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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站住了,等兒子把那支槍恢復原狀,才在門框上敲了兩下,板著臉道:“匡崧,槍也是隨便玩兒的?快還給紹珩哥哥?!?/br> 虞紹珩一邊“驗收”自己的配槍,一邊笑道:“不要緊,彈夾是空的?!?/br> 匡崧亦對母親辯白道:“我們物理課早就學過槍械的動力原理了,我們化學老師還講怎么造炸藥呢!” 匡夫人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功課,化學考試才答了七十幾分,你們老師都納悶兒,匡教授的兒子怎么連元素周期表都記錯?!?/br> 匡崧聽著,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媽——” “明年聯(lián)考,你自己看著辦?!笨锓蛉诵Φ溃骸拔腋B珩還有事要說,你專心溫你的書。” 虞紹珩聽話地跟著匡夫人下樓:“阿姨,小崧說他有題目解不出,去問匡叔叔,匡叔叔都不管的?!?/br> “讓他看,他還嫌人家題目出得不好呢?!笨锓蛉溯笭栆恍Γ诺土寺曇簦骸澳憔瓦@么不放心?還跑到我家里來等著,我怎么不記得你有什么把柄在我這兒怕我跟人說呢?你這樣子我可要好好想想了?!?/br> 紹珩一臉坦白地笑道:“我沒指望您夸我什么,眉眉是手心,我最多算是手背;我真是來聽您教訓的,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您說,我改?!?/br> 匡夫人把他引到樓下的起居室坐定,才溫言道:“私心里說,我沒有不愿意你們在一起的意思,只不過……”她輕輕嘆了口氣,“你們早一點認識就更好了。你家里的情形我知道,就是將來有什么變故,也不致于虧待她?!?/br> 虞紹珩聽著,微微皺了皺眉,“您這么說,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話了,我自認不是個紈绔子弟,也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br> 匡夫人安撫地笑看著他:“我不是說你怎么樣,我說的是個最壞的打算——兩個人在一起,萬一分開了,也不能算是太糟糕,更壞連離婚都離不好。至少這件事上,我信得過你,也信得過你們家?!?/br> 虞紹珩苦笑:“……我當您是夸我?!?/br> 匡夫人若有所思地道:“你跟黛華這件事,將來別人的閑言閑語是少了的,你們也該想過。 ” 虞紹珩點頭道:“別人怎么想,我管不了,也不在意;眉眉——如果她很在意別人的看法,當初就不會嫁給許先生?!?/br> 匡夫人搖了搖頭,婉言道:“她嫁給蘭蓀,受非議的是你老師,在別人眼里她不過是個天真沖動;可如今她這么快又要嫁給你,就不一樣了,你有沒有為她想過?” 虞紹珩默然了片刻,抬頭一笑:“我覺得,我能給她的,遠遠比她可能會失去的東西多?!?/br> “好吧,等我跟你母親談過了,我再想想怎么去同她家里說?!笨锓蛉怂剂恐溃骸安贿^,我還是覺得你們倆是不是先緩一緩?沒必要這么著急,事緩則圓嘛?!?/br> 虞紹珩道:“我知道您是為我們考慮,但是我之所以想盡快解決這件事,也是因為你剛才說的——我跟眉眉來往,不可能一直瞞著大家,如果這么拖著,只會讓旁人的談資更多,讓她更難自處。不如索性結(jié)了婚,別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就算想說,也不敢在她面前說?!?/br> “你說的也對。”匡夫人聽著,慢慢點了點頭:“你們真要是想好了要,早點定下來也好?!?/br> ———————— 紹珩說動了匡夫人,自忖此事已經(jīng)有了七成勝算,剩下三成盡數(shù)都要看蘇一樵的態(tài)度,少不了要在這位未來的岳父大人身上下點水磨功夫。他這幾日單等著蘇眉來報信,想起來這一茬還偶爾還有那么一絲雀躍欣喜:要是蘇家鬧翻了,最好不過就是蘇眉被她父親逐出家門,他剛好有地方把她安置得妥妥帖帖。不料,蘇眉沒有走投無路來投奔他,確實匡夫人打了電話過來: “……我的話也沒有用,黛華被她父親關在家里了,你想想辦法吧?!?/br> 虞紹珩一聽,脫口道:“怎么這樣?她父親之前就登報脫跟她脫離了父女關系,要是生氣也該是把她逐出家門,怎么能關起來呢?這不是自食前言嗎?再說眉眉已經(jīng)成年了……” 匡夫人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孩子!這是講道理的事嗎?” 虞紹珩干笑了一聲,道:“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前天,之前我跟她母親先講妥了,我那位二姐倒是好說話,我就想著索性說開好了。我在的時候還好,她父親雖然不痛快,可也沒說什么。誰知道我一走,她家里就鬧開了……” 蘇夫人聽著弟妹講了半個多鐘頭,只有一件事正戳在她心坎兒上:“黛華看著是個沒脾氣的孩子,其實強得很。這種事瞞是不瞞不住的,越是不明不白地拖著,越教人翻閑話。你要是不放心,或者叫他們先訂婚?名正言順地來往,總比這樣不清不楚的好——就說是在我家里認識的好了?!?nbsp;女兒少艾新寡,著實也再經(jīng)不起什么風浪了,自己家里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介紹出去,是好過被旁的什么人捕風捉影。 思量再三,想著有個客人在,丈夫也不致于發(fā)作得太厲害,便請了匡夫人一同到書房去和蘇一樵商量??锓蛉随告付?,蘇夫人只謹慎留意著丈夫的神色,見蘇一樵聽說了虞紹珩的來歷,雖然面色沉重但并無怒意,心下燒安。不想,她把匡夫人送出門,轉(zhuǎn)回頭來剛一開口:“虞家那個孩子我見過一次……” 立刻被丈夫打斷了:“你見過了?你們都商量好了,何必還要問我?” 蘇夫人尷尬道:“孩子的事,總要跟你商量的?!?/br> “她聽過我的話嗎?”蘇一樵的手指連拍著身旁的書桌:“她前一回吃虧吃得還不夠?你去叫她出來,我有話要問她?!?/br> 蘇眉低眉斂目地被母親送到父親面前,大著膽子道:“爸爸,我給您添麻煩了?!?/br> 蘇一樵“嗬”地冷笑了一聲,攤手道:“我有什么麻煩?我當少了個女兒,家里還能空一間房子出來?!?/br> “爸爸,我和紹珩是認真談過,才打算結(jié)婚的?!?/br> “認真,你要嫁許蘭蓀的時候不是跟現(xiàn)在一樣’認真’?他過世了才一年,你又跟別人’認真’起來了……真是笑話!”蘇一樵眉間的折痕越皺越深:“你跟他怎么認識的?在許家認識的?荒唐?!彼娞K眉低著頭攥緊了手指,沉聲道:“你不要嫌我的話說得重,別人的話更難聽,你想過沒有?” 蘇眉抬眼看著父親,眼底和臉頰都微微泛了紅,靜靜道:“清者自清。” 蘇一樵“啪”地在桌案上重拍了一下:“你倒說得出口,虞家是什么清白人家嗎?” “一樵!”蘇夫人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