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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貴婢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4

分卷閱讀34

    映等人離開了,還給她留了話,讓她安心等著。

    水奴只覺心里忽然抽痛了一下,這些時日的心神不安終于像要爆發(fā)了一般。她跑到院門處等著,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水奴?”容柳忽然扯了她一下,然后一把傘罩在她頭上。

    水奴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什么時候竟然下雨了,傾盆而下的雨早淋濕她一身她都沒發(fā)覺。

    “水奴?!比萘鴵?dān)憂的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水奴只是搖頭,“我在等五郎君他們回來。”

    “那進去等吧,你這一身都濕了?!?/br>
    “沒事?!彼?,“容柳阿姊你先進去吧!”

    “那我陪著你吧!”

    容柳又把傘往她身上遮了一些,陪她在雨里站著。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殷暖他們還沒回來,倒是大雨已經(jīng)停了,容柳已經(jīng)進進出出喚了水奴幾次。就在容柳打算把人直接拖進屋的時候,遠遠的終于看見人影過來。

    水奴忙應(yīng)上去,果然是殷暖他們,只是所有人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沒有,便是平日里最鬧騰的阿元也難得的嚴肅。

    “水奴。”殷暖看她*的跑來以為出了什么事,忙問道,“這是怎么了?”

    水奴不答,只是看向幾人急急的問道:“此去可是有什么事嗎?”

    “哦?!卑⒃?,“這個呀,是……”

    “阿元。”殷暖忽然喝止道,“進屋再說?!?/br>
    水奴雖然心急,但是也只得此地實在不是說話之地,只得忍下心急,跟著眾人一起往樹硯閣的方向走。

    中途殷暖拿出自己的手帕給水奴,讓她擦擦頭發(fā)上的水珠。水奴心不在焉的接過,方進了屋子就轉(zhuǎn)向阿元的方向,等著她繼續(xù)先前的話題。

    阿元果然不負眾望,大咧咧的說道:

    “可出大事了,那道旨意上說的是陛下駕崩了!”

    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水奴就不知道了。她的腦海里先是一片空白,接著局勢無邊的黑暗,這黑暗像是濃墨一般,一點點的把人淹沒,直到窒息。

    ...

    第三十章 過往

    水奴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浮浮沉沉的游蕩了許久,這游蕩或許只是她的錯覺而已,事實上從一開始就只定格在一個地方,不曾移動過分毫。大腦也被這些黑暗填充得滿滿,什么也想不起來,私心里也不愿意去想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以為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定格在此時此刻的時候,遠處忽然亮起一道光,一道紅色的極美的光。

    水奴一步步的走進光里。那里面是一個她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熟悉是因為那是她生長的地方,里面的所有人是她的父皇,她的母后,她認識的所有人;陌生則是因為那“所有人”里面也有她自己,她正以一種完全陌生的視角打量自己的生活。

    看著自己被人奉承、被人尊敬,看見父皇和母后對自己的寵愛。還有……母后生產(chǎn)時痛苦的**、父皇的惱怒。畫面一轉(zhuǎn),她看見母后臉色蒼白的躺在華貴的棺木里,滿城縞素!那個時候她在干什么?

    對了!她在一個守衛(wèi)松懈的晚上,悄悄溜到母后的棺木下跪著,不聲不響。她一直躲在那里跪了兩天,直到皇宮里幾乎找翻了天。之后是多日不曾休息的父皇找到已經(jīng)昏迷在棺木旁的她,父皇滿眼血紅,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

    水奴像一個透明人一樣在一旁無助的看著,無聲的告訴自己:原來這已經(jīng)是父皇第二次找不到她了,不知道自己失蹤的這些時日,父皇是怎么度過的,宮里的那些蛇蝎女子,可曾在父皇面前風(fēng)言冷語,幸災(zāi)樂禍?

    心像是被人用利刃剝開,畫面閃過一幕就割下一刀,直到后來只剩下一片麻木。

    再然后,是明照的出生,她看見他小小的一個躺在自己的懷里,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和母后相似的唇角。之后,李陵容終于還是容不下她,她的秘密太過驚天動地,司馬君璧是她這個秘密的掌控者。所以她從司馬君璧變成了水奴,從公主變成了奴婢,一直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

    她的父皇死了!

    母后之后,又一個親人離開了她。這一次,她甚至連到父皇的棺木前磕頭的權(quán)利都沒有。

    那些回憶在一點點的遠去,離她的世界越來越遠,漸漸的,只剩下遙遠而又蒼白的未來。水奴忽然覺得頭痛起來,然后是手,是腳,全身都開始疼痛。像是把之前每一刀的疼痛累積到了現(xiàn)在。

    水奴再次醒來是在三天之后。期間除了昏迷再無其他癥狀,蘇瘍醫(yī)每天被殷暖讓人請來幾次,每次的結(jié)論都是積郁太深,心關(guān)難過,再加上傷寒做引,故而一時難醒。殷暖讓人去把其他的食醫(yī)、疾醫(yī)甚至獸醫(yī)都請了來,結(jié)論無一不是說心病難醫(yī)。

    殷暖無奈,只得讓人不分日夜的守著,怕水奴半夜醒來沒人照顧。

    水奴醒來的時候是在晚上,只是屋子里點了許多蠟燭,亮如白晝,讓她一時有些疑惑。床榻前的屏風(fēng)被人撤去,顯得屋里極為寬敞,阿元和容柳橫七豎八的躺在床榻對面的坐榻上,睡得極熟。床榻邊的曲足案上,一人側(cè)身坐在曲足案上,燈光下的影子顯得有些小,他手里拿著一本卷冊,在輕聲念誦著。

    可能是因為極為專注的緣故,甚至沒發(fā)現(xiàn)床上的病人已經(jīng)醒了好些時候,正睜著雙眼怔怔的看著床頂斗帳,一絲聲響也無。

    半響,窗外傳來若有若無的一陣打更聲,殷暖放下卷冊,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看向床榻上的人,待和床上的人對視之后,忙又揉了揉眼。

    “水奴?”

    “五郎君?!彼纳ひ艉苁巧硢?,“故事里的娘子后來的結(jié)局如何了?”

    殷暖愣了片刻,方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自己方才在她窗前念的本,書肆里新買的,因覺得故事新奇有趣,故而便想拿到水奴床前念給她聽。

    “結(jié)局很好的,女扮男裝的娘子在戰(zhàn)場上找到了她的夫君,回到老家安寧和樂的種田去了?!币笈鹕碓嚵嗽囁~頭的溫度,柔聲問道,“你可還有哪兒難受?”

    那樣一場無人生還的戰(zhàn)役,她的夫君再有通天本領(lǐng)都不得生還,況且不過一介凡人;而她不過一介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