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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是第一次見這高瘦的小孩,揚聲道,“人呢?” 小蔡頭扭頭,沒有驚慌,道,“吃飯去了?!?/br> 白文元走出來,上前,一手捂住小孩嘴巴,一手擰了他的手腕,略一用力便給拖了進去,他壓著嗓子,“別掙,你再掙別怪我撇斷你的胳膊?!?/br> 小蔡頭不掙了,道,“那你得快點走,我哥很快就要回來了?!?/br> 白文元詫異地看了一眼小蔡頭,依然找了跟繩子將他綁起來。白文元打開小屋的門,拉出已經(jīng)要傻了的常相思,急促道,“飛哥的車停在派出所門口,你去把他給我拉起來,找到鑰匙,咱們馬上就走!” 常相思眨了兩下眼睛,白文元一巴掌拍她額頭上,“別傻站著,再站著,你就得一輩子留這里生十七八個娃!” 她終于回魂,轉(zhuǎn)身跑出去,用力拖著飛哥往派出所走。 常相思力氣不大,拖不動飛哥,急得要哭,小蔡頭對白文元道,“你去幫她,我不跑?!?/br> 白文元沉著臉,小蔡頭道,“我本來就是要放你們走的。” “相思,你來拉著他!”白文元將套著小蔡頭的繩子交在常相思手中,“抓穩(wěn)了,別讓他跑。” 常相思放了飛哥,轉(zhuǎn)身來拉小蔡頭,她滿臉都是淚和汗,形容狼狽。 白文元彎腰,扛起飛哥就往外面跑,常相思跌跌撞撞跟上去,小蔡頭道,“你別急,別摔了?!?/br> 白文元摸出飛哥的鑰匙,打開車門,將他甩到副座,常相思立刻推小蔡頭上車。 白文元把想上車的小蔡頭撥開,用力拉上了后車門。 小蔡頭吊在車窗上,對常相思道,“你們別走省道,省道我哥有認識的人,會守的。你們出了鄉(xiāng),走一段土路,上國道,國道上我哥沒認識的人。” 白文元拍開小蔡頭,“你別在這兒蠱惑人——” 小蔡頭還是死抓著窗口,“常相思,嬸子對我好,每次我回家,她都會給我做好吃的,也會經(jīng)常提起你和外面,我挺喜歡她的。她說她呆我們家也沒啥,就是想你以后過得好,你來見嬸子,其實我挺高興的。我不怪你——” “走!”白文元見小蔡頭實在纏人,手上用了猛勁兒,一聲清脆的骨頭響,小蔡頭發(fā)出吃痛地叫了起來。 白文元顧不得許多,轉(zhuǎn)身上了駕駛座,點火開車。 小蔡頭趔趄一下,沖著常相思叫,“相思,你們跑遠點,別再回來了,我以后,會去找你的!” ☆、浮生若夢(九) 白文元快速打燃車,辨認了一下方向,猛踩油門,沖出這條短短的街道,沖上土路。 “坐穩(wěn)了,我會開很快?!卑孜脑獕褐曇魧ΤO嗨嫉溃@土路路況不好,車內(nèi)顛簸得厲害。 常相思立即拉出老舊的安全帶,將不省人事的飛哥綁得死死的,自己用力拉住頭頂?shù)陌踩咽帧?/br> 果然,車開出幾分鐘,后面喧囂震天,三輛摩托車開著大燈死追上來。摩托車靈活快速,眼見著就要追到了,常相思趴在窗玻璃上,幾乎能看見來人猙獰的表情。 “抓緊!” 白文元咬牙,猛甩方向盤,從后視鏡內(nèi)看到有兩輛車左右包抄,于是將車先甩向路右側(cè),將右邊的摩托車撞下路后立刻轉(zhuǎn)向左邊,左邊的車也不能幸免。 白文元沒法控制車速和撞擊的力道,這破爛警車的玻璃碎得七零八落,彈到常相思手背上,又是幾條口子。 “行了。那些龜孫沒上來了。”白文元見剩下的一輛摩托車忙著去救人,沒再追上來,也松了口氣,伸手朝后比了個中指。 車行了十余分鐘,轉(zhuǎn)眼間前方標志,毫不猶豫沖上了國道。 “你信他?”常相思啞著聲音道。 “這是直覺?!卑孜脑谅暎拔业娜嗽趪狼胺降任?,你放心?!?/br> 車上國道,路況好了許多,常相思不知道開出了多遠,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山影發(fā)呆。飛哥一覺睡醒,發(fā)現(xiàn)走在出省的路上,驚得跳起來,硬讓白文元停車,他必須得回去,家里還有父母兄弟妻兒。白文元認為飛哥已經(jīng)沒有回去的必要,他可以幫助飛哥離開此地,重新尋找更好的工作和生活,飛哥堅定地拒絕了。白文元無法,只得安撫飛哥,待開車抵達和自己兄弟約定的服務站后,便將讓飛哥開車回去。 一行人在凌晨時分抵達了一個服務站,白文元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和地址給了飛哥,叮囑其有事一定要聯(lián)系,畢竟算是一起有過革|命友誼的兄弟。常相思對著要走的飛哥,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干脆地下跪,磕了三個響頭。飛哥居然有點淚意,道,“姑娘,我很慚愧,作為一個警察,我什么都沒幫到你。” 白文元將常相思拉起來,目送飛哥離開后,走到亮光處等人,他接了幾個電話后,片刻功夫,便有幾輛高大的山地車從路上沖下來。車門拉開,一水兒的高個小伙子,沖著白文元便揮出了拳頭。 常相思腦子還在迷糊著,本能地站到白文元面前,對方來不及收手,常相思便挨了幾下,打在肚子上,當場便蹲下了。 “白文淵,你是豬啊——”白文元呵斥著,一腳向領頭的小伙子揣去。 “哥,你這把玩得厲害,可把我們害慘了——”白文淵喊著,見自己打中了一個少女,驚呆了。 常相思眼睛里憋的全是淚,白文元彎腰一把拉她起來,道,“死丫頭,我一個大男人,還要你cao心?你是沒活夠?” 白文元一邊讓白文淵道歉,一邊向她介紹圍過來的人,常相思恍恍惚惚,一個名字也沒記清楚。白文元見她實在忍不得痛,伸手拉她坐到最大的一輛車上,自己跟著爬了上去。 東方啟明,太陽緩緩升起。 白文淵坐上駕駛座,在后視鏡里看常相思,這姑娘頭發(fā)散亂,雙眼紅腫,臉上還掛著淚痕,只有身條還算窈窕,他沖白文元擠眉弄眼,“哥,這就是你的原生態(tài)??!品位真是奇特——” “開車看前面,看我臉上有花嗎?”白文元一巴掌沖白文淵后腦勺拍過去。 白文淵挨了一巴掌,乖乖開車。 白文元側(cè)頭對常相思道,“你再補個覺吧!” 常相思神智清醒,甚至算得上冷靜,她看著車窗外閃過的巍峨山影,道,“白文元,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呢?” “B城。” “去B城,會路過平城??梢栽谄匠峭R幌聠??” “可以!” “謝謝!”常相思輕聲道謝。 白文元微微皺眉,這姑娘的冷靜,實在不尋常,想說點別的什么安慰安慰,手機又響起來。 接通電話,是飛哥,飛哥道,“白文元,常相思還在你那邊嗎?” 白文元看一眼常相思,道,“在的。” “她爸爸趕到老蔡溝了,打了我電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