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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平和的笑意:“其實我也從未想過,自己與他們會何解的如此順利。” 靖寧侯府,祁國公府已病逝多年的先國公夫人姜氏的母家,亦是周行的母族。 “我跟老夫人間雖還有些生疏,但賢妃娘娘與靖寧侯對我還算真切?!?/br> 周行抬手,搓了把被涼水冰得微紅的臉,輕笑道:“也是在通過他們,得到了許多先機后,我才曉得……” “過去,是我太迂了?!?/br> “靖寧侯府,畢竟是生養(yǎng)了我母親的地方,當(dāng)年老夫人所為,也是為了保侯府不散。” 周行放下手,目光清亮如窗外月:“如果當(dāng)年做選擇的是我,想來也會做同樣的選擇?!?/br> 在與蔣存對視之后,方奇然輕嘆口氣,搭上周行的肩頭:“你能如此想,我和阿存也能放下久懸著的心了?!?/br> 近十年來,因著當(dāng)年靖寧侯府阻止女兒和離一事,周行與外家稱得上是處處不對付。 甚至在那身世荒唐的憐兒公子搬入祁國公府后,處在困境之中的周行依舊硬咬著牙,不肯接受外家的絲毫幫助。 蔣存與方奇然深知他一意孤行的性子,在久勸無效后,也只能陪著他疏遠(yuǎn)靖寧侯府的子孫,以免讓周行看見變得愈發(fā)執(zhí)拗。 如今不論他是為了什么,能主動踏出這一步,都已足夠他們欣喜若狂。 不論是為了那已改名“周隨”的憐兒公子,還是為了……云浮。 方奇然思緒至此,又忍不住偷覷了眼毫無所覺的蔣存。 在大石落地后,方奇然心中滿是慶幸。 幸虧那個女子是云浮,才會讓他不必?fù)?dān)憂日后好友割席斷義,好友反目成仇的一天。 方奇然輕嘆口氣,只覺得自己今日笑得太多,嘆氣也太多了。 在他心思百轉(zhuǎn)間,蔣存已將注意力全放在了大事上:“阿行,你可有什么章法了?” 周行往后微靠,倚在床頭,漫不經(jīng)心道:“到下月初七,我便滿二十了?!?/br> 大延男子廿歲可行加冠禮,由親長賜字,以示成丁。 “加冠禮上,需主人二人,正兵一人,贊者一人,有司三人?!?/br> 周行邊掰著指頭數(shù)數(shù),邊嗤笑道:“想來祁國公如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寶貝兒子,并不會多么重視我這個白撿來的。可嘆我周行無德無能,除了你們幾位好友外,請不來什么厲害人物……” “好在,有個疼我的姨母?!?/br>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拂(八卦臉):原來如此! 第107章 回府 四月二十五, 祁國公周振攜子親去欽天監(jiān)府上,求得一黃道吉日。 第二日祁國公府下帖,邀一眾同僚親朋,于五月初五巳時正, 至府中參加周三公子的加冠禮。 祁國公府雖從不涉黨派之爭只忠于圣上, 但姻親好友也為數(shù)眾多, 且有已故老國公與先國公爺周擴(kuò)的故交在,是以這次宴請,稱得上是自周家大公子成親后, 最盛大的一次。 在京城中, 但凡事有些底蘊的府邸, 都會有專人記錄各家各府老少爺們姑娘太太老夫人的生辰,按著交情早早備下禮物, 以免到時唐突。 是以祁國公的邀請雖然有些突兀,但大多數(shù)人都早做好了準(zhǔn)備, 并不會因此而手腳忙亂。 二十歲,是少年與青年的劃分;加冠禮, 是成年后的第一次交際。 祁國公府三公子在去歲奪得江南道解元一事轟動一時, 想起圣上在收到江南舉子名錄時, 因舞弊案冷了數(shù)月的臉色終于好轉(zhuǎn), 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將本就不薄的禮又添三分。 在五月初五的正日子上,祁國公府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可惜這些來客誰都不知曉,今日的“冠者”并非周行。 武威將軍府的客院里, 周行正將茶杯端至鼻前,輕輕嗅著茶香。 “阿存你平日粗糲的很,也就這口茶泡得不錯?!?/br> 跑動跑西為他籌謀,回來還得凈手烹茶,望著一臉討打的周行,蔣存幾乎氣死。 他余光掃過一邊興致勃勃品茶的劉拂,深吸口氣,才壓住心頭的火氣:“該通知的人我和奇然都替你通知到了,他們具都答應(yīng)了今日不去赴宴,且會阻著家里娘老子去觀禮……不過阿行,這事你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周行把玩著小小茶盞,輕笑道,“國公爺拼了命要替他親親寶貝兒做臉,我身為人子,怎能不順著他的心意呢?!?/br> 整個京城,哪家哪府不知他祁國公府周三公子的大名。 如今祁國公既為了給憐兒公子長面子,打著他的名號來給周憐兒大辦加冠禮,那就不要光圖好看的,忘了自己曾得罪過多少人。 他打小在京中長大,除了蔣存、方奇然二人,另也有幫子投契的朋友。 周憐兒若想在京城真正站穩(wěn)腳跟,僅靠祁國公自己是不成的,同齡人早就在少年時劃定了圈子,一個陌生人沒點因由就想加入,簡直是天方夜譚。 與周行交好的人,自不在祁國公為愛子擇定的人選當(dāng)中。而對于冷面愛挑事的周行來說,在友人之外,自也有群天生不對付,從小就玩不到一路去的世家公子。 “二哥放心,三哥他何時讓自己吃過虧?!?/br> 劉拂抿唇一笑,伸了茶杯給蔣存:“牛嚼牡丹甚有趣味,不如再來一杯。” “阿拂所言甚是?!敝苄谢赝?,卻被少女避開了目光。 他心中微緊,面上不漏分毫,只有捏著茶盞的手指緊了緊。 “機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只怕反會誤了卿卿性命?!敝苄惺挚鋸埖膰@了口氣,“憐兒公子在府中嬌養(yǎng)了十?dāng)?shù)年,若非這好不容易才養(yǎng)的嬌翠欲滴的花兒終于要見人了,想來國公爺也不會一時熱血上涌,疏忽至此。”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祁國公算盤打的極好,卻漏了一件事—— 不論是與他相交還是結(jié)怨的人,無一不是天之驕子聲來驕傲,簪纓之家養(yǎng)出的公子,互相之間看不順眼實屬平常,卻不會有哪個缺心眼到用這種外室子來惡心人。 若真這么接納了周憐兒,那掉價的不止是他周行,還有他們自己。 見蔣存愁眉緊鎖,周行拍了拍他手臂,以作安撫:“大家都是體面人,便是各府庶子,也不會與個jian生子混作一團(tuán)?!?/br> 這話說得,可是一點都不體面。 蔣存嘖嘖有聲:“你這張嘴,真是沒得救了。” “確實?!敝苄泻敛辉谝獾匦α诵?,“不如憐兒公子討人喜歡。” 他說著翹起小指與食指,用其余三指沾了茶水,將額前碎發(fā)抿至腦后,捏著嗓子嫌棄道:“貴府也真是的,客院中竟連個桂花頭油都沒有?!?/br> 周行的聲音本是清冽沉靜,如此刻意之下,竟與周隨有七八分相似。 看著周行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