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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踩過那團灰燼,拖過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心態(tài)其實遠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目光疼惜的絞著瞿嘉的背影。 因為文胸在沖涼水的時候濕透了,她真空上陣,有點沒安全感的抱著他羽絨服的胸前位置,真是受罪。 陳皖南低頭狠嘆了一聲。 “李經(jīng)理,這么多人在,胡攪蠻纏,只會讓你自己下不來臺。”瞿嘉里外都穿著陳皖南的衣服,還好夠大,夠輕薄,壓著傷處,算是能忍受的,微顫發(fā)聲。 “真冤枉啊瞿小姐?!崩罱?jīng)理是名年輕男人,身材瘦長,滿面愁苦笑,八面玲瓏的還在推諉,“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怕出事,但出了事,絕不賴事。你真是我們店里人燙的,二話不說,一千一萬個給你道歉賠償。但你看看現(xiàn)在,三樓工作的五個小丫頭,都嚇哭了。要不,你上四樓,七樓,九樓的火鍋店問問?” 瞿嘉眉頭皺了皺,嘴角反而呵了一聲出來。沒吱聲。 “李經(jīng)理,不必麻煩了?!弊宽嵭Σ[瞇的抱胸站著,“我們同行的剛好有位法醫(yī),要不,就把你店里的湯和瞿嘉身上沾到的,一起化驗下,里面有些什么成分,是不是相同,一目了然呀。” “法醫(yī)?”李經(jīng)理沒想到這兩女人后面跟的男人,竟然有一個法醫(yī),跟公安局扯上關系,非明智之舉,他勉力笑了笑,裝鎮(zhèn)定回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做生意的多么困難,這一驗,我沒事兒都生出許多事情來。要不,我把費用賠償了,算是瞿小姐在我們店外遭飛來之禍的一個補償,好嗎?” 好個屁! 卓韻翻白眼,“說來說去就是不承認是你們店的過失。怎么,我們是乞丐么用得著你打發(fā)?行吧,咱們快一點,法醫(yī)就不用了,那什么,我們同行的還有現(xiàn)成的市局刑偵隊大隊長……” “哎呦我的姐哎!”卓韻話沒完,李經(jīng)理怪叫一聲,夸張的一跺地磚,急切拉她的胳膊,卓韻嘴里喊著,別動手動腳,一邊卻不推他。 瞿嘉咬了下發(fā)白的唇,真心無奈的吐了一口氣。 五分鐘后,在三樓工作的五名女服務員,排排站著,神色不一的出現(xiàn)在瞿嘉面前。 都是嫩角色,她沒多費神,目光就停留在一個圓臉女孩的身上。光說謊姿勢,這女孩身上就出現(xiàn)了五種,分別是用手捂嘴,揉眼睛,抓撓脖子,觸摸鼻子,拉衣領…… “我不是故意的,地上有油,不小心滑了一下……”女服務害怕被打,直嚇哭了起來。 “小妹,不是人多壓你。這事情你辦的厚到嗎?我朋友多漂亮一美女,你給燙的比基尼都不能穿了,想過她男朋友的感受嗎?”卓韻滿嘴跑火車,聽的陳皖南直牙疼。 武鋼拿香煙指了指他,瞎對號入座什么!你算哪門子男朋友? “我真不是故意的。剛才,我走的好好的,一個男人突然撞過來,要找你們找他去,我自己都受傷了。”女孩說著就把手腕露出來,果然紅紅的比瞿嘉還厲害些,想來是她被撞時,努力抓著盆子不松手,造成的傷害。 卓韻有點意外,兵抓著了,帥沒逮到,她和瞿嘉的比賽,結(jié)果到底怎么算呢? “算了算了。那人肯定跑了。你也不早說,害我真僥幸是樓上幾家干的。瞿小姐,你的一切損失和醫(yī)藥費,我照賠。抱歉?!崩罱?jīng)理終于說了人話。 “那個男人你有印象嗎?”瞿嘉此前一直在沉默,這時候卻發(fā)了聲,明顯不想就這么算了。 忽然,感覺肩頭輕輕被人攏了一下,是陳皖南。 他的出現(xiàn),讓場面瞬時變得壓迫起來,女服務生畢竟年紀小,被這么英俊的男人用質(zhì)疑的目光看著,十分不好受的就掛下了眼淚,“我沒撒謊了,真的。那個男人帶著帽子,鬼鬼祟祟的從后面包間走廊里出來,可今晚后面包間都沒有客人,我就奇怪多看了一眼,然后到了窗口時,他撞了我一下,那地上本來很干燥的,不知怎么回事踩到一個滑滑的油跡,就把湯撒到窗外去了?!?/br> “我上樓看看?!标愅钅蠜]多做評價,把瞿嘉從人群里護出來,交給武鋼,自己就往樓上跑了。 卓韻也跟了上去。 “我去看看監(jiān)控吧?!崩罱?jīng)理苦惱的擼了下自己頭發(fā),知道這事算沒完了,誰叫人家是刑警呢,女朋友被燙了,能罷休嗎? . 渝宗火鍋城是淮河邊上的,聯(lián)排建筑。一樓做為大廳,二三樓待客。 三樓比較冷清,只有半邊地方迎客,女服務生指的那半邊包間,的確陳舊,且地面干爽。 廊上的吸頂燈,因為大雪對線路的影響,垂死掙扎似的忽明忽滅。洞開的窗口,冷風嗖嗖的呼嘯。 “怎么有點陰森啊?!弊宽嵳驹谧呃壤稂c評論一句。 陳皖南蹲下身,在窗口下的地面,用手機燈照著,只見黑色的防滑地磚上,滑痕明顯,也灑了一點湯料出來,但與湯料痕跡完全不同的是,有一塊被踩滑過的紅褐色油跡,清亮亮的發(fā)著光。十分潤滑,應該就是服務員踩上的東西。 “防銹油?!标愅钅险戳它c在鼻尖聞了一下。 大雪天防銹? 他有點奇怪的起身,往走廊里頭走去,卓韻同樣跟著他,兩人轉(zhuǎn)彎后,是一條面對淮河的西走廊。同樣洞開的窗戶,河面的寒氣盡情撲撒面門,陳皖南往下看,只見原本掛著空調(diào)外機的鐵支架上空空如也。 “天,外機掉了!”卓韻驚呼。 “報警吧?!标愅钅涎鄱⒅旅妫谎└采w住的大字人形,“希望還活著?!?/br> …… 死者名叫張爍,男,二十九歲,的社會版記者。 大雪對交通造成了災難性的阻礙,但華山醫(yī)院的急救車只開到自己家門口,淮河邊上就傳來了張爍的死訊。 李經(jīng)理聲稱自己犯了太歲,原指著雪天,火鍋城生意暴漲的時期里,大賺一筆,這下好了,先是燙了一個人,當然,這也無關緊要了,自己掛在三樓的空調(diào)外機砸死了人,才真是倒霉大發(fā)了! “什么情況?”瞿嘉一個人等在大廳,先看著淮河區(qū)派出所的民警進進出出,過了一會兒,淮河區(qū)公安局的人馬也到了,顯然事情復雜了。 “不知道?!蔽滗撨@位喝了酒的主任法醫(yī),搖手不問后門事,往椅子里一攤,“等著他們來問筆錄吧?!庇謫?,“要不我打個招呼,先帶你這個傷員去醫(yī)院?” “沒事?!宾募尉芙^,大廳里剛才還在圍觀的食客,全部在忙著做筆錄。她想去外面看看,如果真是刑事案件,那個圓領服務生可能是目擊了兇手的證人,而這個兇手,顯然,也與他們擦肩而過。 武鋼知道她不愿意去,根本沒多勸,反正瞿嘉就是這個樣子,挺能忍的。不過,這一燙,武鋼算是明白什么了,這瞿嘉,六年不見,根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