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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搖幾分:“難不成真是那崔嘉學的未婚妻?” 但咋看上去那么窮酸寒摻呢? 高威百思不得其解,而等到他到了京城珍饈閣,與好友交談時,便談起了方才在路邊遇上的那個女子。 高威在觥籌交錯間,事無巨細地將方才那女子的反應說了個遍,他小眼一瞇,往一旁衣著玄衣,腰間掛有四爪金龍的男子真情實意道:“陽公子,你可得替你meimei瞅準些,那找上崔嘉學的女子可真是……” 咋舌萬遍,高威并不帶侮辱性,而是非常正經(jīng)道:“那小姑娘長得賊好看,要我說也就比帝……咳咳,你meimei差了一點點!” 玄衣男子冷冷地瞟了他眼,對他口中差點泄露的“帝姬”二字并不關(guān)注,他只舉杯飲了一口酒,抬手間,蒼白修長的食指帶了一枚玉扳指,那玉扳指在日光下隱隱透出幾分龍紋來。 “那女子叫做什么?” 酒桌上另一個人好奇問道,并說:“指不定明兒我們就能聽聞什么消息了,那女子應該是找上了崔嘉學吧?” 高威沉痛地點了點頭,唉聲嘆氣,“她個小姑娘家家怎么這么有勇氣呢,我說崔嘉學為了迎娶帝姬連恩師的女兒都閉門不見了,她一個……未婚妻,還說不準連婚契都沒有的未婚妻,還不是要被掃地出門啊……” 第章 爐鼎弟子與師尊(十一) “對了, 那姑娘好似叫做什么……” “宋真真?” 這名字在酒桌觥籌交錯間,高威隨口道, 他看到玄衣男子聞言頓了頓, 面上浮起迷惑般的神色。 高威并不以為意,他笑道:“陽公子, 這酒菜不合你口味?” 霍生陽冷淡地睇了一眼他,語氣平和, 聽不出什么情緒般, 低聲否認,并拒絕了他高聲要喊掌柜再來幾斟酒的提議。 那迷惑神情一閃而逝,他揚手又喝進一杯酒。酒入喉間,熱灼生香, 他俊美而冷峻的容顏在日光下凜冽漠然, 尖銳如同一把脫鞘而出的利劍。 霍生陽輕聲呢喃幾句那“宋真真”的名字, 不知是為何,心中浮起一種怪異而柔軟的情懷, 他久久不懂, 便只將這情緒略過,不再重復拿捏想起。 酒桌間, 幾位世家子與這身著四爪龍紋的燕朝太子相談甚歡。珍饈閣內(nèi),抬眼望去, 卻沒有那些世家子慣來愛美攬嬌的場面, 這一場酒宴確確實實正經(jīng)異常。 高威嘆了口氣, 稍微有點懷念起這珍饈閣的漂亮姑娘, 但轉(zhuǎn)眸又見霍生陽冷冷的神態(tài),這臟念頭便縮了下去。 他想道:行罷行罷,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在此,他又怎敢做出什么惹怒陽公子的事? 只是那宋真真的淚眼朦朧又在他腦中轉(zhuǎn)了一邊,高威不著調(diào)想:那宋真真可是要比帝姬美上幾分,他還真有點幸災樂禍。想看看那一副正經(jīng)清冷模樣的崔嘉學要怎么應對那未婚妻的到來啊。 這么一想,便嘿嘿地笑出聲,霍生陽冷淡地看了他眼,不言不語,倒是有友人笑話他的作態(tài)猥瑣,幾人大笑起來,桌間一副和諧歡快的氣氛。 城東巷子間,華美的府邸落座在此,宋渺走在這條寬闊的大道上,都覺得自己與旁人格格不入,她衣著陳舊,而這一路走來,便是某個官員臣子家的仆人都比她穿得要光鮮亮麗。 宋渺并不在意這些目光,她揉了揉眼睛,剛才哭得眼睛有點疼,她長乎乎軟噠噠的眼睫毛被眼淚沾在一起,看上去楚楚可憐,萬分嬌弱。 這想必便是瑯?gòu)只镁诚胍吹降摹拔逦读咔椤薄?/br> 她要是能夠大哭出聲,恐怕會更讓這幻境滿意。但宋渺可做不到這樣,她用衣袖將眼淚擦干凈,然后面容素凈地往方才找人問來的,崔嘉學的府邸走去。 那府邸萬分華美,因為這主人將要在半年后迎娶帝姬的緣故,皇帝顯然萬分偏愛于他,那門口待著的侍衛(wèi)都是英姿勃發(fā),眉眼端正的。 宋渺在府邸大門口待了片刻,那侍衛(wèi)就抬眼看來,她縮了縮手掌,裝作鼓起勇氣的樣子,上前詢問這里是不是崔嘉學的府邸,并問她要怎么才能見到崔嘉學。 “我是……崔嘉學的故人,有事相求,請問我能去見見他嗎?”宋渺睜著眼,輕聲問道,她頗為忐忑不安,眼神澄澈,那英俊侍衛(wèi)先是愣了愣,耳廓微紅,才說道:“你若是想見主子,恐怕得……” “得拿出點憑證來,”另一個侍衛(wèi)溫厚道,“你是他的故人?來京是特意找主子的嗎?” 宋渺點頭,卻實在拿不出那憑證,睜著眼,訥訥無語,最后沮喪地垂下眉眼。 宋真真這從家鄉(xiāng)而來,隨身只帶了點干糧與微薄的錢財,這錢財也在一路奔波中用盡,她渾身上下,婚契也無,因著與崔嘉學是自小鄉(xiāng)鄰間父母定下的童子親,便沒有尋常人嫁娶女兒的繁多步驟。 宋真真也是個傻的,她年幼便失去父母,只隨著老祖母長大。十五歲時老祖母去世,他們兩人的婚約又因著孝期與崔嘉學進私塾學堂讀書的計劃而暫時擱淺;在十七歲時,孝期已過,卻又因著崔嘉學進京趕考,加上崔母重病,親手服侍起那重病的“婆婆”來。而直至今日,崔母病逝,她無處可去,只能來京尋崔嘉學。 “前段時間,主子因為殿試被點為狀元郎,后來巡街時,因著風姿維雅,又被不少女子傾心,近來常有女子說求見主子,我們也是不得已?!?/br> “若是想找主子,姑娘你還是得拿出憑證來。我們才能放你進去見主子?!?/br> 侍衛(wèi)們見她孤身一人,又生得貌美嬌弱,很是和顏悅色,宋渺聽他們說罷后,猶豫了一會,淡唇微張,緩緩說道:“那便先算了吧?!?/br> 她將要在走以前,又停了兩下腳步,轉(zhuǎn)頭對那兩個侍衛(wèi)道:“如果你們見到了崔嘉學,可以幫我和他說一件事嗎?” 侍衛(wèi)們點頭應允。 “崔夫人去世了,”宋渺說,“他的故人在尋他?!?/br> 日光昭昭,映得說這話的女子,聲色幾分凄楚悲涼,侍衛(wèi)們?yōu)檫@話語間的含義愣神,見她轉(zhuǎn)身毫不留戀走后,那其中一個英俊侍衛(wèi)才道:“是說……主子的母親去世了?” 這個消息,他們這些剛?cè)蚊诖藜螌W不久的侍衛(wèi)們并不知曉,而另一個侍從也搖頭皺眉道:“沒聽說這消息,恐怕是主子的家鄉(xiāng)消息閉塞,因而沒有傳入我們耳中?!?/br> 他惴惴不安道:“等今日主子從宮中回來便與他說罷,只是不知這消息這時候出來……”究竟是好是壞。 他們兩人皆是從宮中直接調(diào)度到這府邸任命,因而萬分清楚帝姬對那崔嘉學的癡迷,這崔母去世的消息傳來,恐怕那婚期又要延遲。而帝姬還不知要如何大鬧一番。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而英俊侍衛(wèi)在府邸大門外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