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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楊盼,正在車里手忙腳亂:“金萱兒,你帶我換的衣裳裙子了沒有?” 金萱兒點點頭:“有的。公主經(jīng)常吃東西潑一身,肯定要帶換穿的衣物?!?/br> 楊盼覺得這碎嘴姑娘和王藹倒是妥妥的一對兒,隨時隨地都能找到損她的機會——哼,一點上下尊卑都不顧!但此刻情急,顧不上懟她,只能催:“那快給我拿一身下裳換!從里到外都要!” 金萱兒奇怪道:“公主出大汗了?”探手到楊盼領子里一摸:“還好啊。而且,只換下裳?”她沒心沒肺地哈哈笑起來:“總不會在外頭還尿褲子了吧?上山前不是去過圊廁了?不過,確實爬上爬下費了不少時間,萬一山上沒有方便的地方……” 楊盼的肺都要炸了:“你瞎想什么?!我……我來癸水了……”她臉紅撲撲的,既是氣的,又是臊的。 金萱兒不敢再笑她,急忙點頭道:“哦哦!我馬上給公主拿衣物去?!币馕渡铋L看了她一眼,臨下車時還道了聲“恭喜!” 云母車的門窗被牢牢封著,連光都透不進來。金萱兒打著燈盞,幫手忙腳亂的楊盼穿換。她低聲問:“這還是公主的初潮吧?哎,總算成大姑娘了!” 楊盼其實已經(jīng)是熟手,但是這一世是第一次啊。她垂下頭,低低地“嗯”了一聲,旋即想起自己停留在這里,閉緊門窗,外頭人一定也在猜測發(fā)生了什么事,唯獨那個高坐在馬上的家伙什么都懂,一定在肚子里笑翻了。 好可惡??! 好容易換干凈了,提起全部勁頭的楊盼一下子xiele氣。金萱兒把棉簾子揭起來,放下紗簾,吹熄了燈盞,對外頭喊:“起駕吧?!?/br> 馬蹄嘚嘚,輕快地踏上了回雍州城的路。 楊盼一回行宮,就鉆進了自己住的屋子,腿酸,腰酸,肚子隱隱作痛,心里還憋悶,加上腿間那累贅物,濕漉漉的難受,真是女人家最受罪的事了! 昏沉沉又睡不著,腦子里盤算著羅逾的一顰一笑,又懊悔自己不禁大事——父親不是說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嗎,她才經(jīng)歷了那么小的“流血”事件就亂了方寸,把這樣拷問羅逾的大好時機丟掉了。下次再就這條問他,估計他很容易就能蒙混過關,而且,完全可以來個不承認??! 天慢慢黑了下來,肚子越來越疼。行宮沒有太初宮那么大,外頭一陣人喧馬嘶,想必應該是太子楊烽回來了。他倒好,把自己誆了去,他玩得盡興了,她楊盼呢?倒了八輩子霉吧?! 楊盼很想沖出去給這小炮子一頓爆栗子,但是渾身沒勁,只能裹緊了被子,在肚子里罵了弟弟幾句“小壞蛋”。 沒多久,外頭有人在說話:“陛下請公主到正殿用膳?!?/br> 金萱兒替她答道:“公主不大舒服,今兒就不去了吧?!?/br> 來人“啊?”了一聲,接著步伐匆匆走了。 楊盼迷迷糊糊要睡,門倒又響了,又有人說:“陛下派御醫(yī)來瞧瞧脈。” 金萱兒又幫她擋駕:“不用不用,不是大事兒,公主睡一晚就好了。” 來人也很固執(zhí):“陛下說,今日太子表現(xiàn)得很好,他甚是高興,想叫公主一道去用膳,也是難得全家融融。若是都不需要御醫(yī)請脈,請問公主為什么不能吃個飯呢?” 金萱兒無話回答。楊盼氣得想哭:太子表現(xiàn)很好?! 她脾氣突然大起來,對窗外吼道:“太子表現(xiàn)好,扯上我做什么?我就不能不舒服?他偏心眼兒!” 來人噤聲兒,然后聽得出來,是躡手躡腳回去了。 楊盼心道還有一輪,果不其然,少頃是王藹的聲音響起在門口:“公主,到底怎么了?橫豎是要吃飯的呀!陛下還邀請臣赴這家宴,您不過去,陛下可有些尷尬呢。”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楊盼這會兒根本不想見王藹,更不想被撮合著和他一塊兒吃飯。她說:“王領軍,我真的不舒服,肚子疼,腿酸。但是也不需要御醫(yī)。你和我阿父回復,要是他今天沒面子了,明兒我去給他跪著道歉。” 王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蹦出一句:“肚子疼,多喝熱水?。 ?/br> 作者有話要說: 王藹,你不正是大眾女性吐槽的那種呆男友嗎???? ☆、第七十一章 楊盼已經(jīng)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沉默了片刻, 對門外的金萱兒說:“金萱兒,再送三大壺熱水進來。告訴王領軍, 我一定都喝掉。” 王藹對于女孩子,那是妥妥的榆木疙瘩,欣慰地笑道:“我一直和手下說, 小病小痛, 沒有喝一壺熱水解決不了的?!?/br> 金萱兒沒好氣地接話:“要是解決不了,那就喝兩壺!”狠狠剜了王藹一眼,然后對那個不長腦子送水過來的小宮女吼道:“還送水!有本事你喝這么大三壺水給我看!” 王藹這才明白自己又說錯話了, 心里一急,又開始結結巴巴:“公……公主……您怎么舒服怎么來吧。臣……臣這就和陛下回報去。” 然后落荒而逃。 楊盼思忖著,下一輪過來的一定是她阿父——這還有完沒完?她有氣無力對金萱兒說:“你看怎么幫我解釋吧。我已經(jīng)說不動了?!?/br> 果不其然,約莫王藹回前殿回報、皇帝再行到楊盼所住的后殿, 時間掐得正好,外頭一疊連聲都是宦官們在通傳“陛下駕到”。 楊盼把被子一裹,豎起耳朵聽金萱兒怎么幫她應對。 金萱兒還沒來得及說話, 先聽見皇帝橫聲橫氣地問:“他站在外面做什么?” 金萱兒還以為仍是王藹,沒好氣說:“回稟陛下, 王領軍是關心咱們公主吧?但是,關心得過頭了也不好。女孩子家家, 總有不想為外人知道的事?!?/br> 皇帝“嗯?”了一聲,但也沒追究先一個問題,而是首要關心自己的寶貝疙瘩:“公主是怎么了?王藹怎么惹她了?” 金萱兒嘆了口氣, 然后聲音低得近乎聽不見:“公主初潮了,人不舒服?!?/br> 皇帝恍然地“??!”了一聲,接著抱怨王藹:“這蠢貨是不是又瞎追問了?真是!”接著又問金萱兒:“其他還好吧?要是不舒服得厲害,還是要叫御醫(yī)看一看,開點四物湯、八珍湯、益母膏之類調養(yǎng)的藥也是好的嘛?!?/br> 金萱兒說:“陛下說的倒是。公主其他不怕,就是怕喝水。” “喝水怎么又怕?”皇帝依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后說,“我親自去看看乖囡?!?/br> 楊盼躺在被窩里,燭光下小臉有些黃黃,又是沒精神的樣子。皇帝瞧著她就心疼?!肮脏铩遍L,“乖囡”短,問了一串的話。最后才又說:“羅逾站在大門外干什么?” 羅逾自然是跟著王藹入行宮的,但是宮眷所居的后宮他進不來,只能在大門口等。但是楊盼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