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顧少茴都過來了，這里的警察就算徒步走，也該走到了吧？”

    ***

    當天下午跟周沙通過電話以后，肅海決定第二天早上乘車去山外面的桃源鄉(xiāng)派出所看看。一來是沿途找一找那位據(jù)說報案的次日就出發(fā)往這里來的鄉(xiāng)警，以免他真的在這濕滑崎嶇的山路上出了什么事兒，二來桃源村的案子也幾乎進入了尾聲，他有必要過去整體地陳述一下。況且這山里一天跟外界通訊的時間只有那么一兩個小時，有時還要受云層厚度風力風向的影響，等周沙把在那邊的調查情況傳遞過來，其實已經非常滯后了。

    “嗯，我就不去了，劇組這邊總得有人盯著?！表n耀寧說，“況且還有個陳落英在我那房子里呢?！?/br>
    顧少茴倒是摸了摸下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聽說這邊有很多山貨特產，我正好買一點，等回去的時候帶著，也算沒白來這一趟?！?/br>
    韓耀寧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去了，跟我一起留下來看著陳落英。”

    “我拒絕?！鳖櫳佘钫f，同時上下打量了他，“韓導，依您這身高體重，就是關了一房子的陳落英也不用怕啊?！?/br>
    “……”

    趙湘在旁邊忍不住了，“顧警官，你留下來吧，肅警官和亭暄姐都不在，我害怕啊。”

    “??？”

    過了幾秒鐘顧少茴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著肅海，一臉的懵逼瞬間切換成“我懂得你們放心去飛”，語氣里也帶了點感慨出來，“那肅海同志，就麻煩你幫我?guī)c特產回來吧。”他說著，就看了一眼旁邊強裝鎮(zhèn)定地沈亭暄，“沈小姐也可以帶點回去，聽說這里的山貨都特別棒，做菜特別鮮美，——你會做菜的吧？”

    沈亭暄面色如常，像過往很多次不得不面對采訪時的那樣，扯開了嘴角邊一個小小的笑容，十分大方得體，“我不會，但是小海會?！?/br>
    “……”

    第49章 致命電影 24

    桃源鄉(xiāng)上面的縣城就叫桃源縣，因為這里相對其他縣城來說, 更加地深入山區(qū), 交通不便利，所以實打實算是一個偏遠縣城。再加上這里工業(yè)基礎薄弱，就業(yè)機會少, 人民生活水平普遍不高, 相應的第三產業(yè)都沒有得到很好的發(fā)展, 因此, 年輕人大多選擇背井離鄉(xiāng)，出門打工, 謀求更好的生活, 截止兩年前人口普查的時候, 桃源縣常住人口只有八萬。

    肅海和沈亭暄一早上就登上了大巴車, 選了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雨水滴滴答答地敲在車窗玻璃上，不久就滿是水霧, 把近處的景色都氤氳成模糊的一片。

    因為走得早, 沈亭暄想著自己還沒紅到有人的地方都能被認出來的程度，因此連必要的偽裝也沒做, 只穿了一件衛(wèi)衣, 將帽子拉到了頭上。起初她還能跟肅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是后者的反應實在堪稱冷淡, 最后索性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沈亭暄也就xiele氣，不多時, 在車里那種特有的味道里，不知不覺就變得迷迷糊糊的。

    隔了一會兒，沒聽到她再有動靜，肅海睜開眼睛，就看見沈亭暄的腦袋抵在車窗玻璃上，隨著車子偶爾的顛簸，就咚咚咚地撞上去，即便這樣她也沒有醒過來，而是扁了扁嘴巴，繼續(xù)睡。

    肅海嘆了口氣，還是伸手把她攬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就像很多年前，沈亭昭在前面的駕駛座開車，他們一起坐在后面，她聽著廣播里緩緩流出的音樂和廣告，總是不知不覺地困意上涌，最后悄悄靠在了他的肩頭一樣。

    車在中間停了一次，在一家磚頭蓋起來的商店前面，上面用白漆刷著“零食飲料”四個大字，要上廁所和想要松快一下的乘客都下了車，就連司機也下去，蹲在商店門口一邊抽煙，一邊跟商店老板說話。

    “醒了？”肅海說，“喝水嗎？”

    沈亭暄微微搖頭，小聲說，“不喝?！庇挚戳丝创巴?，“這是到哪兒了？”

    “剛下山，后面還有一兩個小時就到了?！?/br>
    “哦……”她應著，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么遠呀，都十一點了?！?/br>
    “嗯，”肅海說著，臉上露出了些不耐來，“既然你醒了，能不能不靠著我了？”

    聽他這么說，沈亭暄只好戀戀不舍地在他肩頭抓緊蹭了蹭，這才坐直了。她一離開，肅海就站起來作勢要下車。

    “你去哪兒？”

    肅?？戳怂谎郏跋氯ネ缚跉?。”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袋面包，撕開包裝紙遞給她，“先墊著，等到了縣城再找地方吃飯。”

    沈亭暄使勁兒點了點頭，橘子果醬里甜甜的香精味兒迅速穿過了口腔內壁，在心臟深處化開了，變成一滴細小的水珠，悄無聲息地沒入了歡喜的大海里。

    ***

    到達縣城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沈亭暄跟在肅海后面，兩個人隨便找了家面館，囫圇著解決了午飯。因為之前吃過面包，沈亭暄這會兒倒是不太餓，吃了兩口就慢慢放下筷子，眨著眼睛看對面的肅海。

    “別看我，吃你的?！泵C海頭也沒看，悶悶地說。

    “我吃好了，等你呀。”

    他看了一眼沈亭暄的碗，里面幾乎剩了一半還多，一邊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起來，“再吃點兒?！?/br>
    這一下俏皮靈動，跟他往常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再加上是突如其來，沈亭暄有些吃不消，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傻乎乎地“嗯”了一聲，繼續(xù)拿起了筷子。

    結賬的時候順便向老板問路，老板一邊彎腰從透明商品柜底下放著的鐵盒子里翻找著零錢，一邊用濃重的鄉(xiāng)音說，“派出所？哎，離得不遠，就在這條街后頭，你們往前走個十多分鐘就到了?！彼褞讖埿屡f不一的十塊五塊又拿在手里數(shù)了一遍，確認無誤以后才遞給了肅海，“不過呀，你們這會兒去，八成是沒人的。你們要是不急呀，就先逛一逛，哦對，北邊兒的老電影院才裝修過，你們小年輕可以到那兒去坐一坐，等到六點鐘快下班兒的時候再去吧?！?/br>
    “這是怎么說的？”肅海問道。

    老板沒在意，仍舊慢悠悠地按照自己的心意說著，“你們?yōu)槭裁匆ヅ沙鏊剑莵G東西了不是？是在客運站門口丟的吧？唉，前些日子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幫小流氓，專門在客運站那兒動手，專偷你們這些外來的，手機、錢包，有時候還擼戒指項鏈什么的，他們干得可熟了呢！偷完就跑，不知道上哪兒逍遙去，過兩天又回來了，真愁人。”

    “那警察不管管嗎？”沈亭暄換了個問法。

    老板耷拉的眼皮翻起來，看了她一眼，咧著嘴無聲地笑起來。

    “我說錯了？”沈亭暄不明所以，轉回頭向肅海求證。

    老板這才說，“管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