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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下巴,“我騙你干什么?!?/br> 陳梳靜了靜,目光轉(zhuǎn)回余兮兮,冷冷冰冰,透出一絲不甘。良久,點了點頭,“好。那我先走,給秦少校送藥的事就麻煩你了?!?/br> “不客氣?!?/br> 余兮兮笑著說了三個字,舉起右手隨意一揮,目送那抹高挑倩影離開。 腳步聲漸遠,消失。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下去,藥袋子拎高,斜眼一睨,頓覺胸口有些憋悶——那次在贍養(yǎng)基地,那女軍官明顯帶敵意的眼神,還有今天這出冒雨送粥……好么,一切都對上了號。 陳梳喜歡他。 知道他住哪兒,熟門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來;稱呼親密,一口一個“哥”,可見不是簡單的同事關(guān)系。以上兩點加一塊兒,又得出個結(jié)論:那女軍官的“喜歡”,恐怕還不僅僅是停留在“單相思”這層面。 “……” 琢磨著,余兮兮咬了咬唇瓣兒,五指收攏,各色感冒藥的包裝盒“咔擦”變形。 不是說喜歡她么?喜歡她還背著她招蜂引蝶? sao男人。 余兮兮站原地,無名火起,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可盲音空洞,無人接聽。 她手指無意識顫了顫,想起陳梳說他淋了整天雨的事,心口一緊——今天雨勢這樣大,莫非真病了? 余兮兮眉頭往里蹙攏,轉(zhuǎn)身,抬手,用力敲門。 夜寂靜,樓道里空空蕩蕩,愈顯得敲門聲刺耳突兀,轟轟邦邦。 突的,一聲咒罵隔著門板傳出,似磨破弦的大提琴,極低極啞,陰沉暴怒:“誰他媽在催命!”話音剛落,男士拖鞋趿拉地板的聲音便緊隨響起,一路從臥室逼近門前。 “……” 余兮兮受驚嚇,雙腿下意識往后挪。 電光火石間,門板被粗暴拉開了,與背后墻壁重重相撞,巨響震天——“砰”!老舊宿舍樓的天花板不堪重負,灰塵抖落,浮散在陰冷空氣中。 她呼吸一緊,眼皮子掀起。 秦崢站門口,那樣子,如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狼,渾身殺氣。薄唇干燥緊抿,黑眸里充斥血絲,兇殘,暴戾,像隨時準備一口咬死入侵領(lǐng)地的獵物。 而此時,門外那只小獵物正仰著脖子看他,大眼圓瞪。 “……”錯愕幾秒后,余兮兮的視線,不由自主往下移。 那男人只穿了條軍褲,上身赤裸。暗光下,他結(jié)實賁張的肌rou性感延展,堅硬,有棱角,每一塊兒都是長年累月訓(xùn)練作戰(zhàn)的成果,有生命力,咬在骨骼上,緊碩修勁,與在健身房特意練出來的完全不同。 胸肌健碩,腹肌有八塊,再下面,是兩條明顯的人魚線。 可這副血rou之軀仍不完美:它遍布各式各樣的傷疤,槍傷,刀痕,大片色澤偏暗結(jié)痂變色的皮膚…… 余兮兮猛地移開眼,心跳飛快,兩頰漲得通紅。 秦崢安靜片刻,認出她,皺眉,語氣稍低緩幾分,帶一絲不確定:“余兮兮?” “……咳,是我。” 她點點頭,目光重新看向他的臉,打量著,再開口時語氣里透出一絲擔憂,幾不可察:“聽說你今天淋了雨,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沒事兒吧?” 秦崢臉色不善,“誰告訴你的?” 提起這個,余兮兮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一個身影,高挑干練,英姿颯爽。她對陳梳沒半點好感,靜幾秒,把手里的藥袋子遞過去,冷巴巴道:“哦,是陳梳少尉。她剛才來找過你,敲門半天沒人開,然后就走了,讓我把這袋藥轉(zhuǎn)交你?!?/br> 秦崢靜默,面無表情地回想,點了下頭。 之前那陣讓他幾度想砍人的敲門聲,原來是陳梳——云城軍區(qū)陳政委的女兒,他的同校師妹。 余兮兮見秦崢沒太大反應(yīng),更覺不高興,藥袋子直接往他腳下扔過去,說:“這是她給你的藥,趕緊收好,別白費了人陳少尉的一番心意!” 他垂眸,渾濁視線掃過地上的感冒藥,落回她臉上,“怎么,不高興?” 她翻白眼,“好笑。我不高興什么?” “別的女人給我送藥?!?/br> 余兮兮咬唇瓣兒,駁斥:“她要給你送藥是她的自由,我為什么不高興?” “因為,”秦崢垂眸睨著她,懶散隨意,眉峰斜挑:“你吃醋。” “……” 話音落地,她慌神兒,白生生的臉瞬間更紅,瞪了他一眼:“二百五才吃你的醋,自己和你的藥待著吧?!闭f完一扭小細腰,轉(zhuǎn)身就走。 剛跨出三階,男人的嗓音從背后響起,淡淡的,“我真病了。” “……”余兮兮步子頓住,回眸。 那高大身影斜倚門框,語氣帶著幾分玩兒味,說:“發(fā)燒,三十九度往上。你不留下來陪我?”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這番話帶某種暗示意味。 余兮兮被他瞧得心里發(fā)毛,雙頰guntang,沒好氣地擠出兩個字來:“流氓。”說完加快步子,蹬蹬蹬跑樓上去了。 秦崢無聲勾了下嘴角,背靠門板,點燃一根煙。 耳畔,妖嬈的高跟鞋聲音遠離。 鑰匙窸窣。 門鎖開了,然后房門關(guān)上;咔噠咔噠,反鎖幾圈兒。 樓道的燈熄了,唯留煙身盡頭處的一點火星,暗紅忽閃,照亮那雙漆黑昏沉的眼。 今天白天,秦崢在大雨底下跑了七個鐘頭,回家之后就開始發(fā)燒。因他身體素質(zhì)一向過硬,生病次數(shù)寥寥,所以云城這邊的宿舍沒有任何能用的藥物。 之前噩夢翻攪,好不容易得來的一覺,讓那只小呆貓壞了個徹底。 秦崢閉上眼。 頭痛欲裂,神思混沌,他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樁往事。 有些東西埋在心底,平時不觸碰,便以為已煙消云散,實際上卻是埋得更深,扎得更牢,在人最不防時迎頭一擊。 半小時功夫,地上已躺了好幾個煙頭。 最后一根煙抽完,秦崢吐出煙圈,轉(zhuǎn)身準備關(guān)門。卻忽的, “那個……喂,你是不是真發(fā)燒了?” 軟軟嗓音別扭地響起。 他在黑暗中回頭,瞇了瞇眼;那女人換了身睡裙,粉色泡泡袖,裙尾及踝,外罩開衫,腳下是雙兔耳朵軟底拖,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 起風了,幾縷灌進樓道。 她俏生生地站在三樓,秦崢頭微抬,仰視的角度將好能看見裙擺飛起一角,小片雪白的小腿肚半遮半掩。 幾秒后,那人清了清嗓子,一副不大自在的模樣:“你是不是還沒吃東西呢,”然后若無其事地撓了撓頭,看別處,“我現(xiàn)在沒什么事兒,可以給你熬點兒粥?!?/br> 秦崢眼色更深。 這丫頭性格,一貫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似驕縱跋扈不學無術(shù),其實卻比任何人都柔軟。一條殉職的警犬能讓她記六年,誰對她好,誰給她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