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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上種土豆兒。 春節(jié)過后,照例忙了一陣子,然后白晝漸長,天氣也暖和了。 林海洋偷偷地在淘寶上買了一些種子,幾顆綠植,當(dāng)然也有玫瑰花…… 他精心地挑了很久,選了各種顏色,賤兮兮地著:不知道哪一種連憐最喜歡? 話說這日傍晚,連憐剛從外面拍照回來,渾身疲敝,就想想洗個澡解解乏,誰知道:悲了個催的,沒電了。 那就沒電吧…… 點顆蠟,早點兒睡也是挺好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好像聽到了樓上的一聲哀嚎。 連憐“噗嗤”笑了出來,她打開微信:林海洋,你干嘛呢? 沒有回復(fù)。 林海洋的頭像一動不動,好像正忙著。 連憐聳聳肩膀,畢竟每個鄰居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該管的不管也是一種教養(yǎng)和禮貌。過了一會兒,連憐又聽到了一聲哀嚎,她沉吟了一下兒,往上看了看,尋思:這年頭的,帥哥口味真得好重啊。不過那個蘇鑫看起來人模人樣居然如此持久,也算本宮看走了眼。 十分鐘之后,連憐確定自己聽見有人慘叫:“來人啊!救命??!” 非常非常凄厲的……那種叫法…… 連憐連著給林海洋發(fā)了兩條微信:海洋,海洋?你好嗎? 沒人理。 連憐低頭尋思了一下兒,把防狼手電棒拿出來,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黑夜,單身女子,見義勇為,好像不太靠譜。 但是連憐是這么尋思的:甭管你們是什么偏好是吧,這樓里不能弄出人命,有人橫死這房子不值錢了。我爸媽給我出首付容易么? 是夜,樓道沒有燈,刮著過堂風(fēng)。 連憐緊了緊領(lǐng)口兒,摸了出去。 剛拐過樓道口兒,她“嗷”一嗓子蹦了起來。 對面昏黃地手電光晃了晃,同樣提溜著棍子的劉大爺小心翼翼地朝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小聲嘀咕:“一驚一乍的,給朝陽區(qū)人民群眾丟人吧你?!?/br> 連憐噓口氣,劉大爺老革命。 好歹有人壯膽兒,連憐理直氣壯了好多。 劉大爺小聲說:“貓腰,貓腰,別暴露了目標(biāo)?,F(xiàn)在的孩子,沒參加過戰(zhàn)斗,就是不行?!?/br> 連憐立刻羞愧地把腰貓了下來,雖然沒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目標(biāo)了,但是她這輩子篤信:聽人勸,吃飽飯。 跟著劉大爺彎腰走了幾步,連憐忽然想起來:“劉大爺,您也沒參加過戰(zhàn)斗啊?!?/br> 劉大爺不掩蔑視:“大爺這輩子看電視打死過的鬼子,不比四九城的小伙子少……” 連憐眨眨眼,把腰直起來了。 一老一少用里摸炮樓的架勢摸到了十七樓。 倆人左右看看,沒人,沒燈,沒聲兒。 那是鬧鬼了嗎? 正在面面相覷的時候,冷不丁有人喊了一聲:“救命啊?!?/br> “嗷”“嗷”兩聲,劉大爺老當(dāng)益壯,跳地比連憐還高。 連憐手里的強光手電一通亂晃,雪白的燈光照處,一片白花花地樓道,特別瘆人。 鎮(zhèn)定了一下兒,劉大爺指了指頭頂,小聲說:“頂層。” 連憐握緊了防狼手電棒,點了點頭。 這個躍層,除了蘇鑫公寓內(nèi)樓梯,還有一個公用的小消防梯。 劉大爺帶著連憐顫巍巍地爬了上去,梯子居然不像好久沒人爬了,人踩上去寂然無聲。 終于爬到了十八樓,光禿禿地天臺上,躍層小屋孤零零地佇立著,烏漆墨黑,毫無生氣。 連憐定了定神,摸了過去。 突然!躍層小屋房門從里面洞開,柵欄式電子門緊鎖。 手電光過處,一個衣衫不整,披著被子,坐著輪椅的小伙子雙手緊緊抓住鐵柵欄,絕望地看著他們。就著手電光能看出來,他身后屋里是一片狼藉凌亂。 劉大爺大吃一驚:“怎么著小蘇買賣人口?” 連憐嘴都合不上了:“林海洋你還真讓蘇鑫給禁室培欲……” 小伙子顯然也看見了他們。 他跟看見救星一樣朝他們喊:“救命啊。救我!” 劉大爺和連憐三步并作兩步趕過去,問:“林海洋……怎么救你?” 牢里的小伙子都快哭了,抓親人一樣抓住了劉大爺和連憐的手,吭哧了半天,才說出話來:“求求您……求求您了……給我塊餅……” 劉大爺和連憐當(dāng)時就方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身后腳步聲亂響,兩個民警沖了上來,后面跟著呼哧帶喘的薛寶華薛大媽。 薛大媽義正言辭:“就是這兒,就是這兒,就是這兒喊救命……” 連憐直眉瞪眼地看著倆民警從她身邊兒沖了過去,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她想:蘇鑫,蘇鑫,你這就算jian情敗露了吧……后半輩子你怎么做人…… 薛大媽沒想那么多,她驕傲地看著劉大爺:“誰是咱親人?。棵窬景?!有困難,找民警。聽見喊救命,當(dāng)然更得找民警了!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帶著個小姑娘爬上來,管什么用???真有壞人,還不是多便宜了倆?” 劉大爺臊眉耷眼地看了看薛大媽,非常諂媚:“得嘞,還是小薛你水平高。累了吧?來來來,這兒有椅子,我給你撣干凈了,你歇會兒?!?/br> 薛大媽一皺眉:“小薛也是你叫的?我還比你大一歲呢吧?” 劉大爺趕緊改口:“寶jiejie……” 這做小伏低的樣子,縱怡紅公子也不過如是觀,把連憐看得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獲救的小伙子當(dāng)然是林海洋。 此刻,林海洋久旱逢甘雨一樣披著被單子,坐在大鐵門后頭,捧著薛大媽送上來的包子,吃得滿嘴流油。 倆警官再加三個鄰居隔著鐵欄桿直勾勾地瞪著他,但是這毫不影響林海洋進(jìn)食的速度。 武警官問:“您就沒什么話跟大伙兒說?” 林海洋吃得支支吾吾:“那什么……我就不讓您了……” 武警官回頭兒,跟身邊的同事小吳說:“寫上這一句,被害人身體無礙,飯量挺好?!?/br> 反正警察也來了,那就安全了,樓下鄰居探頭探腦地也有人敢往樓上看了,發(fā)現(xiàn)沒有大事兒之后,人越聚越多了起來。自古以來都是人多好辦事兒,有拿扳子的,有拿改錐的,有給打手電的。 十五分鐘,民警同志滿頭大汗地給砸開了防盜門。 林海洋也吃得差不多了,劉大爺下樓給他沏了壺高碎,熱氣騰騰。林海洋感激涕零。 劉大爺很是謙遜:“薛大媽管飯,我管水。這就是珠聯(lián)璧合?!?/br> 薛大媽特看不上劉大爺?shù)乩浜吡艘宦暎骸澳€真會抄近兒……” 劉大爺淺笑:“我跟您百搭?!?/br> 武警官是辦正經(jīng)事兒的人,他小心翼翼地問:“小伙子,你是本地人嗎?” 林