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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旁的貴重飾物皆丟在泉城衙署內,唯這個玉佩,從不曾離身。 誰又能想到,前世害死她的這塊佩玉,這一世卻要救她的命! “光丟些簪子珠釵只怕不能信服,你把這個擺在崖邊,多少都會信了。”玉翹咬咬唇,把那物什交到夏侯寅手中。 “這個你還是留著!”夏侯寅看出她的不舍,有些猶豫的欲遞還她。 “無妨,周郎日后定會追回的,他有那能耐。”玉翹擺擺手,轉身撐著腰,朝山中茂密樹林而去:“你快點,他們估計已追來,得去林子里避過再下山?!?/br> ........... 那五六條矯健身影,周振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自離開晏京至泉城赴任,驛館起火,后至農舍借宿,深夜黑衣人造訪,顧武上前斡旋。 他躲在隱蔽處,借著紅籠熒火,將那黑衣人烙刻進腦子里。 殺手就是殺手,訓練有素,殘酷無情,渾身透著毒蛇般陰森冰冷的氣息,以他習武人敏感觸覺,實在好辨。 后這幫殺手卻突得從身邊消失,他忙于治理泉城,逐不再將他們放在心上,這是他犯下的致命疏忽。 大破“神鬼煞”后,十五月圓之夜,他在醉仙樓擁攬翹兒賞月時,才驚覺自已大意,他們又如鬼魅般,無聲無息糾纏上身。 “李晉執(zhí)將印,張成隨我走!”周振威低聲喝令,轉瞬已翻身下馬,直朝那數(shù)條身影追去。 深秋的絕情谷,陰冷潮濕,那陣陣凜冽的風吹來卷去,將他熾熱的心一點點吹得凍如冰霜。 又一個被自已斬于劍下的殺手倒地,血珠順著劍尖一點一點滴下,在足前綻開一朵殷紅的梅。 僅剩的殺手立于崖邊,他將手中玉佩朝周振威跟前一拋,嗤嗤冷笑:“周夫人已斃命崖下,你此命亦不久遠?!?/br> 語畢,翻身跳崖,并不畏死。 張成沖至崖前,朝下張望,竟是莽莽蒼蒼深不見底。再細看,崖縫探出一根纖細枯枝,上搖擺掛著抹紅錦帕子。 探身伸長劍挑起,拿在手上,躊躇的朝周振威走去。 第四百零七章 子息 榆林鎮(zhèn)在碎花城近郊,是個與世無爭的小村落。 鎮(zhèn)口直往前去是條十字大街,往北做小買賣鋪子的,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吃穿用行皆有。 往西居民住戶聚集,往東是官府衙門連著一處觀音廟。往南是靜靜流淌的呼蘭茨河。 這是個濃霧氤氳的天氣,晨曦未央,雞鳴喈喈。 一輛烏蓬馬車由遠及近,轱轆聲漸啞止,輿門嘩的打開,跳下個高大清瘦的男人,右肩搭著包袱。 他轉身小心攙扶個挺著嬌鼓鼓肚兒的女人下車,再遞給車夫銀錢。 “謝謝爺!”便聽“駕”一聲伴著長鞭一甩,馬車朝來路回輒而去,轉瞬即被濃霧吞噬。 玉翹走得很慢,她的肚皮總是一陣一陣發(fā)緊,每這時心里就惶惶惑惑的怕,怕自已隨時岔開腿就生下來。 從岱山上下來,原是去碎花城尋周振威的,卻聽聞他帶將士追莫賀祝而去。 身上盤纏已用盡,不知殺手是否還在城中追蹤,思來慮去,逐隨夏侯寅來到這榆林鎮(zhèn)。 夏侯寅早年四處游歷到此,只覺這里民風淳樸,風景宜人,欣然置了處宅院,請一兩個仆子看顧,每每心燥煩郁時,便來此處小住數(shù)月。 過了三虎橋,霧散天白,睡眼惺松的鎮(zhèn)民,一竿扁擔兩鐵桶,晃悠悠的朝河岸挑水去。 街邊,坐在賣煎rou餅豆腐花稀粥等早點攤子前的婦人,瞧著他二人,熱情的招呼:“夏侯爺回來了?” 又把玉翹上下打量:“這是夏侯爺?shù)哪镒硬怀??這肚瞧著快生的模樣?!毙睦锇蛋悼上В暮顮旈L得好,又有本事,原打算再碰到,把自個四閨女說給他作親呢! 卻也不惱,又笑道:“清早趕路過來,來吃點熱湯熱飯的暖下身子?!?/br> 夏侯寅看看玉翹,見她舔了下嘴唇,深以為然,扶她便在桌前坐下,朝那婦人笑道:“張嬸子,兩碗紅豆粥,三個rou餅,再拿兩個白煮的雞蛋?!?/br> 須臾功夫,粥和雞蛋已端至玉翹跟前,粥熬的軟糯香滑,熱熱燙燙的,吃一勺,忍不住便要舒口氣。 夏侯寅把剝好光溜的雞蛋遞給她,玉翹臉一紅,低道:“你吃,我自個會剝?!?/br> “伺候你慣了,倒管不住自已?!毕暮钜鷳蛑o,為自個總犯賤嘆息。 “噗哧”,張嬸子邊油滋滋的煎rou餅邊在他倆間來回的瞧,眉眼笑瞇瞇的。 玉翹愈發(fā)不自在起來,逐軟著聲問她:“張嬸子,鎮(zhèn)上可有接生的婆婆么?我這肚有九月余,里揣了兩個小娃兒?!?/br> “兩個?”張嬸子恍然大悟,直道:“怪不得我瞧著肚怎忒般大哩!你往前瞧左第二店鋪子。” 玉翹聽聞朝前望去,果見一鋪子,門前粉墻用黑漆漆碳墨寫著:“輕車快馬,吉祥姥姥?!?/br> “可是瞧著了?”見她頜首,張嬸子笑道:“吉祥姥姥專事接生,這方圓幾里的娃都是她拉拔出來的,你毋庸害怕,到時我和著李家婆子一同去幫忙,定能讓你平平安安的生養(yǎng)。” 這么多日的顛沛流離,幾度生死歷劫,玉翹都不曾流過淚。 此時卻因這淳樸婦人幾句熱心的言語,眼里潮汪汪的。不想讓旁人將自個的脆弱看去,俯頭咬一口rou餅,確是香噴噴的很。 她哪曉得自個種種喜怒哀樂,已盡收身側男人的眼底,把那顆心攪得如面前這碗紅豆粥般稀糊柔軟。 .............. 夏侯寅叩叩金漆門環(huán),一個年紀四五十的看門人半開門探出頭來,瞧著來人頓時喜上眉梢,上前接過包袱熟絡道:“爺怎不提前捎個信來,我好雇馬車去接你?!庇智魄朴衤N陪笑道:“這定是夫人了?!?/br> 玉翹欲要開口坦承,卻見夏侯寅極快道:“讓馮嬸燒一大鍋子熱水伺候夫人洗浴,再把床鋪換上新的褥被?!鞭D而看向她道:“這是馮叔,以后有需要的可與他和馮嬸說?!?/br> 以后?玉翹心一沉,她沒想過長住此地,找到周郎她就即刻要走的。 微微頜首,扶著夏侯寅的衣袖邁過門檻,二進的院子,不大,卻寬敞明亮,一早打掃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