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書迷正在閱讀:早安,我的巧克力先生、有人說我克夫、醫(yī)生他居心不良、釉姑娘的釉色愛情、一不小心就和影帝好了、總有人類要投喂我[末世]、婚內(nèi)單身、一朵黑蓮出墻來、公主撩漢日常、聽說爽文男主是我爸
為難,干脆把手機往他眼前一伸??此駛€犯錯的孩子似的低著頭也不吭聲,歐陽帆失笑不已,看到那幾個字時的一絲醋味也消散了,大方地說:“去吧?!?/br> “啊?”沐心玥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歐陽帆卻面色如常:“去見他一面,順便……順便替我向他道個歉?!?/br> 沐心玥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道歉?” “嗯?!睔W陽帆頭也不抬地替她整理東西,沐心玥勾著頭偷看他的表情,“你跟他道什么歉?” 歐陽帆“或者,道聲謝?!?/br> 沐心玥更加莫名其妙,調(diào)侃他:“你會謝他?” 歐陽帆咬牙切齒道:“謝他……我謝他終于有多遠滾多遠了,省得在這兒礙我的事!” 沐心玥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得前仰后合,一邊挽住了他的胳膊哄道:“好好好,我一定替你轉(zhuǎn)達謝意,保證一字不落?!?/br> 這天,天氣晴好。 大概是因為周末的緣故,以往人潮涌動的東城碧潭公園今天顯得格外幽靜,公園里有一處自然湖泊,明凈的湖水在暖陽下碧波斑斕,岸邊的金錢松挺拔昂然,細細的繁茂枝杈隨風(fēng)飛揚,樹蔭蔽日。初秋的陽光耀眼極了,坐在樹蔭下倒不顯得太過燥熱,零星掉落的綠葉回旋飛蕩,讓人覺得眼花繚亂。湖邊上三三兩兩的人有的漫步在林蔭小道,有的靜坐在湖邊低語,寧和靜好。 沐心玥從樹上拽下來的一根枝條,一片一片薅下它的葉子,“離婚協(xié)議其實就是例行公事,走個過程而已,你又何必把那套房子給了我,那是姥姥留給你的,是你mama當(dāng)初的嫁妝。”說完,把手里的那個紅色本子遞給了他。 程徹打開看了看,澀然道:“我要回基督城,這里的一切都不可能帶走,既然帶不走,又不打算回來,何必把它扔在那里,不如給它找一個好主人。而且,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補償你的東西了,你就收下,好嗎?” 沐心玥微微皺眉,“還有你的父親?!?/br> 程徹的神情一肅,“我原諒了他不錯,但是mama沒有,我不能把她的東西交給他,永遠都不可能。你就當(dāng)替我保管它,可以嗎?” “好,我會把它存進銀行。”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只好答應(yīng)??伤^不會把他的東西留在身邊,這是她的底線,也是她對歐陽帆的尊重。 “隨你吧。”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程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微風(fēng)撫過,吹得碎發(fā)凌亂,沐心玥用手別了別耳邊的劉海,“我很好,謝謝關(guān)心?!彼恼Z氣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也許是他在她心中再也起不了波瀾,那細密的睫毛隱約遮住了低垂的眼眸,眸中的喜怒哀樂他再也不會看到。 程徹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沒有作聲。 “那天謝謝你去送行?!便逍墨h淡淡地說。 程徹低沉的目光從湖面上收回,轉(zhuǎn)而凝望著她,只見她的眉頭舒展,盯著湖面出神,雙手交握地放在腿上,艷麗的蔻丹顏色刺得他兩眼發(fā)痛,她渾身散發(fā)的距離感雖然讓他感到陌生,但那舉手投足間神情風(fēng)韻也一樣撞擊著他脆弱敏感的神經(jīng)。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改變會讓他覺得深感陌生,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氣韻會讓他心生悸動。程徹不由一怔,說:“應(yīng)該的?!?/br> “送行那天我看到你了,可是那天的情形你也知道,我實在是沒有……”沐心玥語含歉意地解釋道。 “我知道。”他當(dāng)然是知道的。他看到她坐在歐陽帆的車?yán)锸Щ曷淦堑臉幼?,看到她依偎在他的懷里失聲痛哭的樣子,看著她下身血跡斑斑的被抱進醫(yī)院,他害怕極了。那個在他最孤獨的時候會溫言安慰他的女孩,那個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告訴他向前看的女孩,那個在他面前總是乖巧地叫他程徹哥哥的女孩。他突然害怕,害怕她會消失不見,可她終于消失不見?!澳阏f得對……”他喃喃道。 “什么?” “其實,世界上不可能每件事都有鮮明的對與錯,我不該指責(zé)你?!边@是她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話。她說得對,對與錯他自己都分不清又憑什么指責(zé)她?每個人都有資格擁有自己的堅持,不論對錯。就像他堅持自己的留學(xué)夢,堅持留在基督城,那她也有權(quán)利堅持自己的愛恨分明、親疏有別。當(dāng)初他并不贊同她的斤斤計較,可看到她這些日子的進退兩難他竟然有些動搖。 感受到他不同以往的柔和的目光,她抬起垂下的眼眸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上的光暈有些刺目,晃得她一陣恍惚,怔愣間覺得這景兒美得有些不真實。它很美,雖然人工的痕跡還是過于濃重,但是設(shè)計者的確用心,只要用心,就好。 當(dāng)理智漸漸被麻痹,情緒就占了上風(fēng),她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答應(yīng)你的求婚,你會比現(xiàn)在快樂嗎?”程徹不語,她也并沒有打算等待他回答,“不用說了,其實我當(dāng)初選擇去基督城就是錯的?!?/br> “不是?!背虖胤瘩g她。 她卻笑了。她沒有說話,只是貪婪地嗅著身邊熟悉或陌生的氣息,最后一口濁氣終于溢出胸口整個人都瞬時豁然,“程徹哥哥,為自己活一次吧,不要再為了任何人,為了任何的不得已,其實所有的所謂犧牲都只是懦弱的借口。如今你和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牽扯,我也不再是你的負(fù)擔(dān),你自由了,我們也該說再見了,程徹哥哥?!边@么久以來,她第一次對他輕松微笑,第一次敢這樣認(rèn)真注視著他,這樣熟悉的輪廓,以后就只是親人了。 程徹有些恍惚,這樣熟悉的稱呼是他許久不曾聽過的,應(yīng)該是從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這樣親昵地稱呼過他,此刻聽來竟有種歲月蕭索的悲涼感,一句‘程徹哥哥’讓一切順理成章地回到了原點,可他的心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吹剿辛诵碌纳?,作為曾經(jīng)同甘共苦的伙伴他應(yīng)該是欣慰的,可心底的悵然若失又讓他極度厭惡自己,他第一次厭惡自己的自私。既然他放了沐娉婷,為什么不肯放了她? 程徹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人是不是都是這樣,永遠都貪心,永遠都學(xué)不會面對取舍。如果從前,我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一切,也許會……” 沐心玥的理智瞬間回籠,利落地打斷了他的話:“沒有也許。生活就是這樣,錯誤一個個地站在那里等你,你總要選擇一個的,并且所有的過程和結(jié)果都需要我們自己承擔(dān)?!彼淖掷镄虚g甚至沒有留下絲毫仁慈,明明是勸慰,卻字字生硬。 程徹沉默良久,腦中盤旋著她剛才說過的話,原本的勇氣已經(jīng)消散了大半,再說不出他早該說出口的話,張翕著嘴只問了一句:“他對你好嗎?” 沐心玥低頭一笑,臉上突然增添了一縷明亮的顏色,“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