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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下更顯英姿勃發(fā)。我認真點點頭:“戴得端端正正,很是英俊?!?/br> 他便開心起來,在我臉上輕吻一下。 外面駕車的樂非也似受了感染,聲音難掩興奮:“王爺,宮門到了?!?/br> ***** 殘雪正漸漸褪去,露出青色泥土、黃色枯葉,一片頹唐,殿上氣氛更是沉重。 太子似已跪了很長時間,腿腳發(fā)麻地伏在地上,見得我們上殿,又掙扎著挺直脊背。魏帝坐在龍椅上,手中佛珠沉沉欲墜,眼下暗黑,盡顯疲態(tài)。 魏帝抬眼,看看身姿挺拔的蕭朔,再看看地上強打精神的太子,嘆出一口氣來。 太子似已預料到自己命運,忽被這一嘆刺激,索性破釜沉舟,幾近癲狂叫道:“父皇,你別的不信兒臣也就罷了,可兒臣確實知道景王妃不是鎮(zhèn)國公主!老七他撒謊騙您!您看,您看,”他膝行兩步上前,扯下領襟,露出脖頸上已經愈合的傷疤:“這里就是被這個賤人刺傷的,差點要了兒臣性命!” 魏帝揮手,便有宮人上前請?zhí)酉碌?。太子絕望地撲上前,抱住魏帝一只腳,哭道:“父皇,老七表面和善,其實最是狠毒!您若是,若真是廢了兒臣的位分,也斷不能立他為儲!否則,他定是要害死兒臣的!” 魏帝只是嘆氣,宮人便上前掰開太子的手,將他半拉半拖請下殿去。 太子咬牙切齒,忽而聲嘶力竭大笑道:“老七,老七!你沒有贏,你費盡心思娶到的女人已經被我享用過了!哈哈哈,我把她給睡了!且看你以后如何與她同床共枕!” 幾個宮人嚇得面如白紙,急急堵了太子的嘴,將他拖下去。 我聽著太子歇斯底里的叫嚷,只覺一陣惡寒。 蕭朔靜靜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fā)。 魏帝示意旁人退下,只留了一個近身內監(jiān),殿上便只剩我和蕭朔。 魏帝動彈一下肩膀,骨骼咔咔作響,一旁的內監(jiān)便上前為他捶肩。他長嘆一聲,嘆息隨著內監(jiān)捶打的節(jié)奏曲折:“朔兒,你可知為父傳你進宮來要問你什么?” 蕭朔恭敬拱手:“兒臣不知。” “你不知?呵呵呵,”魏帝笑起來:“你是要朕挑明問出來?也罷,朕便問你,若是傳位于你,你可會答應,在朕百年之后保麗妃一命?” 蕭朔干脆利落答道:“兒臣不會答應。父皇也心知,宮中厭憎麗妃之人多矣,之所以大家安分,不過是礙于父皇權威;兒臣愚鈍,不及父皇管理后宮睿智有方、明察秋毫,父皇若是不在,兒臣也難保麗妃周全。儲位人選事關國運,乃社稷頭等大事,父皇英明,必不會為一個女人的存亡改變心中人選?!?/br> 魏帝大笑,不知是喜是悲:“好,好,好,說的好,你向來以大局為重。既是如此,你今日便了結了她,朕也好放心傳位于你?!?/br> 魏帝說著,指了指我。 我猛然一驚,在太子胡言亂語的時候,我已準備著為自己辯解,結果這吃齋念佛的老爺子連讓我開口的機會也不給,直接要讓蕭朔殺了我?! 蕭朔面不改色:“恕兒臣難以從命。非但如此,兒臣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內子?!?/br> 我轉頭看著他,他一旦嚴肅起來,側臉曲線便繃的緊些,比平時硬朗。我心頭一熱,雖然身處宮中大殿,面前是掌握生殺大權的魏國皇帝,卻并不害怕。 捶肩的內監(jiān)手上一僵,停了下來。 魏帝咳嗽幾聲:“怎么?你不是以國事為重,不顧忌一個女人的存亡么?且不說她是不是雍國公主,就算是又怎么樣?雍國彈丸之地,如今又被岐人攻破,這個公主能幫你什么?你若要登基,娶個朝中重臣家中貴女豈不是對局面更有利?再者,她……是否清白,還難以確定,這樣的女人怎么能做你的皇后?叫今后大魏上下如何心服?” 我神經繃緊,雙手不自覺地在袖內握成了拳頭。 蕭朔平靜道:“內子曾對兒臣有救命之恩,兒臣將以天下報之,若是登位,必是要她做大魏皇后。內子確是雍國公主,雍國向來注重商貿、不興兵事,又無天險可守,對我大魏沒有威脅只有助益。我大魏若出手助其復國,雍國將以歲幣報之,商貿往來,皆以我大魏為先,助我大魏與各地互通有無;大魏軍隊雖能征善戰(zhàn),仍須積攢國力,今后方能一統(tǒng)天下。若迎娶個高門貴女,又豈能有如此助力?至于……兒臣一直派暗衛(wèi)跟隨在內子身邊,她的清白,兒臣自是清楚?!?/br> 魏帝冷笑道:“說了這么多,也難以遮掩你與這個女人一起犯下的欺君之罪。若朕執(zhí)意要殺她呢?朕只問你,如今你是要皇位還是要這個女人?” 蕭朔仍是恭敬筆直跪著,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兒臣不會傷害內子。至于皇位,若父皇還有更好的人選,兒臣必當謹遵圣意,日后恭敬奉他為君?!?/br> “你!”魏帝氣得將手中佛珠摔在地上,珠串散開,一粒粒珠子在地上彈跳著,余音清脆不絕:“還沒有人敢如此大膽忤逆朕!就算是從前老三在世也不敢!” 蕭朔巋然不動。 “來人!”魏帝見狀,青筋暴起,猛然喝道:“把這個欺君的罪婦拖下去,杖殺!” 我暗叫不好,這可惡的老皇帝要把氣撒到我頭上了! 我打定主意,待會一被帶出殿門,我就找準時機跳上房頂,跑他娘的——這王妃做不成,也總不能把小命丟了。 幾個禁衛(wèi)走到殿上,卻沒敢過來碰我,猶豫地看著蕭朔,在原地磨蹭著。 魏帝從龍椅上站起來,氣得雙手哆嗦:“怎么?!朕還沒死,他也還不是太子,你們現在就要看他眼色了?!” 禁衛(wèi)們縮手縮腳地走到我身后,想拉我卻不敢伸手,吭吭哧哧道:“請王妃先隨我等下去……” 蕭朔冷哼一聲,索性自己站了起來,平視魏帝:“父皇息怒,還請三思?!?/br> 殿上宮人見狀皆是嚇得愣在當場,一時間殿上如時空凝滯,連呼吸聲音也沒有。 魏帝只驚了一瞬,眼神便逐漸清明,怒極而笑:“好,好,真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我仍跪著,抬頭去看蕭朔。他一反平時的溫和謙恭,此刻如利劍出鞘,鋒芒畢露;傲然挺拔站在殿中,一雙云紋皂靴踏在金磚地面,穩(wěn)如磐石,一步不退。 我心里便安定下來。 蕭朔不再多話,語意鏗鏘:“兒臣今日頂撞父皇,實在不孝,可兒臣卻是一心為大魏著想。父皇英明一世,自然明白兒臣所說是否在理。兒臣不欲父皇傷心,這就先告退了?!?/br> 說完,跪下再行一禮,便徑自拉起我來,走出殿外。 我匆匆一瞥,見魏帝癱坐在龍椅上,看不清他臉上表情,一旁的內監(jiān)急急上前給他按摩順氣。 那幾個禁衛(wèi)見狀,面面相覷,也悄悄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