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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叫罵,張順和阮小七也聽不太懂,只覺得唾沫星子亂飛,殺氣四濺。 “冊那!儂白相我!” “還想跟我伲使陰謀詭計,沒卵用!” “把我家圣女放回來!少一根頭發(fā),讓你們?nèi)w有去無回!” “教主,殺雞儆猴伐?” 小七氣炸了肺,頂一句:“你他娘的才殺雞儆猴!這叫做殺一儆百!” 張順汗流浹背,服軟:“一定是有誤會,都是江湖同道,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方臘本就脾氣暴躁,此刻先入為主,早就認(rèn)定方金芝被梁山綁架在先,寫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是誘勸騙降之文。倒是料定梁山不敢動圣女,否則明教這邊天時地利,就算來他十萬大軍,也非得全都讓他們在揚(yáng)子江里翻船不可。 “拖出去砍了!” 小七急喊:“喂!兩軍交戰(zhàn)還不斬來使呢!你們這般對俺,和江湖上下三濫有什么區(qū)別!” 也有勸誡的。樞密呂師囊慣會看人眼色,連忙說:“梁山賊人雖然下三濫,卻識禮數(shù),曉得派人來先送個信,咱們勿要讓人比下去個?!?/br>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撫教主,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這倆人雖然可惡,好歹水性不差,算是好漢,打一頓,趕回去,也就算完事。殺人不祥。 方臘也并非真要?dú)⑷诵悦?。好歹小囡還在他們手里,給個教訓(xùn),也就罷了。 張順和小七一冒三沉浮地游回?fù)P子江北岸,上岸就趴地上動不了了。 遠(yuǎn)處小嘍啰看見,連忙大呼小叫地奔過來,急急忙忙把倆人抬回先鋒營地去。 帳子里呼啦啦跑出來一大群人。有些還端著飯碗——到了江南水土不服,氣候不適應(yīng)不說,居然連饅頭面餅也不供應(yīng)了。這會子一人一碗米飯,都在食不下咽呢。 兩個難兄難弟見著李俊就哭了。 “大哥,俺們算是明白當(dāng)年你、你為啥背井離鄉(xiāng)也要上梁山了……” 潘小園正在江邊清點(diǎn)損壞的船錨,聞聲也匆匆的奔來一看,當(dāng)即嚇了一大跳。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張順白皙的身上,和阮小七黑黝黝的身上,橫七豎八一片狼藉,已經(jīng)被打得去了八成命。偏偏沒斷胳膊也沒斷腿,明擺著只為羞辱警告。 安道全帶著兩個小軍醫(yī),藥箱子攤開來,趕緊跑過來就地清理包扎。血跡已經(jīng)被江水沖刷干凈,此時出了水面,又一汪一汪地涌了上來。 周圍的好漢們已經(jīng)圍了三五層,弄清狀況之后怒聲喝罵。 “殺他丫的!” “給臉不要臉!” “南方佬沒一個好東西!” 還好方金芝正在軍營最后面單獨(dú)的小帳里休息,否則就會聽到她的第十九代先祖受到了所有人親切的花式問候。 包道乙終于后知后覺地踱步出來,一見這架勢,也有點(diǎn)懵。 “伊拉腦子瓦特了?連我都不信了?” 語氣中卻有那么一絲絲看熱鬧的意思。好像跟梁山扯平了一點(diǎn)點(diǎn),各自把對方坑害過一下子。 武松嘆口氣,命把兩位兄弟抬進(jìn)去休養(yǎng)。梁山和明教之間的信任已經(jīng)跌至谷底。宋大哥禍害出的爛攤子,還得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收拾回來。 剛要開口說兩句,那邊踱來一個趾高氣揚(yáng)小軍曹,問道:“下戰(zhàn)書的回來了?” 朝兄弟們使個眼色,“回來了,被揍了一頓。” 小軍曹十分不屑,冷笑道:“哼,要我們劉都督說,用不著搞這些虛的,直接大炮把他們轟成齏粉!還下戰(zhàn)書,嘿嘿,那邊一群夷狄草寇,又能識幾個字?” 小軍曹自然是劉都督那邊派來的。梁山軍一路上行得謹(jǐn)慎,底層小兵只會聽從命令,帶兵的好漢又守口如瓶,官兵那邊沒有絲毫起疑,還以為張順和小七是去約戰(zhàn)的呢。 劉都督本人的部隊(duì)自然留在后頭。那小軍曹又指點(diǎn)幾句,說:“那你們明兒個盡快渡江,都別貪生怕死,等立了軍功,俺們劉都督保奏朝廷,一個個都給你們升官!” 幾個老江湖圍湊上來,皮笑rou不笑地謝一句。 又聽人家說:“誒,你們的盧先鋒呢?說是水土不服,怎的病還沒好?就算是好了一半,怎么也得來拜見我們劉都督吧?別老悶在營里偷懶!” 盧俊義被史文恭重傷,又是燕青“同黨”,眼下被軟禁在軍,自然不會放他出來。那劉都督也并非真要見盧俊義,不過是享受一下官大一級的快感罷了。 燕青走上去,和藹笑道:“這便不用大哥cao心了。盧先鋒感的是風(fēng)寒,怕傳染,若是害了劉都督可不好了,嘿嘿。” 一路上大多數(shù)時候,是燕青在負(fù)責(zé)和官兵打交道。論起坑蒙拐騙兩面三刀,梁山上確實(shí)很少能有人在他之上。有李師師在旁邊監(jiān)督著——其實(shí)都用不著監(jiān)督,只要李師師一個眼神,燕青就忠誠不二地知道該怎么說、怎么做。 一路上也多是燕青在照料盧俊義。主仆倆有時徹夜談心,不知說的什么,但盧俊義對“做江湖人”的抵觸情緒慢慢的消了。有一次還托人問潘小園,周老先生最后的時刻,精神怎么樣。 燕青將那小軍曹拽到旁邊,笑嘻嘻地把人家恭維高興了,這才送走。 營內(nèi)眾好漢立刻卸下了假笑,橫眉立目。楊志指著岸上殘留的一抹血,小聲說一句: “要灑家說,咱們直接把那劉都督騙來殺了,把人頭送過去,可算是個投名狀了吧!他們不敢不信!” 不少人存著同樣的心思。眼下周圍全是自己人,那反叛的小火苗蹭蹭蹭往上躥。 “沒錯!先殺官兵!反正早晚要?dú)ⅲ ?/br> “騙來,一刀割頭!” …… 正討論得熱火朝天,不遠(yuǎn)處冷不丁一盆冷水潑過來。 “不能殺?!?/br> 大伙齊齊轉(zhuǎn)頭:“嫂子?” 同樣是石碑上一員女將,武松都默認(rèn)她能參與軍務(wù)了,這會子沒人敢輕視,都問:“嫂子有何高見?” 潘小園不跟大伙客氣,就著軍帳里張順和阮小七的呻吟叫痛聲,低聲說道:“第一,方臘那邊不認(rèn)識劉都督,就算咱們把他的頭送過江去,人家不一定買賬,說不定還以為咱們送的是假頭。” “那就連官印一起送!” “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梁山金大堅(jiān)?!?/br> 兩句話把大伙噎住了,“這,這……” “第二,聽聞北伐的官軍頗有不順,這邊南征的再折在咱們手里,這個……總歸、有點(diǎn)造孽……” 說“自毀長城”有點(diǎn)嚴(yán)重,但宋軍本就不算實(shí)力強(qiáng)勁,再跟梁山“自相殘殺”一通,萬一日后有個北狄入侵,梁山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在平行歷史中,就是因著方臘起義,牽制了大宋相當(dāng)一部分精銳官兵,以致有人認(rèn)為,倘若這些本來去“剿匪”的軍隊(duì)一起參加北伐,勝敗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