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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洛一聲不吭,蕭翼帶著薄箋的手捏起了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怎么不說話?”這聲音聽著依舊是在質(zhì)問。 崔洛撇開臉,很不喜歡這種禁錮,但她此刻無法跟蕭翼抗衡,“繼兄,我好歹也是新科狀元,你這個樣子,讓我顏面何存!”此時此刻,她被他禁錮在懷里,還被他以這種方式挑/逗,崔洛腦中浮現(xiàn)出......\'男/寵\'二字。 蕭翼一愣,旋即冷哼了一聲:“哼!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狀元?孔/圣/人讓你隨意去看男子的........”。他依舊沒有消氣,旁的事可以依著她,可這件事超越了他可以包容的范圍。 崔洛懊惱,她本來覺得這件事的重點是汪直的真實身份,怎么蕭翼一直盯著這一點不放。她雙手抵在蕭翼胸前,不讓他靠太近,她道:“我也沒看清楚。” 蕭翼掌下再度用力,眸中飽含著恨不能將這可惡的小女子揉碎的憤怒,沉聲道:“那你還想看的多清楚?!” 崔洛:“.......我的意思是......汪直此人可疑,你我既然是同盟,那.....是不是該想想如何應(yīng)對他?”崔洛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又道:“汪直知道你我兄弟情深,他會那么放心我回來?還是他希望借此機會,讓繼兄你也知道他是男子?莫非......汪直是想跟咱們聯(lián)手?” 崔洛一言至此,雙眸泛著晶亮。 她的思緒跨越很大,蕭翼卻依舊糾結(jié)著之前的事。 沒看清楚,那也是看到了不是么? 她竟然看到了汪直的....... 蕭翼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甚至于堵悶難耐,他下巴抵在崔洛發(fā)心,像是懲戒性的深吸了一口氣,“用的什么皂胰洗發(fā)?” 崔洛想起來汪直在山海關(guān)命人給她送去的香胰子,聽說還是高麗國的東西,不過用起來的確很好,三日不洗頭依舊清香沁人。 崔洛在情/事上再怎么愚鈍,也不會蠢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告訴蕭翼,她用的是汪直所贈的東西,她道:“就是尋常之物,我也不知?!?/br> 蕭翼這時才松開崔洛,但他眉頭依舊緊縮,若非理智尚在,他都想將汪直變成真太監(jiān)! “呵----汪直此人太過狡詐,你切不可與他走近。至于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是你該cao心的!”蕭翼就知道不該放任崔洛去山海關(guān),一個不留神,她就差點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崔洛將該說的都說了,若是日后汪直暗中弄死她,蕭翼也應(yīng)該能想到幕后黑手是誰。 用極快的速度瞟了一眼沙漏,崔洛道:“繼兄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回屋了。” 她正要邁步離開,蕭翼一手握住了她的細(xì)腕,“這就是你認(rèn)錯的態(tài)度?你不打算哄我?guī)拙???/br> 崔洛一愣,她不是一直在哄么?還想怎么哄? “今日在汪直府上,我自是不能夸了繼兄,而貶了他。其實繼兄才是清風(fēng)朗月,萬里挑一的好男兒,肯定處處都比汪直好看。”她瞄了一眼蕭翼下腹的方向,鄭重的點了點頭。 蕭翼身子一頓,如被定住,“.......行了,你走吧!”他沉聲道。 崔洛得了機會,趕緊溜之大吉。 待門扉被合上,蕭翼長嘆了一口氣,不由得低頭也看了一眼,這之后面色緋紅如霞,突然又后悔那么輕易就放崔洛離開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剛?cè)胍?,長信侯府安靜如斯,蕭翼一人在書房待了良久才出來。這樣的孤寂,他曾經(jīng)早已習(xí)慣。但心里住著某人之后,卻是愈發(fā)承受不住獨自一人了。 * 臘月二十八,崔洛攜古月回大興錢莊過年。 范荊雖不易見到古月,但他住在崔家的京宅里,與古月同在一片日空之下,總好比曾經(jīng)‘陰陽兩隔’的好。 范荊老家遠(yuǎn)在貴州黔南,崔洛便邀請他一道去大興。范荊如今對崔洛除了虧欠之外,又多了一層敬重,他還從未見過這般大度的‘男子’。 崔家二老自是非常歡迎范荊,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崔洛還領(lǐng)著古月與范荊去逛了崔家的幾處商行,介紹了幾位管事。 待到晌午時,一行人在酒樓用飯。這數(shù)月以來,范荊還是第一次和古月同席而食。 在京宅期間,范荊還算信守諾言,沒有直接去后院找過古月。 為此,崔洛今日才給兩人制造了機會。當(dāng)然了,她不可能直接留古月單獨與范荊見面,她與古月雖是假成親,但崔家的顏面還是要保住的。 崔洛讓李鎬等人退了出去,雅間里便只剩下崔洛,古月與范荊三人。 范荊的眼神可能過分熾熱,以至于古月一直低垂著眼眸,也不肯看他。 崔洛咳了一聲,“咳!范兄如今在大理寺可還習(xí)慣?” 范荊被蕭翼舉薦到了大理寺暫任司直一職。司直掌奉命出使到地方復(fù)審疑難案件,會有機會接觸到各類兇/殺大案,而且要是與大理寺衙門里的官員混熟了,再立幾項功,三年之后,范荊極有可能成為少卿大人身邊的一把手。屆時,就有機會接觸到楚家的案子了。 其實,三人皆知,楚家真正的仇家便是當(dāng)今皇帝。翻案談何容易?不亞于直接推翻皇/權(quán)去造反了,古月想要的無非是一個‘正名’與‘清白’。 范荊收回了視線,知道自己的小月兒還活著,他總有些不太相信,現(xiàn)在她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穩(wěn)重如他,也難免眼神輕浮,多看了幾眼。 范荊道:“我近日尚可,對了,聽宗耀說你現(xiàn)在深得徐大人褒獎,莫不是觀政后要去禮部?” 徐衛(wèi)的官職不算太高,但他身兼兩部,又是一個奇才,天文地理岐黃.....等等,就沒有他不擅長的,每次外邦來使所出的難題,都是他解決。 故此,徐衛(wèi)在禮部與工部的威望非常之高。 就連張首輔也忌憚他幾分。 禮部的差事還算有意思,不過,崔洛感興趣的是工部,“屆時再說,我還不確定?!彼F(xiàn)在主要的任務(wù)是太子侍讀。沐白一心想將她拉入詹事府,她正為此事頭疼著呢。 這時,范荊又道:“崔兄,你還記得春闈首場時,在狀元樓發(fā)生的人命案么?那時審問你我二人的霍飛——霍捕頭,你覺得此人如何?” 霍飛是破案的高手,也是順天府府尹大人的心腹。 判斷一個人如何有很多標(biāo)準(zhǔn),能力與人品都在考量范圍內(nèi)。 崔洛只知他屢次偵破奇案,其他的一概不知,“范兄怎會好端端的提及他?” 范荊道:“我有一日看見你繼兄與霍飛在酒樓里喝酒,看上去,你繼兄與他關(guān)系匪淺?你不知道?” 崔洛這時看向了古月。 要論起交情,崔洛與蕭翼僅僅是都記得曾經(jīng)的事,但古月才是跟在蕭翼身邊時間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