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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點手足無措。她想著若是能夠打開乾坤袋,此刻便不是這般狼狽情形,而更狼狽地是,她在這幻境內(nèi)感受到的每一縷空氣,每一粒塵土,都是貨真價實的,就連身上的灰撲撲也是如此。 好在宋真真的包裹里尚且有換洗的衣服,只是比起婦人送的,當然是要差上許多,她也沒舍得穿,只按照宋真真記憶里的性格扮演,小心翼翼而又飽含期望地想著要在崔嘉學面前穿得體面一點,好看一點。 婦人毫不介意,只是在宋渺收拾包裹將要走以前,在門邊佇立,終究是關切說道:“真真姑娘,若是尋不到故人,便來回家去吧,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 宋渺示意明白,她告別以后,聽著176念叨著:“五味六欲七情……” 瑯嬛幻境的要求要如何滿足,她將要怎么才能逃出這個幻境? 宋渺暫且不知道,但她打算按照幻境給她的記憶里,宋真真所做的那樣,一步一步往下走。 進京尋找自己的未婚夫,宋真真一路以來歷盡千辛,又因為是女子,怕路有歹徒垂涎,還特意將自己打扮得灰頭土臉,就怕因此被賊人惦記。 而這一身的打扮也十分成功,直到宋渺在劉秀秀家中清洗過一番后,她的真正容顏才露出全貌來。 就是劉秀秀在她走以前,除卻關切詢問外,眼中流露的驚艷,宋渺也沒有看漏。 年輕女子有著一張白皙秀美的面龐,即便是衣著并不光鮮亮麗,也并非京城內(nèi)女子常有的迤邐打扮,卻也著實吸睛。她這一路埋頭走來,并不往四周張望,只露出姣好精致的側臉,就有許多人的目光為之流連忘返。 宋真真的容顏與珍珠的并無差別,可以說,在這瑯嬛幻境內(nèi),就是以本體加入這所謂的“五味六欲七情”。宋渺聽著176說:“那崔嘉學應該就是這幻境最后能夠逃出的主要對象吧,以我們的這種主線任務推理……五味六欲七情,難不成是要讓崔嘉學愛上宋真真嗎?” 這是最簡單直白的一種推理手法。 宋渺想的也是如此。她步履匆匆,因為渾身法力全無,腳下硬邦邦的鞋底讓她的足尖疼得厲害,她忍著這種疼意,面上的神情恍惚不定,眼睫不自覺就盈了淚意。 這一路走來,宋渺在繁華的鬧市當中,聽到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關于狀元郎將要迎娶帝姬。 這些消息一字一句地滾入宋渺耳中,讓她眉眼沮喪,面有哀色,而很快,宋渺在街邊攔下了一位路人,輕聲告歉后,詢問他狀元郎家住何處。 那路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他打量著宋渺,宋渺覺得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膽寒,不過很快,他便收斂了放肆的神情,嬉皮笑臉道:“哦,你說那狀元郎啊,他現(xiàn)在和公主住在一起呢。” 男子隨口一說,話還沒說凈,就看到面前女子一下子紅了眼。 他驚愣,不由抓頭撓腮,見她面上的神色,忙道:“你哭什么?” 宋渺其實沒哭。 只是剛剛好,他說話的那一瞬間,眼睛里進了沙子,明明平地無風,這沙礫來得莫名其妙,吹得她一下子就冒眼淚,哭得眼睛紅紅的。 男子道:“我說這也真是絕了……那崔嘉學什么魅力,才進京多久,不就是拜了個大學士讀了點書,然后就迷得那么多姑娘為他要生要死的。” 他聲音不高不低,正是宋渺能夠聽到的音調(diào),她睜大眼,聽他這樣說著,心中浮起一種奇妙的情緒——怎么總覺得這人設和誰那么像呢? 她一時之間沒想出來,那眼淚終于慢慢止住了,宋渺大松一口氣,她看到這男子瞟了她一眼,仿佛感慨她這樣灰頭土面的姑娘也將著一顆真心給了那崔嘉學般,“我說,你尋思著問那狀元郎住址要做甚么?” 男子口音與這京城人士很是不同,宋渺一路聽過來,也能辨認出他的口音要更偏北方些,粗聲粗氣的,蠻橫無理樣,但是他這人瞧上去卻又有幾分耐心。 宋渺說:“他,他是我的故人……”未婚夫三個字最終沒說出口,現(xiàn)今崔嘉學與帝姬的婚約上下皆知,她要是將這話說出口,怕是沒能先見著那崔嘉學,命都能給先沒了。 男子瞪眼,喛了一聲,念叨:“小丫頭片子,咋還說謊了?想見見那狀元郎你就說罷,還故人故人?!彼苁窍訔壍孛榱藘裳鬯拇虬?,又拐彎抹角道:“狀元郎的故人可不是你這種打扮啊?!?/br> 男子說這話沒啥惡意,但聽得人難受,宋渺的眼睛里淚水本來都已經(jīng)乖乖咽下去了,這回又是平地無風起沙子,她早有戒備,一下子閉眼,沒讓那沙子進眼,只是這戒備并沒啥用,她沒成功掉淚后,那股子cao縱著沙往眼里撞的力量——又生生以風扯下她兩根長長的眼睫毛。誓死要讓她哭得掉下眼淚來。 我真他媽是cao了! 宋渺忍著面上的齜牙咧嘴,又嘩啦啦掉眼淚,她一下子就明白這瑯嬛幻境想要看到的“五味六欲七情”是個啥玩意。 感情這幻境就樂意見到些苦情戲,希望看到她淚汪汪哭唧唧的樣?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轉,176幽幽道:“我覺得很有可能……” 它的解釋來的及時,“你就當做這是一個幻境想要看的話劇表演吧,無論是苦情戲還是其他,順著這條悲情故事線,以攻略為主要目的,大概就能達到幻境的要求了。” 宋渺白皙的面容上,兩顆珍珠樣漂亮的眼,仿佛含著汪汪的水銀,她眼角微紅,眼淚簌簌地掉下來了。 男子大駭,他忙抱佛念十,最后又實在看不過她這幅凄凄慘慘模樣,猶豫道:“小姑娘家家的為個男人哭像什么樣?!?/br> 宋渺抹了一把眼淚,然后就見到男子長嘆一聲,給她指了條路道:“你順著那城東巷子走,那便是崔嘉學的住址,皇帝剛給他賜的屋子?!?/br> 說話挺粗鄙,態(tài)度卻挺好。宋渺含著汪汪的淚,小聲地和他道謝,男子最后看她轉身要走,終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小姑娘,你和崔嘉學究竟啥關系???”故人故人,能因為他隨口胡來的話就嚶嚶哭得不能自己,這關系絕對不僅僅是故人了罷。 到這個時候,宋渺再看不出這隨手路邊喊住的路人身份特殊,她便是貨真價實的蠢蛋。 她看著這男子平平無奇的臉,再看他刻意打扮得樸素,但因這行走間帶著的淡香,與那長袍下噔噔落地,鑲嵌著幾粒金珠的鞋,她垂斂眼睫毛,說道:“……我是他的未婚妻?!?/br> 這話說出口,男子呆了,他瞪著眼瞧著宋渺往城東巷,那一條皆是由皇帝親賜給愛臣的房屋的巷子走去。不禁喃喃自語:“未婚妻……???” “這小姑娘騙人的吧?”高威目瞪口呆地想,卻又忍不住回憶方才她落淚時的凄楚動人,心中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