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和阿善小時候曾同在一個老師門下授課。老師對郁博雅的評價是：有潛能，但技巧有余，激情不足。

    “你的聲音沒有質(zhì)量。如果你對琴鍵沒有感情，那么你以后只能成為一個匠人，而不是偉大的藝術(shù)家。”

    42歲的音樂老師自己就是個激情四射的單身男人。身邊如花美眷常換常新，還有年齡差一大半的姑娘主動貼上來。他喜歡戀愛，喜歡女人。風流但不下流，有童心。也許愛情就是他常保青春的方法。

    郁博雅學鋼琴的初衷并非出于熱愛，只是看到阿善在學，他才起了也學一學的念頭。他個人似乎對音樂不太感冒。

    7歲的小博雅于是去問阿善“激情是什么？”

    “激情是種感覺……”阿善扭著小臉，搜腸刮肚找形容詞，“可能，就是肚子餓得快死掉了，捧起飯碗時的感覺吧？”

    鋼琴老師：“……”

    阿善和郁博雅相反。她的情感太滿了，左突右進，表演路子非常狂野。常常彈著彈著就忘乎所以了。節(jié)拍器對她一無是處。

    老師扼腕，“要是你們倆能融合一下就完美了?！?/br>
    他直搖頭，嘴里道可惜。

    命運離奇叵測，它將天真的人們玩弄于股掌之上。誰都想不到，包括鋼琴老師自己，他當年的一句無心之言，會在23年后變成現(xiàn)實。

    華語樂壇上華麗又悲壯的一夜，像八級地震晃動了整個娛樂圈。它注定了將會載入音樂史冊，那一夜那首歌，打破樂壇千遍一律的音樂風格。華語音樂圈從此進入百花齊放的時代，各種曲風爭相呈現(xiàn)。

    不過現(xiàn)在，男孩和女孩還有遙遠的路途要跋涉。

    從童年時期，他和阿善一起學了8年鋼琴。沒什么成果，3年前就已經(jīng)放棄了。阿善比他多堅持了2年。

    家里的雅馬哈鋼琴都積灰了。如果要上□□奏的話，來參加校慶的嘉賓中就有音樂界的人士。根本沒有信心好嘛！

    他只是會！不是擅長??！要是丟臉怎么辦？在一千多號人面前出糗，要瘋了……郁博雅焦躁得要炸。

    “我能幫你什么？”

    郁博雅握住她的肩膀，神情嚴肅，“阿善，你不是也會嗎？二重奏怎么樣？”

    阿善頓了頓，“博雅哥，你忘記那時候老師對我的評價了嗎？”

    老師對她莫可奈何，“情感太滿，沒有留白。激情不等于技巧。阿善，我要怎么教你才會懂？”

    高手是技巧嫻熟，情感自然流淌。

    而阿善濃厚的表達欲常帶偏技巧。彈到最后，一首曲子的韻律變得亂七八糟。

    就像郁博雅不懂激情是什么，那時阿善問老師：“為什么要留白？”

    阿善在音樂上沒有天分。她自己也明白。

    郁博雅問：“小提琴呢？”

    “一樣的問題?！?/br>
    “這樣的話，只能用曲子彌補了……”郁博雅若有所有，食指推了推鏡片，“我回去想一想，阿善，你我借了啊?！?/br>
    “可我是高一的，這樣好嗎？”

    “沒事，是秀林學生就行?！彼麛[擺手，不在意道。再說了他的形象也很重要啊，就算丟臉也要拉個人陪他。阿善和他最熟了。

    “那說定了啊，一定要幫我，一起犧牲……”哦不，說錯了，“一起獻聲?！?/br>
    阿善：……她看起來像賠葬品嗎？——不，阿善你們是難兄難妹。

    博雅哥很少求她，拒絕的話有些說不出口，阿善為難。

    郁博雅察言觀色，“你們班級不會也選了你吧？”

    阿善苦笑，點頭。

    “那就推掉。阿善，拜托啦?！苯箲]的郁博雅急沖沖走了。

    怎么辦？阿善也很無奈啊。

    霍振：“……”說好的一起攜手表演呢？

    阿善祈求地望著他，合掌。心有不甘又不忍她為難的霍振，最終只能忍痛割愛，“那好吧……”

    第17章 第17章

    。

    郁博雅最終選定了這首坂本龍一的曲子。

    電影中，文秀和溥儀離婚時，文秀快步離開溥儀的公館。外面下著大雨，溥儀想為她撐傘，文秀把雨傘扔了，然后對傅儀說：“我再也用不著它?！?/br>
    ——背景音樂就是這段。

    這段插曲傳達了一種籠中鳥重獲新生的的強烈情感。

    “有個問題，這首曲子太短了?！?nbsp;登臺演奏的話顯然太短促了。

    兩人相顧無言。阿善想了半天，有了主意，“我去問問我的小提琴老師吧，應該可以改編一下的?！?/br>
    為了拉一個免費勞動力，小提琴老師一口答應了。條件是阿善要幫她錄一段教學視頻。

    既然老師不嫌棄她的琴聲，阿善沒有理由拒絕。

    成交！

    的鋼琴原譜是4/4節(jié)拍，老師提供了2種方案，一種是曲子的節(jié)拍不變，改變時長，也就是重復彈奏，另外一種，改成6/8，再把時間拉長。

    阿善想和郁博雅商量一下。

    寒假，阿善拿著改好的2本樂譜去郁博雅家中找他。

    兩種方案都試了一次。

    阿善聽了一遍他的鋼琴獨奏，然后笑了笑。

    郁博雅問她可以嗎？

    阿善點點頭。

    四月十一日。天清氣和，惠風和暢。

    整個校園煥然一新，秀林像一個嬌俏的女郎，花團錦簇。角逐出來的優(yōu)勝組摩拳擦掌，只等這一天的到來。

    一大早，秀林校門大開，鮮艷的盆栽擺滿了道路兩旁，三角旗幟迎風招展。

    人來人往的校園里，年輕人和老人比肩交談，手指筆劃著，可能是在追憶往昔的校園風光吧。

    后臺一角。周佳琪穿著白色的蓬蓬裙，握住阿善的手微微發(fā)抖，“阿善，我好緊張。”

    2班的節(jié)目是合唱，周佳琪領唱。

    “來了好多人。我怕我一開口聲音就抖，怎么辦??？”

    “去喝點茶水?！?/br>
    “……等下會尿急的?！倍伎炜蘖?。

    阿善并沒有什么好辦法，親了無助的友人一口，“鎮(zhèn)定。”她都是這么安慰男朋友的，不知道女朋友好不好使？

    “？！”

    “佳佳，深呼吸?！卑⑸瓢粗募绨颍瑴厝釗嵛康?，“到時別看他們的臉，全部叉叉掉，現(xiàn)在試試？來，深呼吸，看著我，叉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