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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立的寒辛,痛苦的哽咽,“寒哥哥...” 寒鈺推她,“滾開!” 金秋摔在水泊中,望著那個遙遠的身影,呆呆的緩緩爬起來。 她走進房中找到梁氏,報了母親的死訊。 梁氏在梳妝臺前冰冷道,“你既然有母喪在身,三年守孝不得婚嫁。寒鈺和你的婚事那時再說?!?/br> 天色大暗,雷聲轟鳴。 雨水打在寒鈺臉上,寒鈺越是倔然跪立。 他看到金秋遠遠從廊上走過,一副狼狽脆弱的模樣。 寒鈺含氣,這個丫頭怎么還不來求自己原諒?說她錯了? 果然金秋站住了腳,朝這邊看了看,然后朝自己這里走來。 她越是離近,寒鈺的火氣越多,臉越難看。 金秋拿著把傘遞給寒鈺,啞聲說了一句:“寒哥哥?!?/br> 激雨沖得呼喚模糊不清。金秋看寒鈺一動不動,臉上冷然不屑。 金秋想,反正寒家也不會稀罕,難道他們會缺什么? 自己才是什么都沒有了,處處看著人的臉色,還痛苦的愛上寒家人掌心的寶。 自己想對他很好很好。她能做的微末付出,他稀罕嗎?難道他還會缺少? 寒鈺的手就要去接傘的時候,金秋已經(jīng)松了手,踩著失魂落魄的步子走遠了。 油紙傘滾在地上打圈,受大雨凌虐。 ☆、第四章 寒鈺后來才知道秋氏病死,聽人說金秋淋雨回到家便發(fā)起高燒。 寒鈺跟父親去金家探望,屠鐵匠背著秋氏放進棺材,把棺蓋釘上,金秋由吳媽扶著,病懨懨的無聲落淚。 寒辛拜秋氏的棺材,抱拳道:“弟妹放心的去,寒家一定照顧好金秋?!?/br> 寒鈺看金秋,她只是滿面呆滯,望著棺材。 寒辛說:“鈺兒,你去陪金秋?!?/br> 金秋恍然,不知道寒鈺過來,望著人來來往往,屠鐵匠在一旁悶聲灌酒,寒辛謝他造的烏金劍,此劍品相極好,屠鐵匠不耐煩,“我為戰(zhàn)哥的女兒鑄劍,不是為你們寒家。” 寒辛臉上有些掛不住,說:“世間重情義的不是只有屠老弟?!?/br> 屠鐵匠反感,“誰是你‘屠老弟’?我只認(rèn)識屠狗巷的金戰(zhàn),大原黃中玄也是條好漢。讀了書的人心最冷,老子不跟你攀扯關(guān)系,便是沒關(guān)系?!?/br> 屠鐵匠大飲一口,嘆道:“戰(zhàn)哥一死,大家病的病弱的弱,再沒什么意思了?!?/br> 寒辛告別,寒氏人來cao辦葬禮。 金秋失神的坐在旁邊,聽過屠鐵匠的牢sao,空洞道:“寒哥哥,我想一個人呆著?!?/br> 寒鈺擰眉起身,“是你說的?!?/br> 送葬路上,屠鐵匠抬著棺材,金秋披麻戴孝由吳媽扶著,將娘親送去與爹爹合葬。 大將軍派人來吊唁,寒伯伯痛哭念悼詞,墳前支起戲臺,演九年前三俠殺王救將軍的戲碼。 金秋想,爹爹的黑刀會斬斷、他們住的房子也會變得破舊,九年過來,三俠的故事也舊了。 寒鈺在后面看著跪伏的金秋,沒有作聲。 服喪期間百日不得走親。金秋閉門不出,寒家仆人來接濟的時候,聽他們說起戶部杜尚書的女兒杜蘅君去到寒府,穿著一身雪白配雨過天晴色的素雅長裙,她才學(xué)過人談吐不凡,宛若仙女,人一出現(xiàn)便驚艷了寒氏。寒錦秀和梁大俠千金全部暗淡無光,被遠遠比下去,又氣又沮喪。 寒府仆人說:“公子和杜小姐相談甚是投機,杜小姐來銀州做客,天天和公子在一起?!?/br> 仆人又笑:“公子脾氣倔強驕傲得很,又習(xí)得人人稱贊的好武藝。他與那溫文清雅、滿腹詩書的杜小姐相處時倒是十分小心有禮、處處照顧,不想顯得自己庸俗無知,在京都大氣前掉面子?!?/br> 仆人情不自禁贊道:“公子和杜小姐站在一起,便把天下所有的好看處集聚到他們兩人身上,真是對璧人?!?/br> 金秋麻木的應(yīng)一聲,寒鈺不管和什么女子在一起,都隨他去吧。自己不想不知便好了。 仆人回到寒府交差,在門前看到一個精壯孔武的年輕男子,仆人認(rèn)出是武林盟主的兒子,行禮笑道:“少盟主,小人引您進去?!?/br> 少盟主大咧咧笑道:“我來寒弟這熟門熟路,不用引路,自己走。” 仆人笑:“請。” 少盟主進到寒府,先在花下看到一位仙女,頃刻神魂顛倒,身子一下酥了大半。 少盟主肩上被寒鈺一拍,寒鈺得意笑道:“武兄,還受得???” 少盟主道:“哎呀,我本想帶你去長見識...不過看到這姑娘,那點見識根本算不了?!?/br> 杜蘅君已經(jīng)離開了,花下空余美人椅。 寒鈺笑:“哦?什么見識?莫非是女人?” 少盟主笑:“你這種富貴家世的少爺,若不是要練功筑基,老早便要開葷了。男女之間不是光賞心悅目而已?!?/br> 寒鈺冷哼道:“看武兄是早開葷了?” 少盟主有一絲得意道:“自然。寒弟既然很受姑娘喜歡,卻得老是忍耐,不覺很可惜?” 寒鈺含氣,“去哪里見識?不要帶我去不入流的臟地方?!?/br> 少盟主嘆:“我有個傾慕的名妓來了銀州,本來我慕名趕來滿心是她,不過看了剛才那姑娘,覺得那名妓就是個裝模做樣的柴火村姑?!?/br> 寒鈺沒有作聲。 大概是‘柴火村姑’這話讓他想到自小訂下的未婚妻,和杜蘅君一起的時候,他一點兒也沒有想過金秋。 寒鈺橫劍推少盟主一把,“啰嗦什么,走!” 秋氏死后過了一年多,金秋很是本分安靜的守在家里,若非大節(jié)日來請,不再主動去寒府。 在寒府時,她也極是沉默寡言,眾人體諒她喪母悲傷,也不苛責(zé)。 她開始認(rèn)真全心去做刺繡女紅,隱瞞了名字讓吳媽雇人拿去賣,漸漸找到門道和感覺,手藝變好也變得快,來的錢多了,竟有繡品店的老板開始專門向她訂。 金秋和吳媽很是歡喜,越是節(jié)儉度日勤奮做工,數(shù)落著進賬和開銷,謀劃著以后要如何如何用錢。金秋攢得錢多了些,發(fā)覺再努力下去似乎可以支持家里的開支,還能請屠叔叔吃幾頓好的,不必再找寒家要錢。 這天一位繡品店老板登門過來,客氣帶笑道:“近來金姑娘的繡品有幾個家境好的閨閣小姐也買了,我看是個好勢頭,姑娘和她們一般年紀(jì),知道大家喜歡什么。不過這些富貴小姐都是讀書識字、肚子里有點墨水的,若做些平時討喜的牡丹鳳凰童子之類的花樣就不夠了。寡淡簡單都可以,要添些意韻和意趣,才能討她們喜歡。” 繡品老板問:“金姑娘可識字讀過書?” 金秋點頭:“我娘教我讀過一些?!?/br> 吳媽道:“小姐昨天還看夫人留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