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0
哥兒也是一種災難。這個時候的小嬰孩都是在吃吃睡睡中度過,吃得頻繁,拉得也頻繁。不分晝夜,不分時候,有時候嘴里吃著,下面就拉了。還有時候你剛給他換了干凈的尿布,他又拉了。 幸好有昀哥兒的經(jīng)驗,秦明月準備了很多很多的尿布,甚至比昀哥兒那時候更多,因為天冷洗了尿布不容易干。 香巧她們被忙得團團亂轉(zhuǎn),秦明月甚至讓人專門辟出了一間屋子,燒上炭火,用來晾尿布。年幼的昀哥兒重心開始從娘身上,轉(zhuǎn)移到爹身上,因為秦明月已經(jīng)有些顧不上他了。 而這個年就在這種忙碌中度過,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春天。 遼東的春天比別處來得都要晚,外面冰雪稍融,枝頭上剛見了綠意。就在這個時候,鎮(zhèn)北王派人來到黑河衛(wèi),拉走了祁煊一直存著的糧食。 糧倉頓時一空,而隨著整個冬季的消耗,黑河衛(wèi)的存糧也不多了。 因為早有防備,所以黑河衛(wèi)也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減食,同時繼續(xù)帶著人進山。可經(jīng)過去年秋冬之時的大肆搜掠,大黑山明顯禿了,很多樹木沒有了,飛禽走獸也十分稀少。 存糧越來越少,城中開始有人挨餓,而就在這個時候,邊線傳來烽燧之警。 有金人偷襲邊線衛(wèi)城。 * 去年冬季遼東軍的日子不好過,其實金人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女真乃是漁獵民族,學著漢人開地種植也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而金人的領地乃是比遼東更為苦寒的地方。在土地里撒下了血汗,卻長不出能夠養(yǎng)活族人的糧食,所以極大多數(shù)女真人還是以漁獵為生。 在種植業(yè)與畜牧業(yè)沒有得到大力推廣下,注定是靠天吃飯的臉。 而去年冬天那么冷,不光蒙古草原上遭了災,金人的領地也是如此。冷酷的嚴寒將河水凍住,讓野獸們都凍死的凍死,藏起來的藏起來,金人也陷入饑荒之中。 族人們一個一個被凍死餓死,金人們苦苦挨著,好不容易到了春暖破冰之時,自然宛若蝗蟲出境似的襲來。 因為沒有預料到這種時候金人會進攻,有好幾個衛(wèi)城都受到了襲擊,幸好只是小股兵力,損失并不大。 而黑河衛(wèi)也迎來自打祁煊到后的第一場與敵對戰(zhàn)。 黑河衛(wèi)地處偏僻,地形也是得天獨厚,背靠大黑山,一側(cè)臨著黑河,金人們不懂造船之術,所以一般情況下金人們是不會選擇從這里進攻的。 到底這里也算是邊線衛(wèi)城之一,一般沒有,不代表一直會沒有。這些金人可能是餓極,可能是在其他衛(wèi)城吃了癟,不免就將黑河衛(wèi)當做一個突破口,派了小股兵力前來偷襲。 事情發(fā)生之時,祁煊正帶著一隊人馬剛從山里出來,打算回城。 他們這趟收獲并不多,也就只獵了數(shù)十頭獐子和幾十只野兔子。經(jīng)過這么一個冬天,動物們能活下的也都遭了大罪,骨瘦如柴,還沒有往日一半重。 不過跳蚤腿也是rou,所以都被他們帶回來了。 祁煊只帶了二十多個兵卒,另有三四十個罪民。 這些罪民都是做采摘、砍柴及收拾獵物事宜,打回來的獵物都由他們用兩輪車推著,另有幾輛車上裝著一人多高的木頭和樹枝。 祁煊本是一臉懶洋洋的表情,突然面色一凝,蹲了下來。 而在看到指揮使的動作之后,幾個兵卒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像祁煊那樣蹲下來,以手觸地。 其中有一個兵卒笑道:“這是誰啊,難道是把衛(wèi)所里的馬拉出來了?” 這笑容在見到祁煊直接趴在地上,將耳朵貼在地面上聆聽的動作,終于消失了,而是變得有些詫異。 祁煊突然跳了起來,喝道:“敵襲,加速前進?!?/br> 所有人都愣住了,場面頓時亂了起來,有幾個罪民宛如無頭蒼蠅似的,一面喊著怎么了,一面左突右沖。車都翻了,獵物和柴火滾了一地。 祁煊一腳掃了過去,“不要亂,加速回城?!?/br> 一個兵卒面色慘白地道:“大人,來不及了,這些人馬上就到了,大約三十多騎。” 他也是方才除了祁煊外,唯一將耳朵貼在地面聆聽的人。 祁煊的面色變得極為難看,顧不得多說,向四周看了去。 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并不好,地勢開闊,四周無遮無攔,想找個地方躲藏都沒辦法。 是的,躲藏,這是步兵碰到騎兵后下意識的念頭。 更何況是祁煊他們這隊散兵游勇,除了這二十多個兵卒可用以外,那些個罪民都是待宰羊羔。 說不定他們也是待宰羊羔。祁煊只要一想到一隊騎兵向他們沖過來,以勢不可擋之勢,而他們根本沒有還擊之余地,甚至連逃跑都不能,因為人是跑不過馬的,很可能你在前面跑,就被后面的騎兵追過來,一刀斬下,連誰殺了你都不知道。 到了這時,所有人都感到了驚慌,尤其是那二十多個兵卒,祁煊能想到的,他們也能想到。所以罪民之中還有人說趕緊跑,紛紛有人附和,這些兵卒卻是根本不敢動這個念頭。 都是面色慘白,冷汗直流。 “指揮使大人,咱們該怎么辦?” 祁煊利目掃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沉聲道:“把散落掉的東西都收拾放在車上,然后跟我去那處山坡,想要活命就速度?!?/br> 金人騎兵刀弓齊備,遠距離用弓,馬刀只是近距離使用。他們這一行有十多輛車,車上除了那少少的獵物,其他都是堆著一人多高的柴。若是利用車隊結(jié)陣抵抗,并燒起烽火示警,只要能堅持一時半會,說不定城中會有人前來營救。 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祁煊命令一出,這些兵卒便分散上去,驅(qū)趕著那些罪民將散落的東西重新裝車,并用繩索捆好,然后推著車往那處山坡上行。 車很快就推到那處山坡之上,結(jié)成了一個長方形,正對面的那一處用柴車格擋了兩層。有著這一層高高的堡壘,即使這堡壘并不結(jié)實,也足夠讓人有安全感了。 那些驚恐的罪民們終于鎮(zhèn)定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駭?shù)猛溶浤_軟,連魂兒都沒了。 示警的烽火很快燃起,nongnong黑煙升至高空,而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甚至不用耳貼地就能感覺到。 祁煊他們這趟出來是打獵的,自然裝備齊全,二十多個兵卒每人都帶著弓箭與□□,那些個罪民也是人手一把砍柴刀。不過這種情況,刀是無用的,能派上用場的只有遠距離的弓箭。 幸好衛(wèi)所士卒習慣良好,射出的箭矢都回收了整整齊齊地放在箭筒之中。一筒箭二十支,每人兩筒,這幾百支箭矢也足夠撐些時候了。 寒風瑟瑟,帶著沁人的涼意,天色灰蒙蒙的,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遠方,一陣凄厲的牛角號聲響起,那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