br> 這樣忙碌的生活,會讓她切切實實地感覺自己還活著。 苦是苦了點,但誰不是這樣過生活的,她覺得日子還是能過下去。 初中放學鈴在學校里響起,她騎著自行車下班,在街上,路過雜志攤,聽見有兩個女生背著書包,一邊翻雜志,一邊談論,“哎,你知道那個之前做大的那家公司,名下有個SU,聽說近期要倒閉了?!薄澳莻€……老板是叫何歧明的嗎?”“何歧明不是還上過電視了,長得是真帥耶?!?/br> 同伴的女生翻了個白眼,“花癡。” 那女生掘倔嘴,“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br> 禾苗很快地超過了她們,她們說話的聲音就這么落于身后了。 夏季已經(jīng)來臨,天上沒有飄著一片云,也沒有一點風,頭頂上一輪烈日,所有的樹木都沒精打采地、懶洋洋地站在那里。 陽光刺烈,她忍不住瞇起了眼,太曬了,額前都滲出了汗,從臉上滑下來,差點糊了視線,她抬手一抹,挺了挺背,像沒事人一樣繼續(xù)往前騎。 不管何歧明到底為什么會放她走。 她一股腦地不愿去想,她安慰自己,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至于這個人,和他發(fā)生的事,都是過去式了。 晚上的氣溫轉(zhuǎn)涼了些,天幕上,半個月亮斜掛,星星在閃爍著。 禾苗修改完作業(yè),準備早早躺下了,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站起身來去拉窗簾,卻發(fā)現(xiàn)樓下的街燈旁孤零零地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的年紀大約才二十五、六歲,蓄著一頭黑色短發(fā),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往上卷,露出手腕,皮膚極其的白皙,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只是隔著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