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
讓我出事的?!?/br> 之后幾天,霍振一直沒能出現。警察也沒有再在她的病房里出現過。 阿善和郁博雅都盡力避免提起這個人。 郁博雅與她商量:“要不搬到我那里去?你這么虛弱,我可以就近照顧你。” 阿善笑笑,聲音里有了一點生氣,不再像剛剛醒來時那般虛弱?!白硪舻目偛?,自己累到昏倒,哪里有空照顧我?” “你知道???”郁博雅用食指推了推鏡框,神色認真地說,“總能抽出空來的?!?/br> 阿善搖頭,“已經很麻煩你了。我又不是殘廢,沒有行動能力,能照顧好自己的?!?/br> 阿善準備出院那天,霍振終于來見了她一面。 他們并排坐在小花園的長椅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天氣不錯,氣候宜人,仿佛所有的爭吵和敵意都過去了。 在半個月前,只要他伸伸手,就能將她攬過來,然后阿善會在他懷里微笑?,F在的兩人,坐在一起,都不約而同地看著花圃里的花叢。 當時只道是尋常。 霍振問她:“身體好了嗎?” “好了?!?/br> 霍振又問:“你以后會結婚嗎?” 阿善說:“不知道。” 兩人望著2米外,花圃中的幾株一串紅。 “你結婚的話,最好悄悄的。別大張旗鼓讓我知道……以后,我們也別再聯系了?!?/br> 阿善說:“好。我記住了。” 多年以后,他會明白,他們之間的誓言從來沒有實現過。 “徐禮善,你要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才可以嫁?!?/br> “好。” “……不過,我覺得你可能找不到比我更愛你的了?!?/br> “嗯?!?/br> “徐禮善,你還要我嗎?” 阿善熱淚盈眶,輕聲回答他:“不要了?!?/br> “那么,再見,徐禮善?!?/br> 他起身,往門口走去。 阿善哽咽的聲音細弱煙塵,“再見?!卑⒄瘛?/br> 阿善想,這就是她的前半生了。 有過一個富足安樂的家庭。有過一個沒有血緣的弟弟。有過一個未婚夫。有過一個相愛的男人,懷過一個六個多月的男嬰,差一點點與之結婚。 最后統(tǒng)統(tǒng)從指縫間溜走,撈都撈不回來。 阿善坐在長椅上,看著霍振的離開。時至今日,他們認識12年了,在一起4年,中間分開過,又和好。最終曲終人散,無以為繼。 一起旅行,一起吹過嫩綠長風;一起看過星空和海洋,為其浩瀚而屏息;一起躲過下雨的屋檐,躺過一張床,一起洗過澡;他為她涂過口紅畫過眉,她為他熨過襯衫剃過胡須,在亂涂一氣的泡沫中哈哈大笑;也一起走過夜色中的漫漫長街。他眉目俊朗,白襯衫干凈挺括,有好聞的男人香,曾是清冷少年,愛向她張望。往事斑斑,歷歷在目…… 經歷過這么多,像一首歌唱到了尾聲。結束得無可奈何又自然而然。 阿善心里甘愿,并無悔恨。 霍振背對她,往門口走去。他在朝著愛情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阿善在看她。 所以他走得很慢。他知道她不會追上來,所以他依然走得很慢,很慢,很慢。但這次他沒有再回頭。 這一生,情愛,眷屬,癡狂,迷亂,堅持,眼淚,痛楚,留戀……統(tǒng)統(tǒng)留在了身后。 從今天開始,他要開始習慣沒有徐禮善的生活了。他邊走邊想,家里的嬰兒床得收起來,阿善的東西扔掉,把生活清理干凈。 而開頭,總是很痛苦的。 霍振走出拐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蹲下來,抱頭嚎啕大哭起來。站起來,走出幾米,又蹲下去,嚎哭。已經管不了路人詫異的目光了,心里的苦痛和委屈全都涌進了眼眶中。原諒他真的忍不住,原諒他真的不舍得。 他的眼淚掉在地上,很快□□燥的地面收干了。溫柔繾綣的徐禮善終于淹沒在了咸澀的淚水中。街道兩旁的梧桐落葉在他腳邊滾來滾去,空氣里有躲不開的桂花香。 他在這里學會了離別。 他愛這一條街。 第44章 第44章 霍振走后,郁博雅來到阿善身后,“不告訴他嗎?” “不用。我和他之間,兩清了?!卑⑸茮]有轉頭看他,說:“博雅哥,我不再恨他了,他遇到我,也算不幸。但求無礙?!毙臒o掛礙。 無愛嗎?郁博雅在她身后望著她,阿善望著霍振離去的方向。 兩人慢慢往醫(yī)院走去。 “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好好工作,照顧爺爺……” 一年后,阿善的祖父在昏迷中停止了呼吸。 人的一生要參加多少葬禮,才能學會不再讓guntang的眼淚掉下。 祖父在入院前,曾向姑姑交代過后事和遺囑。遵照他的遺愿,徐期將父親葬在了農場附近的小山坡上。春天的時候,能看到田野里盛開的壯觀的油菜花。 祖父五七那天,阿善和姑姑來到他墳前祭拜。 回去的路上,姑姑對她說“阿善啊,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要不要跟姑姑到美國定居?” 阿善正看著土路兩旁的大片大片的紫云英,聞言,回頭看向姑姑,“什么?” 徐期憐愛地撫了撫侄女的臉,說,“姑姑老了,很快就走不遠了。但是你還年輕,去外面看看這個世界吧。不要一生囿于情愛?!?/br> 阿善考慮了幾分鐘,說好。 她們將各自名下的幾處房產和別墅掛牌出售。徐期和她的祖父一樣,也喜愛置辦固有資產,她能掙錢,手頭寬裕,世界各處各個犄角旮旯都有不少她的資產。 一口氣全賣了,只留下老宅以及云水苑里阿孝的住所。以后若是回來,可以作為一處落腳點。 阿善將自己的東西整理打包,搬到了阿孝的家。兩人的東西混在一處。她收拾完畢,無聲地對著空氣笑了笑。 走之前,她去看阿孝。那天下著蒙蒙細雨。她一身黑色的風衣,沒有打傘。 看完父親,走到阿孝的墓前,放一束雛菊。 二十四歲的大男孩。眼眸澄澈,酒窩在微笑里若隱若現。 這樣年輕。 她蹲下去,和他平視。將胸前的吊墜拉出來,晃了晃,問他:“我戴上了,好看嗎?” “抱歉,現在才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