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目前，不求盈利，只求不虧本。

    這樣的現(xiàn)狀，舉步維艱。

    上午的會議結束，中午一行人前去餐廳用餐。

    司徒教授與他們一道。他進食前先去洗手間清洗假牙，選擇的食物基本是易消化的流食。

    幾人依舊討論著會議相關事，聊到中途，司徒教授突然話鋒一轉，“你們怎么看待安樂死？”

    于主任愣了愣，正要開口，司徒教授擺手制止，“高醫(yī)生說吧，高醫(yī)生對安樂死是什么看法？”

    高勁看了眼于主任，想了想，回答：“安樂死，犯法?！?/br>
    司徒教授道：“在國內犯法，這是法律的角度。你個人認為呢，究竟該不該讓被病痛折磨的病人自行選擇生命是繼續(xù)還是終止？你覺得安樂死這件事是對還是錯？”

    高勁揚了下嘴角，放下筷子，慢條斯理道：“我想，判斷一件事的對或錯，有時候更多的取決于它的時間性。我們既然生活在這個國家，就要遵守這個國家的規(guī)則，自愿被律法束縛。至于我個人的觀點，就是尊重法律。當然，我也會對法律日后的進步和改善有所期待。”

    這人說話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平緩的言辭中卻已犀利地表明出自己的真正觀點。

    這是個有趣的年輕人。司徒教授向他舉杯，“希望人們不再只會在人死后做文章，壽衣和花圈再漂亮，死者都無法真正享用?！狼啊枰年P懷，才是最重要的?！?/br>
    高勁含笑與他碰杯。

    ***

    顧襄上午外出找書。

    她找了兩家書店，都沒有自己想看的那兩本書，她發(fā)信息問郭千本，知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什么舊書市場，郭千本說他正在她家。

    顧襄趕回家里的時候，郭千本剛從梯子上爬下來，他手上拿著起子，一身的汗，說：“奶奶，你現(xiàn)在試試看?！?/br>
    文鳳儀打開遙控開關，舉起手，等著看空調制冷。她對顧襄解釋，“小郭知道我們家里空調壞了，所以幫忙修了一下?！?/br>
    郭千本摸摸后腦勺，笑道：“也不知道行不行，我爸媽家里的空調以前就是我自己修的?！?/br>
    顧襄也舉手試冷風，過了會兒，“行了。”

    文鳳儀夸道：“小郭真是厲害，什么都會?！?/br>
    郭千本憨憨地：“沒有，我就只會修點東西而已?！?/br>
    顧襄想起來了，“我房間的空調也壞了?！?/br>
    “你還說呢?！惫П景褦R在桌上的遙控板遞給她，“你房間那個開不起來，是因為遙控板沒電了?！?/br>
    顧襄：“……”

    郭千本笑道：“我是不是終于可以說你一聲傻了？”

    顧襄瞥他。

    郭千本擺手：“我的錯?！?/br>
    他留在這里吃午飯，文鳳儀熱情地用公筷給他夾菜，郭千本道了謝，問顧襄：“你剛才干嘛去了？”

    顧襄：“買書?！?/br>
    郭千本問：“買什么書？”

    顧襄把書名報給他，“已經(jīng)絕版了，你知道這里有什么舊書市場嗎？”

    郭千本道：“回頭我給你去打聽，這書我?guī)湍阏野?，你別東奔西跑了。”

    “哦?！鳖櫹逑肫鸾箯氲纳?，問他，“焦忞禮拜天生日，你記不記得？”

    “當然記得，我生日禮物都買好了?！?/br>
    顧襄：“……”

    郭千本道：“你沒買啊？要不要我陪你去買？”

    “嗯，”顧襄說，“你如果沒事的話，下午陪我去買，有事我就自己去?！?/br>
    郭千本嘴角粘著飯粒，笑著說：“我沒事，這幾天都空著?！?/br>
    文鳳儀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梭巡，她低頭吃飯，含笑不語。

    正吃著，顧襄的手機響了，她趕緊去拿，看見陌生的來電顯示，她頓了下，然后才接起。

    “是二幢一單元1102嗎，顧小姐嗎？你有一個快遞，你現(xiàn)在在家嗎？”

    “在。”

    “你下樓拿一下。”

    顧襄奇怪，換上鞋子，她下樓去拿快遞。

    快遞盒小巧，收件人確實是她，她捧著快遞盒進電梯，按好樓層按鈕，她開始拆盒子。

    費力地撕開膠帶紙，打開紙盒，里面躺著兩本書。

    ***

    高勁在回客房的路上聽于主任說：“司徒教授是肺癌末期，他已經(jīng)安排出國事宜?！?/br>
    高勁微怔。

    于主任道：“他想尋求安樂死，不過他的子女極力反對。所以他剛才這樣問你，其實是在求認同?！?/br>
    高勁說：“他看起來還算健康?！?/br>
    于主任：“誰說不是呢，哎——”

    背后突然有人叫了聲：“高醫(yī)生？”

    高勁和于主任回頭。

    “周小姐？”

    周小姐幾步上前，難掩驚喜，“高醫(yī)生，你怎么在這里？”

    高勁：“我來這里參加一個研討會?！?/br>
    周小姐：“我出差來北京辦一個展會。你就住在這家酒店嗎？”

    高勁：“是。”

    周小姐含蓄地笑笑：“真巧?！?/br>
    高勁同她客氣兩句，電梯到了，他禮貌告辭。

    于主任同他進電梯，說：“怎么來趟北京，你能碰見兩個老熟人？”

    高勁低著頭，心不在焉地回說：“嗯？都不熟?！?/br>
    他解鎖手機，打開舊書網(wǎng)的運單信息，運單顯示已經(jīng)送達。

    他笑了笑。

    電梯上升。

    不知道香香在做什么。

    第38章

    顧襄拿著快遞盒回來, 郭千本放下正在收拾的碗筷, 替她打開紗門。

    他好奇道：“買的什么？”

    顧襄說：“不是我買的。對了, 你不用幫我找那兩本書了?！鳖D了頓，她打開盒子給他看，“我有了?！?/br>
    “哦……”郭千本語氣有些低落。

    兩人幫文鳳儀收拾好碗筷才出門。

    到了小區(qū)大門口, 顧襄拉住郭千本, “我先帶你去拍個片子?！?/br>
    “??？”郭千本沒反應過來。

    顧襄朝他小腿一瞥，“你的腿, 還有你的頭。你之前沒有檢查過吧？今天反正順便, 去檢查一下?！?/br>
    郭千本想起那個謊言，額角的汗都要下來了，他急中生智：“我醫(yī)?？ǘ紱]帶, 不好拍片子。下次吧。”

    顧襄：“已經(jīng)拖了好幾天了?！?/br>
    郭千本說：“你放心，我肯定會去拍ct, 過幾天，就過幾天?！?/br>
    “嗯?！鳖櫹迦ダ囬T，“那你自己記得?！?/br>
    郭千本松口氣：“我肯定記得?！?/br>
    顧襄拉不開門, 回頭看郭千本。

    郭千本忍不住笑了，趕緊給車子解鎖。

    ***

    他開車帶顧襄去商場, 車子停好后, 他問顧襄想買什么禮物。

    顧襄問：“你買了什么？”

    郭千本說：“我看老總這邊的辦公室里還沒有什么裝飾, 所以就買了一個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