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

    想到這里，李玉瑤竭盡全力和太子分開，嬌喘著說道：“太子聽我一言。小女對太子也是一片深情，自遠(yuǎn)遠(yuǎn)一見后，便心生傾慕。奈何身份懸殊，家父又早早地為我定了親，故而只能把這份情誼壓在心底。可是如今知曉太子對小女也有情，小女自知身份卑微，且還失了身子，實在配不上太子這樣貴重的身份。若可以，玉瑤愿意為奴為婢陪伴在太子身邊?！?/br>
    太子正是情濃時，被突然打斷，哪里肯依，只得粗聲粗氣地說道：“你說什么呢？你這樣的美人兒本宮怎么舍得讓你為奴為婢，本宮要娶你為正妻?！?/br>
    “小女不敢。小女······”

    “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訴你，本宮雖然有了太子妃，但是可以娶你為平妻，和太子妃平起平坐。你的家世也擔(dān)得起，我過幾日就去和鎮(zhèn)國公說，眼下，美人兒你還是讓我好好疼愛一番吧?！?/br>
    “我知曉太子心意，對太子也是一片深情，能與太子相守自然是好的。可是如今青天白日，小女又是失潔之身，難免招惹是非。若是被有心人捅到了皇上那里去，那······”

    太子聽了這話，吻在李玉瑤脖頸上的動作突然一滯。這幾天，他都被那些大題小做的言官弄怕了，眼下果真如李玉瑤所說，這青天白日的，的確對名聲有損，那些人知道了又不知怎的朝他身上潑臟水。

    他不由得貪婪地抱著李玉瑤的小臉兒，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那本宮就聽你的。今天先回去。不過，你放心，本宮很快就會來接你下山。你等著本宮。”

    李玉瑤此刻如獲大赦，忙感恩戴德地抱住了太子，哭哭啼啼地說道：“玉瑤永遠(yuǎn)都等著殿下。”

    太子被李玉瑤這一主動弄得頓時心花怒放。原先，屬下臣僚替她出謀劃策讓他來找李玉瑤時，他還有些猶豫，眼下卻是感覺撿到了一個大便宜。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比之李珠妍也不遑多讓，更何況還能助他脫離困境，何樂而不為??！

    第69章

    李廣然得到消息的時候, 正和李廣云與李廣德從朝中議事回來。天剛剛擦黑, 侍衛(wèi)像沒頭的蒼蠅似的撲到了他的轎攆前, 對他說了今日太子的事。

    李廣然大驚，忙備馬狂奔南山, 到得山上時卻看到了太子的四個親身侍衛(wèi)守護(hù)在門邊, 而他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

    他因為一路攀爬，渾身熱氣蒸騰, 然而心里卻早已經(jīng)涼了一半。望了望眼前小小的院子，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十八年的父女情分怕是從今夜起便徹底斷送了。然而，卻說不上誰的對錯, 對于李玉瑤他有愧，但李玉瑤本身也是誤入歧途, 無可救藥。

    此時此刻，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老了, 很多事情已經(jīng)由不得他去掌控。猶記得當(dāng)年年輕氣盛時，和皇帝大殺四方, 即使身邊只剩下了兩個人也從未害怕過。如今，他倒是不敢再往前了。

    李玉瑤正在屋子里慢慢地繡一件中衣，繡圖是李廣然很喜歡的青竹。她慢慢地離著絲線, 像是在計算著時辰，果不其然就在她整理好第二團(tuán)線時, 李廣然推門而入。

    她笑意盈盈地起身, 面色平淡地走到李廣然面前行了個禮, “父親來了?！?/br>
    李廣然的臉上也帶著笑，他上前一步李玉瑤扶了起來，“不用多禮，幾日不見，玉瑤在寺中修行，境界進(jìn)步神速，而今卻真是長大了。如今，你的心機(jī)，手腕全然可以和為父抗衡了?！?/br>
    李玉瑤淡淡一笑，“女兒不知道父親在說什么。”

    李廣然搖了搖頭并沒有說什么，踱步走進(jìn)里間，正看到針線簸籮里是一塊剛剛繡上青竹的白布，一時間眼眶便紅了。他記得，三十歲生日時，剛剛及笄的李玉瑤送的賀禮正是這么一件青竹的中衣。

    那年，他的嫡長女李玉瑤初初長成，已經(jīng)是傾國傾城之色，她那樣甜美地對他笑著，跟他說，祖母讓她繡竹子，他喜歡竹子。他的確喜歡，他有很多中衣，多半是林錦年繡的，但是那一件他一直穿到袖口處都磨了一個洞都沒舍得丟。如今再看，卻是恍若隔世，人間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

    “這是繡給為父的嗎？”

    “是啊，女兒想著不日就要出去了，得送給父親一件大禮才是?！?/br>
    “很好，的確是大禮。你讓太子的侍衛(wèi)守護(hù)在此，怕的就是我來把你處理掉，現(xiàn)在父親可以告訴你，你贏了?！?/br>
    李玉瑤嫣然一笑，身子沖著李廣然彎了彎，“不敢，都是父親教的好?！?/br>
    李廣然背對著李玉瑤，苦澀地一笑，“很好，很好，這件中衣你快繡吧。你上次送為父的那件，袖口開了線，不能穿了?！?/br>
    李玉瑤聞言，渾身一震，萬般情緒忽地涌上心頭，她不由得鼻尖兒發(fā)酸，竭力忍住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李廣然說完，轉(zhuǎn)身欲走，高大挺拔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風(fēng)雪中時，李玉瑤再也忍不住，忽地沖出屋外對李廣然大聲喊道：“今日太子無意間突然來造訪，女兒事先并不知道，父親信我嗎？”

    李廣然停下腳步，沉默了良久，最終說了信。

    “那如果今日太子不來，女兒是不是在老死在這寺廟里？”

    “我原本打算等開了春，把你嫁給一位邊疆大將的。”

    李玉瑤此時早已經(jīng)是熱淚滿面，風(fēng)雪呼呼地吹在臉上，啥時間把淚痕凍住，于是，便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冰冷。

    “你還是要把我打發(fā)出去，對不對？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娘？在你心里，你是不是更看重李珠妍？”

    過了良久，李廣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他仰頭看了看天，真希望這場風(fēng)雪能掩蓋住一切，讓一切都回歸平靜，再無人提起。不知不覺，他想逃，卻在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聽到背后李玉瑤一陣?yán)浔暮咝β暎案赣H，你知道嗎？太子殿下說要封我為平妻，和太子妃并尊。而李珠妍在你的心目中地位再高，她在我面前也不過是個王妃，要對我行禮的。至于林錦年，她不過是個二品誥命夫人，見了我，是要跪拜的。”

    這時，李廣然終于苦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望著不遠(yuǎn)處笑的極其扭曲的李珠妍，滑下了兩行熱淚，“希望玉瑤你，能如愿以償?！?/br>
    幾日后的早朝，廣平帝聽完太子的奏稟后，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太子妃病弱多年，東宮后院需要添置人口，臘八那日無意間碰到在佛寺中修行的李玉瑤，忽覺命中注定，自此情根深種。二人兩情相悅，太子不愿辜負(fù)，愿迎為平妻。

    這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怎么忘了李廣然還有個女兒。這下可好，被太子這個色鬼盯上算是甩不掉了。不過自己這個草包兒子這么多年了倒是第一次辦對了一件事情，竟然無聲無息地就抱住了李廣然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