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8
心怎生這般痛,茫然四顧,鐵柱呆鈍,碧秀兩個(gè)低泣,而他自已,竟不知哪里是歸處。 ....... “周郎!”一聲低喚,柔婉水媚。 他虎軀一震,不敢回頭,怕思念太過,是虛幻。 “周郎!”復(fù)一聲,嬌嬌委屈。 還是恐回頭,怕是空蕪,會崩潰。 “小姐!”碧秀春紫不哭了,疊聲兒叫。 “爺,是....是四奶奶!她......她回來哩!”鐵柱哧溜爬起,臉上喜愧交織,反嘴皮子不利索。 周振威猛轉(zhuǎn)身,果有個(gè)女子扶門而站??粗蒙仟N,鬢發(fā)亂了,荼白的絹裙沾著塵染上泥,緊裹的水紅小衫在臂膀處,撕裂成長口子,想必是慌亂中,被柴火木枝勾壞。而那張素日里膩玉晶瑩的臉兒,此時(shí)被煙火熏烤過,又粘著汗水,只把污漬暈染成豎條子,一道黑一道灰一道白的,把清透水潤的美娘子,非弄成那唱戲文的大花面,可惹人憐。 一步步走至娘子跟前,貪婪的把她看不夠,眼中突的就泛起潮熱。只有她,才能讓已死寂的心復(fù)又重新鮮活起來,讓他都能感受到那蓬勃而有力的跳動。 玉翹瞧周振威不吭聲,只湊得近近的,眼神復(fù)雜的將她緊盯。不自在地拉拉衣裙,又抬頭撫了撫鬢發(fā),舔一下干涸的小嘴唇,不曉得上面沾著什么,一股奇怪的味道。怕他嫌棄又笑話,便掂起腳尖伸手遮他的眼,只把話嘟囔:“又丑又臟的,不要給你看?!?/br> 丑!臟!哪里丑!哪里臟!簡直貌美天仙,無人可擬! “我以為你在廚房里.......!”周振威喉嚨哽塞,不愿提那兩個(gè)字,怕再憶起方才萬念俱灰的絕望,可真不是人受的。 索性一把將她拽擁進(jìn)懷里,將軟身兒緊緊箍住,又去啄親她的小嘴,親的很沒章法,帶著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玉翹任他胡亂親著,感受著他那份焦怕恐懼。周郎怕失去她呢!玉翹頓時(shí)心中酸軟,忍不得伸手至他僵硬微顫的脊背,溫柔的拍慰。 過了半晌,玉翹溜眼卻見碧秀春紫還有鐵柱,淌淚的淌淚,紅眼的紅眼,一錯(cuò)不錯(cuò)的只將他倆恩愛看個(gè)盡興。有些羞澀,便扭著身子掙扎:“別擠疼了肚里的娃,一直在動呢?!?/br> 周振威松開環(huán)繞玉翹的堅(jiān)實(shí)臂膀,卻俯下身將她攔腰抱起,余光掃了下鐵柱幾個(gè),即恢復(fù)起往日的肅冷沉穩(wěn),命道:“我在安源鎮(zhèn)尋到一戶借宿人家,你們都上馬車去,現(xiàn)就走。” 鐵柱撓撓頭,掃一眼跌翻在地的鴿子,樂呵呵的問:“四爺,這鴿子可帶走?” 周振威不落痕跡的掃了掃他唇角未擦凈的血漬,剛氣怒攻心,出手委實(shí)重了些,逐眼眸一睞,轉(zhuǎn)身即走! “帶上!” ....... 暮色已沉,只見滿天星斗,一輪銀月如勾。 碧秀在馬車檐角掛上小紅燈籠,照的前路迷蒙。曉得主子有好多話要說,索性于春紫坐在車轅邊低聲講話。聽車轱轆轉(zhuǎn)的不快不慢,四爺交待的,不能顛簸的四奶奶不舒服。 玉翹依舊被周振威霸道的摟在懷里,借著燭火微光,瞧著他頰邊有道黑灰,拿過丟在邊的白絹帕子,輕拭那道痕,嘴里回他的話:“火起時(shí),廚房的門似被栓住,使勁也拉不開,可把人急壞呢,后尋了一圈,在柴堆后藏著處暗門,就從那出了,就在小河浜邊。想必是廚子求取水省事,特意鑿開的?!?/br> “那般隱密的去處,定是菩薩保佑你能找到?!敝苷裢婵跉?,心這才踏實(shí)。 玉翹抿著唇淡笑,前一世她在流春院里,是個(gè)燒火婆子,怎會不曉得這廚房的奧妙所在。 大抵廚子手腳不干凈的,懶怠的,為防著火無處逃的,都會在不易讓人察覺處裝個(gè)暗門,旁人不知,只有廚中人心照不宣。 哪知今日卻救了她,不由歪頭看向周振威,想起前塵往事,把話說的含糊不清:“周郎也從那里逃脫過一命呢!(。) 第三百壹十三章 路途遙迢(6) 將酒杯重重頓于桌上,周振威神情轉(zhuǎn)而冷漠,欲起身離去。 陳柏青心思大亂,不曾想過區(qū)區(qū)兩個(gè)時(shí)辰,此人已將驛館生變查個(gè)透徹。見他要走,忙阻攔陪笑:“周大人且慢,實(shí)非不愿講與你聽,只是你未曾直面那些黑衣人,言語薄涼,隨意殺戮,是幫視人命為草芥的亡命之徒?!?/br> 想著推貨的驛卒稍慢一步,就被抹了頸.......。他嘆口氣,給周振威的酒杯倒?jié)M,又替自已斟上,才慢慢道:“不瞞周大人,老夫雖被趕出驛館,卻讓農(nóng)人在暗處盯看。恕直言,他們行蹤詭譎,計(jì)劃周密,顯然直沖周大人而來,還望大人一路謹(jǐn)慎小心,莫再中其圈套。至于你想知的手諭,普天之下,驅(qū)趕驛丞,焚燒驛館,能行此權(quán)者,還能有何人?!?/br> 這老兒狡猾,就是不說透。周振威先前已有揣測,此時(shí)更是心如明鏡。武皇還不至要?jiǎng)铀且蝗酥?,萬人之上的,也只有他了。 霎時(shí)眸光陰鷙,渾身罩起森然戾氣,扯扯嘴角,“嗤”一聲皆是不屑:“敢動我娘子,即便他們不找來,我也必要查個(gè)水落石出。” 又看向陳柏青,拱手歉然道:“大人明知變故首尾,怎還答應(yīng)周某借宿,可知此舉一出,反遭牽累,只怕引來不必要的禍端。” “周大人客氣!陳府祖訓(xùn)甚嚴(yán),懂得知恩圖報(bào)。如今大人有難,我等豈能做視不管?!彼嫔┤?,拈髯微笑:“老夫早已打點(diǎn)妥行當(dāng),備下車馬,寅時(shí)即刻舉家逃離此地,前往晏京投奔侄女去。大人稍事休息,也速離開,此地實(shí)不宜久留,早做打算為宜。” 周振威大為憾動,朝堂還清一樁公案,卻讓陳家人為還此情,寧愿背井離鄉(xiāng),前往它鄉(xiāng)處隱匿生活。本就不是善言之人,默了默道:“陳大人即去晏京,可否再幫我一個(gè)忙?” 見他點(diǎn)頭應(yīng)允,即請丫鬟上了筆墨紙硯,迅速修書兩封,折好信口封緘。遞到陳柏青手上:“一封是給晏京知縣方延,另一封是給夏侯家的夏侯寅。皆是可靠之人。日后你若有何難處,也可求助此二人,必當(dāng)鼎力相幫?!?/br> 陳柏青慎重收下,又吃了會酒,各自散去不提。 ...... 周振威入了房,靜悄悄的。碧秀撐著腮,坐在椅上眼波亂恍,聽到門開闔,睜開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