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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聞,是驚是震,她全然忘了反駁,只知曉猛地抬頭去瞧五步遠的人。

    韓尺玉,甚或說那時候還叫韓功予,同她隔著遙遠五年的舊識。

    有句話叫往事如煙,說的就是前仇盡解冰釋前嫌,她自認也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人,尋常人得罪她一兩句話,展眼之間便能拋到耳朵后面,可眼前這人,臨光瞧著瞧著,忍不住又要陷入兩難境地。

    這堂中算不得亮,他是臨著光站,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正好沐在晦暗的天光之下,堂外寒冷的風漏進來一縷,吹起那額前亂發(fā),“呼——”一聲落下來,遮住了他一雙眼,可眉毛唇角卻是翹著的,心思半點也不掩藏,盡數(shù)展露于人前。

    只見他朝上拱拱手,道,“勞煩提督,”聲音倒好聽,天外清籟一樣傳來,誰料后頭還有一句,似笑非笑朝著臨光博金兩人,“日后還請兩位多多包涵,若是有所得罪之處,尺玉在這里先賠個不是?!?/br>
    油腔滑調(diào),聽得臨光猛然回神,心底里冷哼一聲,暗道這人真是捉摸不定。

    可她冷淡,那邊博金卻熱絡(luò),從未瞧見過外人一樣,殷切作揖回禮,連連擺手,“韓大人多慮,這話還是該當我來說才對。”一面說,一面又暗地里扯扯臨光衣角,一副生恐她當場撂手就走的模樣。

    臨光心里正五味雜陳,自然百般不情愿,叫博金這樣一拉一扯,眼風一掃又將座上提督神色撞進眼里,心內(nèi)一凜,性子立刻軟和下來,勉勉強強彎了膝蓋同韓功予福一福身,倒也就罷了。

    也不知是韓功予心寬,還是這人是個一條筋的,似是全沒有留意臨光異樣,微微勾出一點笑,才瞧著臨光攀扯道,“這位女官瞧著眼熟,能登得司禮監(jiān)占得一席之地,想來也是不凡?!?/br>
    這人搭話的本領(lǐng)真是拙劣,瞧見個人就說人家眼熟,這路數(shù)早不知千百年就叫世上人用爛了,這時候還拿來嚼老梗,不免得要惹人嫌棄。

    可臨光嫌歸嫌,面上卻不能表露,仍是微微彎著脊背,假作為難模樣瞧瞧他,又側(cè)目看看座上那看好戲的提督,這才又轉(zhuǎn)過臉去,老老實實道,“大人說笑,臨光入宮非一日之久,哪里能識得大人這樣有權(quán)位之人?!?/br>
    實則小小一個立身館新管事,真算不得什么大官大位,可臨光有意同這人撇清關(guān)系,自然不能再往上靠,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到要深思熟慮之時已為時已晚。

    韓功予倒是不驚訝,好似早已想見她會這樣打太極,一笑便狡黠抓住她話里關(guān)鍵,奇道,“哦?臨光?”他直視過來,盯著她額前鴉發(fā),玩味一笑藏在唇角,“不知曉女官貴姓,這名兒倒是同我從前一個舊識有些相似。”

    目下這人形容,有些似是行走花間的浪蕩子一個,當街攔住了人家姑娘,嬉皮笑臉就要求取名姓,指不定怎樣不要臉,臨光一聽險些氣結(jié)。

    可她忍功了得,心弦乍然崩起那瞬,面上神色卻不變,從定不見丁點慌張錯亂,道,“賤姓姜,倒不敢高攀大人?!?/br>
    哦一聲,那人點點頭,又是意味深長的一問,“可是從前姜家舊案那個‘姜’?”

    這話綿里藏針,直逼臨光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是“韓功予”不是“韓功與”,就醬

    如無意外后期應(yīng)該晚上九點更【握拳

    昨天有收到地雷,第一個野生的地雷其實很開心【真的?。?!】我好開心嚶嚶嚶(想打滾)_(:зゝ∠)_

    ☆、綿里藏針

    廊下突地竄起來一縷風,寒冷似是尖刀,如至無人之境破入堂內(nèi),呼啦啦全都打在人脊背上。

    臨光硬著頭皮站在那,脊背是硬的,衣袖里的手也是冰冷,潮膩膩生出一層冷汗,貼著掌心朝上爬。盤浮蜿蜒如同一條蛇,長了個冷血冷心的殼子,要吸食人骨rou精髓,半點骨頭渣子也不給人留下。

    她耳朵里灌滿了風,可那聲音卻一絲不落聽入耳里,“哦,可是從前姜家舊案那個‘姜’?”

    于無形之間,韓功予在挖一個巨大的坑給人跳,循循善誘當是一個良師,做的卻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臨光何其聰敏,怎能瞧不出他這人其實是個小人,刀戟劍叢里她也闖過,荊棘火海亦是走過一遭,又豈能栽倒這里?

    少不得要裝模作樣拿捏措辭,“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宣揚出聲來,“大人這說的哪里話,臨光縱使同姓姜,可這姜姓同那案子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便是約略扯上些,也不過是受了他家牽連,帶累到此番地步?!奔缇€平平萎頓下去,這人使的是一出苦rou計,姿態(tài)又擺得極低,好似要伏到青磚地上去,真是字字帶血,話里刀鋒直指韓功予而去。

    韓功予不防備,萬萬沒料到眼前這人竟是個膽大的,又生得這樣伶牙俐齒,黑也能說成白,鐵樹也能叫她說出花,自然一愣,只是這樣一愣的功夫,他便已錯失先機,時機白白叫臨光給搶了去。

    臨光不過一眨眼時間,腦內(nèi)已安靜下來。她一番話說出來,沒來由底氣也足,管它是什么場合,刺過來的眼神又怎樣凌厲,頭一叩就不要命,直言道,“大人萬萬不要誣賴才好?!?/br>
    簡直是找打,直言不諱不說,還將話挑明到這般地步。

    那邊韓功予聞言便站住不動,他微微壓著眼角,一張臉面沉如水,先前翹著的唇邊笑意也隱下去,叫人猜不透心思,沉聲道,“不是便不是,女官真是愛說笑?!?/br>
    有點山雨欲來意味,爭端一觸即發(fā)的間隙,終于有人看不下去,趕上前來打圓場,“大人同女官站在這總不是個事,還是移步各自安坐,有茶有暖爐,說起子閑話打發(fā)時日……”

    博金又低眉看,瞧著臨光漆黑一顆腦勺,頗有點恨鐵不成鋼意思在里頭,道,“臨光也是,開不得一個玩笑不成,你這人真是無趣……”

    言落上前一步,又要賠罪作揖,“臨光這人直心腸,大人相處時日久自然知曉,眼下不過是言語失當,大人勿要放在心上。”暗地里要踢她一腳,腳尖恰正好落在她衣袖邊,撲騰起飛灰一小片,盡數(shù)全都打在她面上。

    臨光嗆了一聲,眉頭擰起來有些不大情愿,可事已至此只好支支吾吾遂了博金的愿,低聲道,“臨光無意頂撞,大人——”

    話沒說完,叫那人一截,顯見的不大樂意買賬,“不敢,女官好生厲害,”他低頭瞧著她,喜怒不現(xiàn),話音里一絲波瀾都不生,“如此瞧來,女官倒是同我那舊識半分不肖似,是我眼拙?!?/br>
    臨光素來能屈能伸,聽見他這樣說也不放在心上,縱是提著一顆心,這時候也要安安生生放回原處,舒一口氣,再不言語。

    反是韓功予手一揮,衣袖帶起一陣風,“罷了,女官還是先請起罷。”

    無異于恩赦令一樣,臨光跪下得容易,可這時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