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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不日將要歸京,如今已經(jīng)收拾好瑣碎動身了!” 她聞言,手里的碗哐當一聲落下去,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第28章 鋒芒暗藏 自那日阮紹傳來書信后,阮宜開始時?;猩駜海埠苌偻顚幇枳?,常常捧著杯茶聽人聊著天神思就跑遠了。 阮紹自她四歲起就去了懷慶,她只在心中有一個很模糊的父親印象。小時候每每看見阮維對阮寧百般寵愛,她就心里泛酸,如今自己的父親總算也要回來了。 懷慶與京城相隔千里之遙,因還帶著財物箱籠,又乘的馬車,行進速度慢了不少,直到報信的人回來之后一個多月,阮紹才終于入了京城。 這一天,阮家所有的人都聚在廳堂,對離家十年的阮二爺翹首以盼。 阮宜同阮寧幾個小輩兒坐在下首,她拽緊手里的手絹,身子繃得如根弦一般,自晨起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阮寧輕輕扯了她一下,附耳道:“別緊張,二叔回來升了官你該高興才是,到底他是你父親,想必也是極念著你的?!?/br> 被阮寧這一打岔,阮宜也松了松不自然的表情,悵然道:“我四歲時他就離開了,我竟連他的模樣都有些記不清了……也不知……” 正這般言語間,外面忽然傳來小廝充滿喜意的聲音:“二爺回府了!” 阮宜一驚,空落落的眼神有了著落,屏著氣朝大門處望去。 一群人簇擁著走進院子,為首的男人蓄著八字胡,頭戴四角平定巾,穿一身石青右衽直裰,同阮維長的有五分相似,只眉眼間有些多年在外的風霜。 阮宜一眼就看出這是自己父親,正無措之間,驀然瞥見他身邊兩個女孩子,一下子呆住,眼神直勾勾地粘在她們身上。 阮寧自然也瞧見了,那兩個女孩兒眉眼間長得極為相似,一個繃著臉,平淡疏離,目不斜視,一個自進來就左右打量,神色驚詫,蹭在阮紹后面扯著他的衣袖。 阮寧打量著她們,心里忽地一沉,趕緊拽過阮宜,將她腰上的玉,頭上的簪子扯下來塞進自己懷里,最后還把她脖子上的鏤金紅寶石瓔珞圈摘下來掛到自己脖子上。 索性她們前面坐著阮正陽兄弟兩人,身姿偉岸,剛好把她們擋的嚴嚴實實,這一番動作竟也沒被人瞧見。她動作很快,阮宜回過神時,身上貴重的物件兒已經(jīng)被扒光了,不由被她弄得沒頭沒腦,“你干嘛呢?” 阮寧暗嘆了一聲,湊到她耳邊悄聲道:“說起來你還得我一聲jiejie,竟這么笨!你看那兩個meimei,一個個穿得這么素凈,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戴。你就這么花枝招展地過去……” 剩下的話不用她再多說,阮宜已有些明白了,心里卻疑惑,父親這幾年送來的體己銀子也不少,難道會缺了庶妹的使用?第一次回家本該隆重些…… 忽地她臉上一白,死死地看向那兩個女孩,目光莫名。阮寧出了一口氣,到底不算太笨。 又悄聲安慰道:“你委屈嗎,委屈就哭出來。” 話音剛落,秦氏就捏著帕子站了起來,眼中盈滿了淚水,看著阮紹的目光滿含深情,在原地猶豫了片刻立馬沖上去撞進他的懷里,拿拳頭無力地捶著他,聲音凄切,語不成句。 阮紹也面色激動,抬手輕輕給她順了順氣,便扶著她上前給老太太行禮,一旁的女孩剛好被他落下。 秦氏給老太太行了個禮,抽抽噎噎地拿帕子沾著眼角道:“恕兒媳莽撞了,只是二爺離家近十載,我既想念又心疼,實在,實在是……”話音未落,又是一串珍珠落下來,引得阮紹滿臉心疼。 ——范本! 阮寧已經(jīng)在心底給秦氏狠狠鼓了掌,她向來只是個理論派,看清這些彎彎繞繞不難,行事卻脫不開強硬。而秦氏卻做到了演繹和理論的完美結合,再加上真情的加成,只怕阮紹半個身子都要軟化了。 人生就是一場戲,演技精湛的人往往能生活的更好,而阮寧此時的功底,大概只限于讀懂劇本猜劇情,還不曾達到秦氏那般出神入化的境地。 她十分羨慕。 看著自己母親的這番舉動,阮宜心里的情緒也被勾出來,淚水如決堤般淌了滿臉,眼見著阮紹跟祖母行完了禮,阮宜趕緊站了起來,卻期期艾艾有些不敢上前。 阮紹正欲把兩個庶女牽過來給老太太見禮,轉身間看到她,又看到面容清秀的阮正澤,卻愣住了。 此時阮正澤也起身上前,躬身跟他行禮,“見過父親大人?!?/br> 阮紹神色一陣恍然,才嘆道:“分開這么久,澤哥兒和宜姐兒都長這么大了……” 看阮宜似乎不敢上前,眼帶陌生,他不由有些心酸,“宜姐兒,且上前來,父親給你和哥哥準備了物件兒,你看看喜不喜歡?” 阮宜這才上前行了禮,胡亂抹了臉上的淚水,卻低著頭不言語。 阮紹從懷里掏出兩塊玉,道:“古語云,君子無故,玉不去身。我專程尋了這塊黃白老玉,請人雕琢成兩塊玉佩,今日團聚,總算可以給你們了!” 二人接過,只見這玉佩黃中泛白,白中透黃,入手溫潤,色澤清雅,品相難得的好,便是在國公府見多了好東西,也能覺出他的心意。 阮宜攥緊了手里的玉,阮正澤系到腰帶上,道:“多謝父親,澤兒定不負父親所望!” 此時氣氛和樂,阮紹看著自己一雙兒女,相貌俱都出眾,心中很是滿足。這時他身后的女孩忽然弱弱地喚了聲:“父親……”正是剛才那個牽著她的女孩。 他這才想起自己兩個庶女,忙把她們招過來,帶到阮母身邊,“母親,這是菀姐兒和宋姐兒?!庇謬诟浪齻儯翱旖o祖母問好!” 兩個女孩齊聲道:“祖母安好!” 阮母點了點頭,王mama上前,一人給了個小荷包,她才開口:“京城不比懷慶,山高水遠的沒人管你。天子腳下貴人多,規(guī)矩也多,你們也要好好學著,咱們到底是個公爵府,不能讓人家瞧了笑話去!這事兒就交給你們母親了,去同你們母親見禮吧。” 秦氏聞言上前兩步,“兒媳一定辦好此事,請母親放心!” 旁邊兩個女孩叫了母親,她擦干淚,笑著一人給了個瓔珞圈,“這孩子養(yǎng)得好,竟這般水靈。只是你怎么不給她們置辦些行頭,難不成缺銀子?” 她嗔怪地看了眼阮紹,阮紹見她想得周到,心里熨帖,握著她的手道:“還是你細心些,只是路上舟車勞頓,難免忘了這些,今后有你看顧著便好了。” 接著小輩們一一上前見了禮,阮紹又跟兄弟們寒暄了一番,阮母發(fā)了話,眾人便各自回了院子,只等晚上一頓家宴接風洗塵。 秦氏出了廳堂,看著外面的仆婦侍從,同阮紹道:“你的那位姨娘呢?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