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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和兩個姑娘分別準(zhǔn)備好了院子,直接住下就行了。” 阮紹聞言猶豫了一下,“她們在一處住習(xí)慣了,菀姐兒和宋姐兒年齡又小,分開怕是不習(xí)慣……” “那就聽你的。”秦氏宛然一笑,“只是這么多人擠在這兒成何體統(tǒng)?到底要先安置了才是?!?/br> 阮紹見她這般明理爽快,心中十分喜歡,喊過周姨娘,讓她同秦氏見了禮。 秦氏打量她一番,見她有些美貌,身段氣質(zhì)卻有一股小家子氣,面上不露,只笑言:“好一個可人兒!自你進(jìn)門我可是還沒喝上你的茶,日后給我補(bǔ)上才是!” 周姨娘也同樣在打量著她,見她跟自己想象的大有出入,沒有多年獨(dú)守空閨的怨婦模樣,強(qiáng)笑道:“……不敢當(dāng),夫人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怪道老爺時常惦記著呢?!?/br> 秦氏又同她叮囑了幾句,喊過身邊的嬤嬤,讓她領(lǐng)著母女三人去準(zhǔn)備好的院子里安置下,便同阮紹相攜回去了。 阮寧同阮宜走在一處,把懷里塞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嚯,這東西可麻煩死我了,剛才跟你爹行禮時我都不敢使勁彎腰,就怕它們掉出來……” 阮宜心思還沒抽回來,“父親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般無二……” 阮寧翻了個白眼,“你爹跟我爹本來就長得很像好伐?” “……不過那兩個女孩明明跟你一般年紀(jì),怎么看起來這么討厭!連個禮也做不周全,帶出去只怕要人笑話的!” “因?yàn)樗齻兏悴灰粋€娘卻一個爹。” 阮宜語塞,仍揪著帕子思考,阮寧見她總不回神兒,恐嚇道:“你這東西還要不要了?不要我拿走了??!” 阮宜到底沒看她,甩了甩帕子,轟蒼蠅一般語氣不耐,“拿去拿去……” 到了分岔口,兩人分開,阮寧回頭看了看,她還是心不在焉走著,一旁的慕秋不時提醒著‘這兒是棵樹啊小姐’,‘這兒有個坑啊小姐’,于是聳了聳肩,抱著滿懷的首飾物件兒回自己的百花苑了。 阮宜回到玉笙居,坐定半晌,摸了摸腦袋,忽道:“我的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呢?” 第29章 家宴 阮寧回去以后,秦氏院里的丫鬟又過來送東西,竟是一個體積不小的箱子。阮寧翻開看了看,除了些特產(chǎn)布匹,竟還有一整套的翡翠頭面,雖不及阮宜那一塊玉珍貴,對她這個不過十歲的小丫頭來說也十分厚重了。 想到阮紹離家之前還是個清湯掛面官兒,不由感嘆:“二叔真是發(fā)了?。 ?/br> 晚上黃秋月收拾了家宴,眾人聚在一處。因阮家自發(fā)家到現(xiàn)在不過三代,直系親屬也不多,只在廳堂里擺了兩桌,男女分坐,中間隔著一副錦繡屏風(fēng),離得也不遠(yuǎn)。 夜里燭火通明,映著廳堂里水晶金器,錦繡輝煌,很有氣氛。 那邊桌上三兄弟喝的有些多,口水橫飛,扯東拉西,嘈嘈之聲不絕于耳。 女眷們就比較斯文了。 桌上菜樣豐富,油汪汪的五香仔鴿,脆生生的腰果芹心,金燦燦的琵琶大蝦,紅艷艷的鹽水牛rou,還有些模樣花哨叫不出名字的菜式,阮莞看著幾乎不知從何處下筷,反倒朝著盛裝菜品的金銀盤子出了兩下神兒,阮宋脊背坐得挺直,別人動過的菜便閑閑夾上兩口,大多捧著面前的琺瑯彩茶杯喝茶。 另一桌上不知說到什么,忽然沒那么嘈雜了,這邊便也能聽見,只聽見阮紳一個滿口酒氣地胡噴:“二哥呀……嗝!你這次從懷慶回來可是帶了不少好東西啊,那一箱箱的……竟徑直搬到你院子去了,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家里又不是沒長輩,嗝……” 阮紹迷蒙著眼,鼻子已被酒氣熏成了紅色,聞言擺手:“不過是些綢緞特產(chǎn),在咱們家里又不是多稀奇的物件兒,送過去倒顯得我小氣了,懷慶不過是個小地方,我能撈到什么好處?別有的沒的瞎猜……” “哦……”阮紳身子歪了歪,又灌了一杯酒,“我當(dāng)你是出去發(fā)財(cái)了,原來什么都沒撈著……那還讀個屁的書?”說著又搖了搖頭,拍了拍身邊一臉?biāo)懒说砬榈娜钫?,“不對,嗝,我兒子讀書就有用,至少是在皇上跟前當(dāng)著差不是,嗝!” 阮寧偷瞧了一眼秦氏,恩,儀態(tài)很得體,表情很自然,就是只盯著自己面前一盤菜下筷子,眼皮兒不敢向上抬,因?yàn)樗龑γ孀瑯哟怪燮ぷ拥睦咸?/br> 阮紹不想理會老三,歪過頭跟阮維碰了杯,“大哥,我許久不曾回來,過兩天就要到工部去應(yīng)卯,想著明日跟老同僚們聚聚,也不知現(xiàn)今都如何了?” 那邊阮紳卻很想理他,一聽他說工部,滿口的酒氣就噴了過來,“嗨,這些年沒災(zāi)沒禍的,又撈不著什么油水兒,你怎么跑那個鬼地方去了……嗝,說起來,幾年前你去懷慶時剛發(fā)水患,朝廷可是撥了好大一筆銀子!你竟沒趁機(jī)撈上一筆?嗝!真真兒迂腐!” 阮紹很是清了一番嗓子,揉了揉鼻子,真誠地看向阮維。 桌上的菜混合了兄弟倆的口氣,阮維默默放了筷子,“恩……你走時新皇繼位,天恩浩蕩,除了一個倒霉的,過的都不錯,該升官兒的升官兒,該發(fā)財(cái)?shù)陌l(fā)財(cái),年齡到了的也告老還鄉(xiāng)了。” “哪個倒霉的?”阮紹豎起耳朵。 “趙大人!”阮維指節(jié)扣在桌上,一字一頓地敲出聲響來。 阮寧正食指大動地?fù)]舞著筷子,聞言頓了頓,用落下的筷子把菜夾到碗里,小口小口吃著,支起了耳朵。阮紹也立馬清醒了一般,神色驚疑,“趙大人?趙成德老大人?他不是前兩年才提了左都御史?怎么就倒霉了?” 阮維嘆了一聲,“說來話長……” 阮紳卻高聲道:“還不是被人戴了綠帽子!他夫人跟一個和尚出墻了,鬧得滿京城皆知,他把那和尚弄死了,也不知讓誰抖摟了出來……嗝!說起來倒是好笑,他整日帶著一群臭儒罵罵這個彈彈那個,臨了竟被自己下屬給彈劾了……” 這邊阮母看著他喝得越來越高,扯得越來越偏,眉頭一皺,沖張氏示意,“快把你家爺們兒弄回去,越說越不成體統(tǒng)了!都察院的那群大人是好惹的?趕明兒掉了頭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張氏被她一唬,慌忙離席喊過阮紳的侍從,捂著他的嘴將他架出去了。 “嗚嗚嗚……放我糊去!唔!” 見他被抬出去,阮紹大大松了口氣,又問阮維,“后來如何了?” 阮維瞥他一眼,哼了哼,“按大趙律法處置。” 大趙律法,殺人當(dāng)誅。 “嘶——”阮紹倒抽一口氣,“我這幾年不在京中,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趙大人這樣寥寥的二品高官竟落得此等境地!他也是前朝遺老,按說不該如此!” 阮維搖了搖頭,不再多說,只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